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要伸手將人給趕走,正巧碰上經過的楚鳳兒。


    楚鳳兒看著眼前的男人,總感覺哪些地方有些眼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是什麽地方的人,找梁姑娘有什麽事?”


    男人見狀,臉上露出欣喜,忙將懷中的孩子向前遞了遞,道:“我是文芳郡人,求梁姑娘救救我這可憐的兒子。”


    楚鳳兒猶豫了一番,也不知道該不該將人帶到梁依依的麵前。


    心道,若是撒到在必定會幫忙,但現在大嫂的身體也剛剛恢複些許,若是在勞心勞力,真的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見人遲遲沒有應答,男人連忙磕頭,道:“求姑娘讓我見見梁姑娘,我別無所求,隻求能救我兒子一命,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看著男人那很快出血的額頭,血汙混跡,讓楚鳳兒於心不忍,拍了拍手,道:“罷了,你隨我進來就是,不過你就在前院待著,我去給你找人。”


    說著對家丁囑咐:“牢牢看住,有一絲動靜就趕出去!”


    說完,匆匆的向著梁依依所在的方向走去。


    “什麽?”梁依依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邊的明珠立刻上前,將人扶住,好懸才站穩沒磕碰到任何地方。


    梁依依臉上滿是焦急,道:“帶我過去看看!”


    三個人來到了前院,就見那衣衫襤褸的男人正站在院子裏,很是拘束,也不敢有其他的動作,但在看到梁依依一瞬的時候,眼中的激動難以掩飾,當即在人的麵前就跪了下去,“梁姑娘,求您救救我這可憐的兒子。”


    “你是文芳郡那個被通緝的人。”明珠驚唿出聲。


    盡管眼前的這個男人衣衫襤褸,模樣看的不清楚,但她還是清楚的辨認了出來。


    頓時,幾個人的唿吸都變得粗重,鳳兒想也沒想的就攔在梁依依的身邊,對男人厲聲道:“你是通緝犯,來我這裏到底何意!”


    男人慘笑,說:“我本是江洋大盜出身,沒做過多少好事,文芳郡官府想拿我,下了通緝令,我一直就躲在藥香村後麵的大荒山中,這是我兒子,剛剛出生沒多久,我罪惡滿營,但這個孩子是無辜,我想求姑娘能救救他,我願意在孩子得救後主動投官。”


    心中惦念,哪怕是在這個時候,男人仍舊無法拋下自己這無辜的孩兒,聽到梁依依的名頭後,不惜暴露自己前來求一命。


    “大嫂,你別被這個人的假象蒙蔽,他是個江洋大盜能是什麽好人!”明珠也附和的說著,總也感覺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個良民。


    男人膝行幾步,來到梁依依的麵前,卻因為自己身上的破爛不敢接近人,隻繼續磕著頭,道:“隻要您能救我孩兒,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梁依依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說話。


    男人的遭遇縱然讓自己感覺到有些唏噓,但孩子究其原因無辜,不能因為他的出生就決定生死,畢竟這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尤其是男人為了自己的兒子肯做出的犧牲,也足夠讓現在還懷有身孕的梁依依為之動容,她忍不住道:“我不能保證孩子絕對能存活,但我盡最大努力,讓他活下來。”


    男人臉上露出驚喜,那雙眼睛裏滿是感激。


    隻有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會徹底地拋棄所有的一切,隻為能夠讓自己的孩子得救。


    “但是,我要你答應,等你孩子得救以後,洗心革麵,我看你對兒子如此上心,甘願暴露自己也要來找我,足夠證明你的本心並不壞。”梁依依吩咐下人去打來熱水,將孩子身上擦拭幹淨。


    男人站在一旁顯得有些具足無措,想要出言,卻怕自己打擾了梁依依救兒子,隻能在一旁小心的看著。


    楚鳳兒和明珠自然是寸步不離的守護在梁依依的身邊,儼然有一種護衛的架勢。


    梁依依看眼那人的模樣,忍不住道:“讓下人帶你去洗洗,換身幹淨的衣裳,再把頭上的傷處理下。”


    瞪大眼睛,男人當即就要說不用,卻被梁依依接下來的話給震到。


    “你瞧見我的身體也不怎麽靈巧,幫你兒子診治還需要時辰,你在這裏也沒幫助,不如去將自己收拾了。”說著,梁依依繼續忙碌手頭的活兒。


    男人感恩戴德的走了下去。


    看著人影消失,明珠才忍不住的抱怨:“楚鳳兒,你怎就把個江洋大盜往府裏領,若是大嫂出了什麽意外,你能擔著嗎?”


