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排隊,憑什麽你先。”


    “那是我侄女,我是她長輩,她給我先看,是理所當然的,有什麽不行的。”


    “春花,你給我閉嘴。”


    就在梁依依給其他人看病的當口,門口梁家村的人不出她所料,又出幺蛾子了,一時間門口吵得鬧哄哄的,最後還是梁長元發話,才按下了。


    不過梁春花是什麽人啊,這下見村長都幫梁依依說話,不由妒火大冒,怒罵道:“怎麽,我侄女家過得好了,連給我這個做姑姑的看個病,還得求著啦,良心都讓狗吃了啊。”


    “什麽,還有這事?”


    遠處排隊的一聽這話兒,頓時就驚住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還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那是家事。


    “哼,梁春花,你還要不要臉,嘖,還知道依依是你侄女呢,你怎麽不說當初你差點把他們姐弟餓死啊,甚至差點害他們沒命了。”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時,宋嫂和花大娘走了過來,滿是鄙夷的冷笑,說著又將當初梁春花昔日對梁依依姐弟所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等說完了,花大娘還一臉冷笑地指著梁家村一眾村民,不屑地道,“還有你們,別說這些事你們都不知道,如今來沾依依的便宜不說,連話都幫一口,還有臉上門,真是好笑。”


    不得不說,花大娘這話說的夠霸道,無論是村長梁長元還是一種梁家村村民,一時都羞紅了臉。


    “花大娘,這裏有你什麽事,我們家事要你管。”眼看著場麵被鎮住,梁春花氣的臉色一陣鐵青。


    “閉嘴。”


    梁長元徹底看不下去了,怒喝一聲,當即就把梁春花扯到一旁,道:“沈家的,把你們家媳婦帶走,別在這丟人現眼。”


    此時的梁長元將梁春花恨得要死,原本梁春花要來的時候,他開始就不同意,奈何對方死皮賴臉跟著,他也隻好隨她,可眼下這鬧得,他頓時連腸子都悔青了。


    尤其是他原本還想著給梁家村長臉來著,免得大家繼續風言風語,不敢跟梁家村往來,可惜他想的很好,但事情臨頭,梁家村眾人的反應,卻讓他徹底認清了現實。


    一個梁春花不算什麽,這種人每個村都有,但一眾村民都這樣,這就太丟臉了。


    梁春花見梁長元徹底發火了,甚至差點動手打她,也知道怕了,任由人拉著往外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嗬嗬,梁村長,你們梁家村的人好樣的。”


    就在梁春花被拉走,梁長元琢磨著怎麽補救的時候,一旁的楚二伯又開始火上澆油。


    不僅如此,就是胡家村等幾個村長此時也是一臉怪異。


    “家門不幸,都怪我這個做長輩的沒教好,讓大家見笑了。”梁長元幹笑幾聲,老臉火辣辣的。


    “村長,這事不怪你,都怪春花太不懂事,說起來也是我的不對,這幾年管的太少了。”


    恰在此時,梁長元身邊一個老者悠悠開口,這不是別人,正是跟梁春花的二叔,往上三代算是一家的。


    “也是我們不好了。”


    伴隨著那老者開口,餘下眾人都紛紛附和,這下總算是給梁長元解圍了。


    梁家村的這般反應,頓時就讓旁邊其他村的村民目光微變,顯然,這樣的態度也讓他們對梁家村有所改觀了。


    楚博義見此,深深看了梁長元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遠處的梁依依此時正好看完一個病人,目睹了這場鬧劇的她,一時間也是心情複雜。


    她不知道這出戲是梁長元故意的,還是無心的,但那邊上幾個人,明顯是有意安排的機敏之輩,否則的話,斷不會這麽輕鬆就揭過。


    不過這樣也好,最少這樣一來,梁春花是徹底的不足為慮了。


    人就是這樣,當自己的能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很多時候隻要擺明了態度,根本不用自己出麵,一些小事情就有人自動幫自己化解。


    一個個病人,號脈問病,而後開藥方,她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日,待吃過午飯,前麵排著的幾隊人終於看完了,也輪到後麵排隊的梁家村人。


