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依點點頭,眯著眼,再一次認真的打量起了這夥人,試著猜測,這些人究竟有多狼狽。


    那幾個跟在馬車後麵的女子,看著雖然孔武有力,但是,整個人,非常的疲憊。


    甚至,她們的衣著,都有些淩亂。


    再聯想一下,黑袍男子身上散發著的淡淡的汗臭味……


    梁依依吧嗒了下嘴角,這些人,估計,已經逃亡了很長時間了,


    就連她們腰間的水囊,也幹癟癟的,這一路,估計非常的淒慘,連找水的時間,都沒有。


    ……


    可是,這些連找水時間都沒有的人,到這裏停下來,真的沒有問題?


    想到這裏,梁依依眉頭皺起。


    她可不想惹上什麽麻煩,她這一生,隻想平平淡淡的。


    一旁的楚銘軒,似乎猜到了梁依依的想法,說道:“媳婦兒,你放心好了,我沒有聽到除這隊以外,任何異常的聲音。”


    話落,皺著眉頭的梁依依,臉上的表情,終於一鬆。


    這些人,既然是逃命的,那麽,追殺她們的,自然不用小心翼翼。


    楚銘軒說,他沒有聽到除這隊以外,任何的異常聲響。也就是說,這些人,有可能,已經擺脫了那些追殺她們的人,或者,其餘原因。


    總之,這個禍,不會引到她們的頭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從馬車上,跳下來一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女子。


    女子歲數不大,但是小臉圓潤,看上去,異常可愛。


    這女子跳下來後,黑袍男子臉上表情如常,雖然指著這邊,還和女子說些什麽,但是,態度,和之前站在馬車窗戶邊上說話的表情明顯不一樣,梁依依就知道,那馬車裏,必定還有貴人。


    這位,雖然穿的得體,整個人的皮膚,也養的白白嫩嫩的。但是,估計也就比黑袍男子的身份大一點,依舊是個照顧主子的角色。


    當然,梁依依並沒有太在意這些。畢竟,對方什麽身份,和自己關係不大。


    不一會兒的功夫,在那黑袍男子的帶領下,身穿紫色連衣裙的女子,走了過來,梁依依隱隱約約聽見,那黑袍男子說道:“小梅姑娘,這邊簡陋,你小心著點別傷著自己,主子還需要你照顧呢!”


    不過,哪怕黑袍男子這麽說,那身穿紫色連衣裙的女子,走路的速度,依舊不減。


    眨眼功夫,小梅姑娘,便來到了梁依依的麵前。


    一股淡淡說不清是什麽香味的香味,撲麵而來。


    梁依依鼻子動了動,發現小梅姑娘身上帶來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腐爛的惡臭味。再看小梅姑娘,麵色雖然疲憊蒼白,但不似那種身體不適之人。


    看來,這腐爛的惡臭味,應該是馬車上的那位貴客了。


    想到此,梁依依眉頭一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一說自己是大夫,這些人就心動了。


    隻是聞這味道,梁依依就知道,馬車上的那位貴客,已經堅持不了多久時間了。


    如果一直奔波的話,馬車上的那位貴客,恐怕,兇多吉少。


    在梁依依打量小梅姑娘的時候,小梅姑娘,也打量著梁依依。看著衣著不光鮮的夫妻兩,再看看夫妻兩的手和腳,小梅姑娘,心鬆了一半。


    幹的這個的,眼力見兒,可比一般人精明多了。


    隻稍微幾眼,小梅姑娘就能確定,這兩位,確確實實,是山腳下的村民。


    至於這兩位,為何見到她們,不會惶恐,不會驚訝,小梅姑娘,也不在意。


    隻要不是敵人就成,誰規定,山腳下的村民,就沒有兩個比較牛逼的?


    打量完之後,小梅姑娘先對兩人施了一禮,對梁依依說道:“這位姑娘,這位公子,我為小田剛剛的無禮,為你們道歉。但是情況特殊,還請你們諒解。”


    見此,梁依依眉頭一挑,笑了。


    如果自己不是大夫,這位姑娘,絕對不會這麽客氣。


    當然,看破不說破,梁依依自然不會沒事找事,隻是搖搖頭笑嗬嗬的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客人是天,這位客人,剛剛可給了我們好大的一錠銀子呢!”


