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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到樓下,看著路上的滾滾車流,李文隻覺一時不知何去何從,站在門口發起呆來,好一會才迴醒過來,看了一眼表,已經三點,學校是不可能過去的,99年的小瀝,也沒有什麽好地方可以消磨時間的,隻能迴家裏呆著了,便攔了輛摩托,朝家裏迴去。


    李文沒有注意到,在摩托起動後,他剛站立的地方,那個美女正站在那一臉複雜看著他。


    這次倒是隻用了五六分鍾便迴到了家裏,付了車費,上到樓去,正要掏出鑰匙開門,裏麵傳出說話聲,低頭看了眼門口的鞋,是父親李清迴來了,另外還有一雙沒見過的鱷魚皮男裝皮鞋,看這質材,絕對是個有錢的主,也不知是過來找父親辦事的,還是親戚朋友。


    開了鎖,推開大門,抬頭望向客廳,一個青年男子正背坐著,或許是聽到了李文的推門聲,李清和那青年男子同時望向李文。


    李文朝李清叫了聲爸,並微笑著對那男子點了點頭。


    那青年男子,李文感覺很麵熟,再世為人,更多的記憶是停留在十年之後的,趁著換鞋的空檔,搜索了腦海,一個胖臉麵與眼前的男子重合了起來。


    世前的李文因為李芷穎的原因,性格過於冷淡,對一些親戚朋友也不怎麽熱心,能從腦海裏搜索出來的臉麵,應該是常走動的親戚朋友,如果記憶不錯的話,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表叔,一個在以後幾年將成為小瀝著名的包租公的表叔。


    記憶這東西,你不去理會它,它就深埋在腦海裏的,當你去迴想,去捅穿那層塵封的紗紙後,就會如洪水般洶湧出來。


    表叔叫梁儀福,是李文姑婆的小兒子,小父親七八歲,在前世裏因一些原因,一直和家裏保持很好的走動,李文一時記不起來,是因為十年後這個表叔的形像和現在相差太遠了!李文對他的記憶保留著的是梁儀福那120公斤的體重,臉部賽笑陀佛的超人形象。


    前世裏,表叔梁儀福是個很有眼光的聰明人,聽父親李清說過,因為年輕時表叔梁光儀雖然很聰明,但也很調皮,而父親讀書成績很好。在父親高二那年時,表叔便被姑婆逼著跟隨父親李清,讓父親給他補習功課,那時的表叔正好讀小學四年級,在這一年裏,表叔的調皮收斂了不少。


    隻是父親上高三後,爺爺把家族裏能出個大學生的希望寄在了父親身上,為了不耽誤父親學習,便讓姑婆把表叔領了迴家,後來父親順利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了工商所。


    而表叔梁儀福沒了父親的指引監管,漸漸又迴複了調皮,一直半鬧半被逼的上完了高三,高考沒能考上大學,便跟隨一個親戚去了深圳。九十年代初的深圳是個黃金遍地的地方,隻要你有能力外加一點運氣,隨時隨地可以抱個金磚迴來。而表叔梁儀福無疑是個聰明人,也是幸運兒,靠著搗搞盜版錄像帶和vcd,成功賺到了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


    前世裏,抱著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迴來後,表叔問計於父親以後的路。因為據表叔他說,搗搞錄像帶和vcd就是父親給他出的主意,而且當年父親教給他的人生道理他也一直緊記著,正是得益於父親的教導,才在如激烈如戰場的盜版界拚得一席之位,所以他這一生最尊重的人就是父親李清,父親被擱在副局的位置上,表叔曾想過直接去找關係幫忙,隻是被父親李清阻止了。


    從深圳迴來後,表叔便在小瀝上圈了一片近五萬平方的地,蓋上了房子,注冊了間廢舊物資迴收公司,借公司的牌照,出租給別人做廢舊金屬迴收,而自己從中收房租。


    正是這塊地,除去各種開支,每年給表叔帶來了近六百萬的純收入,成了小瀝名聲大振的包租公。而據表叔說,做包租公的主意依然是父親幫他出的,隻是這是不是真的,就隻有父親和他知了。


    按記憶中的時間來算,從盜版商轉行為包租公的表叔梁儀福正是在這段時間。自從表叔轉行做起包租公後,他那瘦弱的身板便和他的腰包的膨脹迅速一樣,從55公斤膨脹到了120公斤,而梁儀福身高隻有172,所以現在李文才一時沒把他認出來。


    既然認出了梁儀福,記憶中的梁儀福對自己也是很照顧的,李文連忙喊了聲福叔,梁儀福見是李文,便粗著氣道:“一年沒見,文文你又高了不少,聽說你發燒了,現在沒事了吧?”


    李文挨著李清坐了下來,拿起紫沙小茶壺衝了一壺共,再為父親李清和梁儀福跟前的小茶杯滿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道答:“沒事了。隻是小小發燒,就我爸媽大驚小怪。”


    李清看著李文急促喝了三小杯茶,便問道:“你去那了?聽你媽說,你上午就請假迴來了,這檔空怎麽又出門去了?”