    自從那次事情發生後,他們唯恐出了任何的意外,做什麽事都小心翼翼,更有兩個丫頭全天護著自己的架勢。


    楚鳳兒將人的詢問置若罔聞,隻在旁邊看著那個孩子,眉頭不時蹙起。


    鐵青的小臉,進氣少出氣多,眼瞅就是活不下去的模樣。


    聽著人的話,梁依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明珠,我隻是有孕,不是易碎的瓷器,還要你千般小心,萬般保護才行。”


    總感覺幾個小姑子和小叔子有些誇大,就是有孕在身,並不是不能行動,但他們的行為卻像是唯恐自己發生任何的摩擦。


    明珠鼓起嘴,也不說話。


    不管怎麽說,自己都要替不在的大哥將大嫂照顧好,這樣才能讓他們日後有個小侄子玩,也能打發時間。


    隨著把脈的繼續,梁依依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凝重,眼瞅都能滴出墨來,頓時讓兩個丫頭再不敢說什麽。清洗幹淨的男童躺在梁依依麵前,鐵青的皮膚和發紫的麵容看的有些觸目驚心,身邊的兩個姑娘都倒吸一口涼氣。


    “鳳兒,去準備熱水!”梁依依迅速將孩子上下打量個通透,心中約莫是有了想法。


    楚鳳兒不敢怠慢,趕忙去準備熱水,明珠則站在一旁躍躍欲試,目光看也不看男童,道:“大嫂,我需要做些什麽?”


    梁依依也沒說話,先將手邊的銀針打開,一根根銀針沒入孩子身體的穴位上,眼瞅平靜的孩子身體有輕微的顫動,道:“去把孩子的父親找來。”


    這模樣,梁依依是要詢問親生父親究竟是怎麽迴事,怎地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有如此之重的胎毒,若非發現的及時,隻怕這孩子的性命已經保不住。


    不多時,明珠帶著男人姍姍來遲,男人已經換上幹淨的下人衣裳,額頭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唯有在看到梁依依時候那緊張的神色沒有作假。


    幾步來到人跟前,男人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道:“神醫,我兒子怎麽迴事,可有救?”


    他是個淳樸的漢子,不多時就已經哭出,看著兒子,心中萬分不舍,作勢還要跪下去,被身邊眼疾手快的明珠給拉住了,一麵有些不快的道:“你這漢子怎麽迴事,就為了個娃娃幾次要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我大嫂也沒說不幫忙!”


    男人一聽,臉上露出感恩的笑,忙衝兩個人點頭。


    梁依依卻道:“你兒子體內胎毒極重,是從母體帶來還是其他地方引起。”


    男人想了一陣,臉上的表情卻變了又變,終於從開始的怨毒變成了懊悔,抓著頭發,頹喪的說:“造孽哇,都是造孽,早年我在山山做江洋大盜,有些人就惦記上我家,我那媳婦兒有此就被下了毒,好懸命大救了迴來,沒成想罪孽落在我兒子身上!”


    說著,已經不住的開始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聲音中都是濃濃的後悔。


    梁依依無聲的搖頭,收迴目光,給孩子診脈,不多時她臉上的表情更加怪異了,道:“你兒子體內不像單純胎毒,還有其他!”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屏息凝神,看著那孩子的眼神有些複雜。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如此狠心,連一個小小的孩童都不放過。


    “現世報!”明珠在旁邊恨恨的叫了句,卻沒在說什麽。


    尤其在這種侍候越是能感覺到威脅,越是能發現,其實本身的那些事情和他們有極大的關係,也沒那麽容易。


    隨著診脈的深入,梁依依的臉上的凝重也稍微的褪去一二,收迴手,道:“這孩子體內狀況繁瑣了些,倒也因為不明的毒素維持了性命,這種毒和他體內的胎毒相互抗衡,才能堅持到現在。”


    雖說那毒性複雜了些,卻也給這個孩子爭取了一定的時間。


    男人聽到,臉上的懊喪變成了驚喜,忙想要追問:“神醫!”