    這次梁長元顯然早就準備,梁家村來的人並不多,總共不過二十來人,而且都是老人為主,各個身患頑疾,其中以中風偏癱者居多。


    不過她才看到一半,外麵楚銘軒已經扛著鋤頭迴來了,同時迴來的還有楚鳳兒。


    楚鳳兒一迴來就忙著做午飯,而楚銘軒問了下上午的情況,就迴屋裏教兩個弟弟念書了。


    如今家裏都忙,兩個弟弟就是念書,也經常分心,也是傷腦筋。


    沒多久,午飯時間就到了,這次梁依依說停手吃午飯,也沒人繼續跳腳了,不過當她看到外麵那一排長龍時,不由心情沉重。


    楚銘軒看她臉色不好,不由擔心地道:“媳婦,累了吧,快歇著。”


    “累倒是還好,就是人還是太多了,怕今天忙不完。”梁依依說著有些後悔,抱怨道:“早知道這麽多人,當時就該定個名額的。”


    一個村十個或者二十個,這樣也輕鬆很多,畢竟下個月還有。


    “看著來吧,實在不行,後麵的讓他們先迴去。”楚銘軒目光暗了暗,語氣有些沉悶。


    他剛迴來時就注意到了,人真的還有很多,若是這些都看完的話,少說得忙到掌燈時分。


    “人大老遠跑來,先看著吧。”


    梁依依歎息,心頭打定主意,下午放快點速度,原本她一直有所收斂,擔心有名醫之類的混進來,發現她的本事,如今看來想藏著掖著是不行了。


    “也別急,待會我去跟二伯說一聲。”


    楚銘軒見此,點了點頭,他很清楚梁依依的性子,是個嘴硬心軟的人,知道答應的事,一定會辦好。


    不過就是這樣,他也不樂意讓媳婦累著,所以這個惡人,他也不介意去做。


    就說話的功夫,楚鳳兒已經將飯菜端上來了,幾人圍著桌子,一邊吃一邊閑聊,話題更多的還是圍繞著地裏的莊家以及後麵的藥材,還有後山的竹棚。


    竹棚具體如何,楚鳳兒知道的不多,但收入很好,今天又有一兩多進賬,除此外,後山種的一批藥材,已經長得差不多了,估摸著明年就能賣。


    “對了,我剛迴來時,村頭王嬸說明天他們家殺豬,問要不要買點肉,你看呢?”剛吃完,楚銘軒就如此說道。


    “王嬸家豬這麽早就要宰啦?”梁依依驚訝,她記得王嬸家總共三頭豬,最大的也不過兩百斤左右。


    楚銘軒點頭道:“我聽王嬸說,入秋了,豬草少,菜葉子也不多,大的那頭在養下去,估計是不夠吃了。”


    王嬸一家很勤快,但村裏每家都有豬,菜園子的菜不舍得,豬草入了冬也難搞,估計也是沒辦法了。


    這年頭家家都這樣,要殺豬都會提前說聲,方便賣掉豬肉,這是目前最來錢的收入,家家都很重視。


    梁依依想了想,問道:“買兩斤肋條吧,帶骨頭的,有豬蹄也買一個,對了,你吃豬肝不?買一斤豬肝迴來。”


    “行,我一會跟王嬸說。”


    楚銘軒聞言,爽快地答應下來,倒也沒說自己吃不吃。


    “恩。”梁依依想了想,又道:“對了,如果豬肺賣的話,也買迴來。”


    “好。”


    ……


    說完了家常,很快,梁依依再次坐到了門口,開始新一輪的看病,不過為了加快時間,這次她更多的是望和切,問的就少了,而且除了施針,大多都是很快就開了藥方。


    不僅如此,她將子歸和銘星也叫上了,看完一個病人時,自己就果斷看下一個,至於藥方,她就口述,讓子歸和銘星來寫。


    這樣既能鍛煉這兩個小家夥,也能加快自己的速度,偶爾碰到兩人不會寫的,她也方便指點。


    “依依,你這是全家都上陣啊,看來這次你真是幫了大家大忙了。”楚二伯看這情形,讚歎連連。


    “梁大夫,您真是太好心了。”


    “是啊,這楚家媳婦,真是太厚道了,這次我們可是承了大情了。”