    李文清了清喉嚨,道,“在家呆了一會,想睡覺又睡不著,就出去溜了一圈。你不是要陪領導麽?怎麽也這麽早就迴來了?”


    李清唔了口茶,道:“迴市裏了,中午喝了兩杯,局裏也沒什麽事,剛好你福叔打電話說要過來,便提早迴來了。”


    李文笑了笑,靠在沙發上,沒有再去提他爸的事,而是笑著對梁儀福道:“福叔,你不用看著你的盜版牒呀?都已經快一年沒迴來過了,最近生意怎樣?”


    99年的盜版不單市場競爭激烈,而且國家為了入世,也在逐漸注重知識產權的保護,已經有開始對盜版的打擊了,所以今年的生意注定應該是不會太好的。


    梁儀福聽到李文提及生意的事,本來笑容可掬的臉不自覺展過了一道憂鬱,“越來越難做了,國家在這方麵的打擊越來越越大,前天差點就被查到,早就想結束這活了,隻是一時之間也不知去幹些什麽,就一直耽擱著。隻怪叔肚裏沒什麽墨水,當年不聽你爸的話,沒好好讀書,要不也不會像現在東過一天,西過一日的,隻得硬著頭皮頂風作案。”


    記憶中的梁儀福確實對父親李清很尊重,從不因為手上有了錢,而輕視過父親,對待自己也是笑說有加。


    聽了梁儀福的話,李文聽出,梁儀福這次來應該是要向父親討教的了,前世裏,梁儀福也是在明年年初結束了他的盜版事業,於九月份便以大毅力大決心,投入了他的全部家檔,以月每平方2元的價格租下了村裏五萬平方的地,開始了他的包租公生活。


    而在梁儀福租下那塊地時,那片地還隻有一道高架橋在那橫亙著,村裏人已經認為那裏可能要被作為道路防護帶被棄置了。若李清沒有參考,以梁儀福的水平,應該是不太可能敢盤下那塊地的。


    隻是不知剛才他們是不是已經談過這事了。自己今天沒有去上課,即使不是再世為人,也必定如前世般,錯過今天的事。


    李文撇了撇嘴,試探著道:“福叔你就使勁地喊慘,喊到我爸心竅裏去,說不定我爸能給你整出個好主意來。”


    李清給大家滿上了茶,對著李文笑罵,“有你這樣和福叔說話的麽,他已經夠煩了,你跟著起哄什麽。”


    聽了李清的話,李文輕了口氣,聽得出梁儀福隻是來得及將情形向父親李清倒說一遍,包租公的主意還沒有提及出來。李文之所以不希望包租公的主意已經被提及出來,是因為,他想自己剽竊他老爸李清的主意,讓他自己提出來。


    因為李文實在不想乖寶寶似的呆在教室裏當個好學生,而要讓父母認同自己在上學的態度,特別是自己以後在期貨上的表現,這就要讓自己從現在開始在他們心目中豎立起早熟少年的形象,這次無疑是一個機會。


    李文的話招來父親李清的笑罵,卻說到了梁儀福的心窩裏去了,所以梁儀福連忙道:“文文你不清楚,福叔不是來跟你爸喊慘,情況確實是那樣,福叔家裏可是有幾張口等著開飯的,不找條活路,家裏那幾張口怎麽過呀!這不是過來讓二哥指點條活路。”李清家裏排行第二,所以梁儀福一直喊他二哥。


    李文故作驚歎,“要多少張口,每天吃多少才能吃掉你這個百萬富翁的身家!”


    梁儀福摸了把鼻子,然後撓撓頭,神情尷尬著道:“坐吃山空,這不是放停手了,就要坐吃山空嘛,你福叔就是一個苦命人,注定是勞累命的。”


    李文這次沒有去搶話,而是嘻哈一笑,不動聲色看著父親李清的反應,李清隻是一個工商的副局,照理,鎮上的規劃應該他還沒資格參與,但他畢竟是老革命了,應該多少會聽到些關於一些相關的風聲的,也許父親當年的主意就是源於這些風聲。而且作為政府人員,眼光還是比一般人看得遠的。


    想到這,李文不由覺得這個表叔梁儀福確實是個精明的妙人,懂得叫父親這個“官”給他拿主意,而父親也不賴,當年更是敢叫表叔去做盜版錄像帶,這也算另類的“官商”勾結了,曆史表明,父親的眼光還是相當毒辣的。


    抱歉了!一直都是寫一章傳一章的,這章是昨晚趕出來的,都沒修改,如有不對的地方,請各位多多包涵!小生不是專業寫手,這些都是從休息時間中擠出來的,本來計劃中一天至少能保持一章的更新的,但非常不幸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天要出差,看來隻能暫停一周了,還望關注過本書的朋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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