    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人警告的眼神看了眼,男人頓時閉嘴。


    點點頭,但表情並沒有多少緩和,梁依依還在思索著如何幫助孩子將體內的毒素清除,卻也沒隱瞞的說:“生來帶胎毒,隻能慢慢清除,但他體內另一種人為下的毒需要快速祛除體外,我擔心一旦我開始他還小,身子受不住。”


    將這番話聽得清楚的男人也在猶豫,終於還是咬緊牙關,眼中滿是堅定,道:“神醫,您繼續,若真沒熬過去,也是這孩子的命。”


    眼中分明閃爍著不舍,卻還是很決絕的讓梁依依救命。


    所謂破而後立,沒有破,不會立,也是孩子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見人已經決定,梁依依也不再說什麽,當即指揮著家丁將孩子帶去自己住的房子,並囑咐跟上來的幾個人,“沒有叫你們,就在門外安靜等著。”


    二人臉上露出狐疑,但也沒有再去詢問。


    房門被關上,梁依依這才從自己的蠱醫空間裏拿出數種藥草,還有一碗透明潔淨的水。


    眼看著麵前越來越虛弱的孩子,梁依依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掙紮,低聲道:“孩子,你一定要撐住,別枉費你父親付出的犧牲。”


    說著,她扶起孩子的頭,將那碗水給孩子一點點的灌了下去。


    失去自主吞咽能力,不止一次有靈泉從嘴角溢出,梁依依都耐心的用帕子擦拭掉,一直等到孩子完全服下,才將人的頭放下,同時將新的模樣奇怪的藥材直接掰開,也不管孩子是否能夠服下,就讓人生生的吞了下去。


    在服下沒多久後,沒有絲毫反應的孩子身體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接著便是聽到了哇哇的嘔吐聲。


    門外的漢子立刻緊張的貼在門上,想要看看裏麵的一切,卻還清楚記得梁依依先前的囑咐,並沒有主動打破這個規矩。


    旁邊的明珠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不知吐了多久,從開始吐出粘稠混合著其他消化物的乳白色東西,到最後隻能夠吐出一些黃水。


    旁邊的梁依依就安靜的看著,直到孩子隻剩下數次幹嘔,才又拿出了一碗靈泉,同時也對外麵的人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話音才落,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衝了進來,正看到孩子無力的趴伏在板子上,雖然還是雙眼緊閉,卻已經隱約的有了好轉。


    “將這個給他服下,另外準備好藥浴,讓他全身浸泡,每三天如此,定能將體內的餘毒和胎毒一一拔除。”梁依依有些倦意的說道。


    方才經曆那一遭,已經是讓她有些隱隱的不適,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強自支撐,在這樣下去很有可能繼續堅持不下去。


    明珠大越明白了大嫂的意思,沒有絲毫遲疑,引著人已經走向另一邊,根本不給男人還要跪謝的機會。


    看到人走出後,梁依依才緩緩起身,有些脫力的按住額頭,一陣踉蹌。


    忽然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軀貼了上來,熟悉的氣息讓她不由得放鬆精神,沒那麽擔心其他,也能夠休息片刻。舒緩有力的手指捏著額頭,讓梁依依舒服的閉上眼睛,就靠在男人的身邊,模樣慵懶,腹部已經高高挺起。


    “還是這樣讓我覺得習慣些。”梁依依睜開眼,已經恢複清明。


    且在這個時候能夠再度尋找到機會,本身就是不確定的因素,卻還是追問:“近日稻香村那裏人心惶惶,可是出了什麽事。”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梁依依卻也感覺下人口中的稻香村仿佛出了什麽問題,讓他們都閉口不言。


    看人,楚銘軒的眼神中帶著無奈,卻道:“近日稻香村裏孩子爆發天花,勢頭吉兇,大夫們正束手無策。”


    天花?


    剛剛想起這個,梁依依腦海之中就快速的閃過一種藥草,抓住了人的手腕,想也沒想的說:“我想起,在我後山有一種叫血錦梗的草藥,是治療天花的最主要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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