黑衣人的到來,候遠知道,如今這個任務也要到了緊要的關頭,他的美夢再也做不成了,雖然很留戀如今的這種日子,但如果不按照黑衣人的吩咐去做,有可能所有的來之不易的東西,全都成了泡影。


    從內心上說,他也不想害趙武德,因為摸著良心說,趙武德一點兒都沒有虧待他,甚至把他當做自己的恩人,族人,家人一樣,優待他。


    但是一想到女兒還在病床上,他不得不咬咬牙,把這一切的內心上的背負,全拋到一邊去。


    俗話說得好,情非得已,死道友不死貧道。


    幾次三番的勸慰趙武德按照黑衣人的要求行事,可是這趙武德也許是活該成不了事,眼看一天一天得勢,卻沒出手的機會。


    如果說唯一最佳的機會,就是趙天涯剛走的時候,他趁此宣布豐厚的補償政策,有可能還容易成事。


    但沒想到趙武德猶豫了一段時間,錯失了最佳的機會。


    再後來,趙武德已經深陷囫圇,被逼無奈。在那種情況下再去強硬的想拿下整個趙家村,無疑是癡心妄想,最後搞了個雞飛蛋打。


    不過萬萬沒想到,老族長和趙天涯他們是在演戲,如果不是他們關鍵時候站出來,整個計劃,雖然雞飛狗跳,但也有很大的成功的可能。


    可惜了,老族長棋高一著,連黑衣人都沒想到會是一個雞飛蛋打的結果,損兵折將不說,連他都差點暴露了。


    眼見形勢不利,候遠隻貓聰明的人,當然是第一時間撤離,先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真的。沒了命在,要錢還有什麽用?


    更何況,如果他出現了意外,那病床上的女兒,誰來照顧,誰來養活?


    垂頭喪氣的迴到上海,去見徐子豪,他內心也極為忐忑,因為這一次這麽完美的計劃,居然功虧一刻。


    雖然事出有因,但失去了主動的戰機,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這個鍋誰來背?候遠心底沒有一點點底兒。


    但事情總要去麵對,不然他今天的一切就要失去了。


    見到徐子豪,隻見他依然像一個翩翩公子,像是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樣平靜,不過這種平靜下,到底隱藏了多大的怒火,候遠不敢猜測。


    “見過公子。”候遠規規矩矩的站立著,像是一根木樁,盡量讓自己的姿勢保持整齊。


    “哦,是侯先生啊?”徐子豪的聲音平和,聽不出來什麽感情色彩。


    “是,公子,屬下那任務……失敗了……”候遠越發膽顫,這幾個字,幾乎是用牙齒蹦出來的。


    “嗯,我已經知道了,我沒說要怪罪你啊,不過,你似乎很害怕?”徐子豪語氣一揚,聲音時急時緩,這讓候遠摸不著這老板究竟是什麽表情。


    “可是,是屬下辦事不利。”候遠語氣更弱。


    “可是我沒有怪罪你啊?”徐子豪露齒兒笑,雪亮的牙齒閃爍著冷豔的寒光。


    “……可是……”越是這樣,越讓候遠不放心,這老板的態度,誰能捉摸得透?


    “你為什麽要留趙武德這個尾巴,你要知道,是你親手害了他,如果他把你供出去,你應該怎麽應對,你知道嗎?”徐子豪話鋒一轉,終於拋出了醞釀已久的炸彈。


    候遠直覺的“噗”的一聲,仿佛有一道弦炸裂了,腦海裏一片空白,眼中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時間仿佛停止了,候遠就這樣空洞著眼神,仿佛沒有了靈魂,這一刻的靜止,仿佛在等著靈魂的重聚。


    不知過了多久,候遠還沒出聲,眼淚已經濕潤了全部的視線,不是他不想發出聲音,他很想呐喊,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怎麽可以這樣,這明明都是你的授意,為什麽要全栽到我的頭上?這一刻候遠害怕了,如果是這樣,他不但是違法了,而且罪責還不清,因為他不可能把貨源說出去,一力承擔的話,那是重罪……


    他想到了後果,那以後他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兒怎麽辦,那麽可憐的女兒,失去了他這個唯一的給養,她如何還能生存下去?


    還有他,以後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不可以,萬萬不可以。


    事情怎麽會變成了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啊,候遠很想辯解,但他知道,他說什麽都沒有用。


    此刻的他,徹底的明白了徐子豪的意思,他是希望他徹底的斷了這條線,這樣就查無線索,徐子豪他們就安全了,幹淨了。


    不過這樣以來,他候遠還有什麽活路?這樣不行,萬萬不行!


    片刻的空洞,再度迴神,仿佛一下子腦子中塞滿了恐懼,他不甘,很想的抗爭眼前的一切。


    “徐公子,這樣不合適吧,這可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候遠想解釋,可他發現,這樣做明顯是徒勞的,一種深陷罪惡深淵的不好預感逐漸湧上來。


    “哦,你確定,你堅持你的態度?”徐子豪分貝明顯搞了幾分,語氣也開始了不客氣。


    “我……”候遠一時語塞,他知道,此刻形勢對他非常危險,萬般的不甘,也不敢說出來。


    “我知道你一時也無法接受,”徐子豪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悠長的歎息,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樣吧,我給你一些時間考慮,如果……你能讓我滿意,你女兒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不過……”


    接下來的話,徐子豪沒有繼續說,但意思很明顯,如果候遠願意一力承擔,並把事情處理幹淨,那麽女兒可以得救,隻是他……


    此刻的候遠,內心強烈的掙紮,左右自我的搏擊,讓他額頭的青筋暴露在外麵,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遮蓋了整個額頭。


    候遠走了,帶著掙紮,帶著僅存一絲的希望的火種,他要去看一看女兒,好好地冷靜下來,在思量如何決定。


    這是一場噩夢,前半場美得讓人如醉如癡,不想醒來,後半場讓人痛不欲生,至死方休……


    掌握不了命運,就會一直被命運掌握。


    一步錯,步步錯,候遠,似乎這一輩子,一直被命運捉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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