    隨著楚二伯開口,餘下幾個村長也知道好,當即越發的感激。


    尤其是那些村名,更是感激莫名,有些身上帶了糖的,看完病還一邊道謝,一邊摸了糖放在兩個弟弟跟前。


    雖然對此梁依依不肯收,但耐不住人家熱情,最終也都收下了。


    “你有心了。”楚二伯見此,歎息一聲,對梁依依越發另眼相待。


    這女人不僅會持家,而且辦事還圓潤周到,比起村裏大多數男人都要強得多,讓他格外看重。


    “我也是怕時間不夠。”


    梁依依歎息,這時節大家都忙,能大老遠跑來的,都會耽誤一天的活計,她也不想這些人失望而歸。


    她的這番舉動,大家都看在心裏,接下來上前看病的也都矜持了很多,沒之前那麽隨意了。


    對此,她也樂見其成,而半日的時間,也因此一晃而過。


    當晚霞消散,天幕暗沉時,努力的一天的看病過程,終於結束了。


    不過等最後一個病人離開後,讓她意外的是,梁春花又來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由梁長元帶著。


    “你們這事做什麽?”梁依依見此,眉頭挑了挑。


    “依依,你還是幫她看看吧,她確實是身子不舒服。”梁長元說著,麵上滿是尷尬。


    梁春花也是一臉陰沉,硬邦邦地道:“依依,你說了今天免費給人看病的,我有病你總不能不幫我看吧?”


    “哼,你確實有病,不過是腦子壞掉了,這病治不好。”梁依依冷笑,完全沒出手的意思。


    “你!”


    梁春花氣炸了,瞪著眼道:“你個沒良心的,你還是不是人,別忘了是誰將你養這麽大的,早知道還不如養條狗。”


    “春花!”


    梁長元火大了,瞪了梁春花一眼,怒道:“有事說事,你要在扯七扯八的,趕緊收拾東西滾,以後也不許在梁家村。”


    “梁長元,你想趕我走!”


    梁春花大驚,慌忙道:“你不能這樣,別忘了我也是梁家村的人。”哪怕她嫁給沈家,可夫妻兩口子一直在梁家村,她才不想走。


    “那你就少多事,也不看看這些年你做的什麽事,你還有臉提。”梁長元氣結,他也不想這樣,畢竟當年梁春華爺爺對她有救命之恩,可就算這樣,跟整個梁家村的利益比起來,也顯得不足。


    梁依依見此,也插了句嘴,“梁春花,你是將我養這麽大,但我家的田地,不是也被你占了嗎,你要是把我家田地還來,今天我就幫你看了。”


    “那不行,那是你爹留給我的。”梁春花搖頭,不管怎麽說,就是死賴著不走。


    人怎麽能這麽無恥。


    這下,梁依依也無奈了。“還是先看看吧,看完早點讓她走。”


    最終,還是楚銘軒看著僵持不下,幫忙說了句話,他倒不是同情梁春花,而是不想這礙眼的女人繼續在眼前晃悠,想早點打發。


    梁長元見此,幹笑幾聲勸道:“依依,你就幫她一下,她本就是個拎不清的人,別跟她一般見識,你放心,今日過後,她要是再敢作妖,我保證好好收拾。”


    “好吧。”


    梁依依見此,默默點頭,不過還是冷笑道:“讓我看也行,不過真要是看出什麽病來,可別說我嚇唬人。”


    這女人的無賴,她早有見識,她敢保證,若是真看出病來,指不定她會鬧成什麽樣。


    “放心,有我呢。”


    梁長元點頭,說著還橫了眼梁春花,“是你要看的,真有病你得認,知道嗎?”


    “知道了,諒她也不敢唬我。”梁春花不甘心的點頭,不過話雖如此,她心裏卻沒底。


    梁依依也懶得多說,連號脈都沒用,隨口道:“有肝病,還有輕微的肺癆。”


    這不是什麽秘密,實際上很早前她就知道梁春花有病了,隻是一直懶得說,反正這女人死了她也不關心。


    “什麽,肺癆!”


    梁春花一聽大驚失色,慌忙道:“你連脈都沒把,不會是亂說吧,我連咳嗽都少,怎麽可能有肺癆。”


    肝病她不懂,但肺癆還是知道的,這年頭肺癆就是哮喘,不治之症。


    “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還用得著把脈嗎?不信拉倒。”梁依依冷笑。


    梁長元也是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道:“依依,她這真是肺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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