    小梅善意的笑了笑,看了看梁依依和楚銘軒,又說道:“不知道兩位,哪一位做主。”


    雖然說,表麵上,是梁依依在做主。但是見了多了,小梅的心思,也複雜了。


    一旁的楚銘軒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迴答道:“我聽我媳婦兒的。你有什麽事兒,直接找我媳婦商量就成。”


    小梅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梁依依旁邊的一個竹凳上麵,看著梁依依的眼睛,表情嚴肅的說道:“姑娘,剛剛小田對我說,你會醫術,不知是真是假。”


    梁依依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迴答道:“當然是真的,這件事兒,也沒什麽可吹的。”


    停頓一下,梁依依繼續說道:“如果姑娘不信,那我就來推理一番。姑娘走路的時候,雖然極力的控製,但依舊一輕一重。想必,姑娘的身下,曾經受過不可逆轉的傷害。”


    揭人傷口,自然是不好的。


    但是梁依依發現這位姑娘異常自信,所以,才沒有那般小心翼翼。


    估計,這位姑娘,根本不在意曾經那不可逆轉的傷害。


    果然,小梅姑娘的臉上,沒有露出迴憶痛苦的表情,隻是平淡的對梁依依說道:“隻要觀察細膩,有點能耐的大夫,都能看得出來,這點不算什麽,我想知道,姑娘醫人的水平,究竟如何。”


    梁依依眉頭一挑,也不在意小梅姑娘的刁難。


    見這位姑娘盯著自己,雖然語氣不是太好,但是,黑眸中,閃爍著期待,便低頭沉思起來。


    說句實話,梁依依覺得,小梅姑娘的這個問題,實在太難迴答了。


    這得分什麽時候!


    在這裏,她有著能和閻王搶人的神醫稱號,那是因為,她將王大夫說的,治不活的大丫,給治活了。


    現在,她還不知道,病人的身體狀況,她要怎麽迴答小梅姑娘這個問題?


    如果說自己不行,梁依依自己都不相信,並且,人家,也會轉身就走。


    但是,如果說自己厲害,那如果沒將馬車上的那位客人救活呢?


    小梅姑娘見梁依依沒有立刻迴答,而是低頭思索,眼中不但沒有失落,反而閃過一絲欣喜。


    有救!


    如果是那種一開始,就吹牛逼說自己有多厲害厲害的人,小梅姑娘,肯定不信。


    但這種謙虛的,可能,真的有兩把刷子。


    現在,就看梁依依怎麽迴答了。


    不久,梁依依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對小梅姑娘說道:“姑娘,我醫治人的水平,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多數情況下,麵對病人,我都是盡全力的試一試。”


    停頓一下,梁依依繼續說道:“如果姑娘問我醫治人的水平,我是肯定迴答不出來的,但是,我隨便說幾個我剛剛發現的,姑娘自己心中估算一下的我能耐。”


    小梅姑娘點了點頭,說道:“請說。”


    梁依依繼續說道:“剛剛姑娘進來的時候,一股香味,撲麵而來。這股香味的下麵,還隱藏著人肉腐爛的味道。”


    小梅姑娘點了點頭。


    梁依依繼續說道:“一般人受傷,隻要處理得上,肉可不會是這個味道,隻能說,這位傷者,不但受傷了,還中毒了,那個毒,讓肉大麵積死亡,不能治愈。”


    聽梁依依這麽說,小梅姑娘的眼睛,越來越亮。雖然隱藏著,但是,梁依依依舊能發現,小梅姑娘眼中閃爍著的興奮。小梅姑娘對梁依依笑了笑,態度越來越客氣,說道:“您請繼續。”


    梁依依點點頭繼續說道:“那惡臭的裏麵,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我雖然還不確定那是什麽毒,但是,我能確定,這毒非常的霸道,並且,是折磨人的毒藥。一般人中了類似的這種毒藥,最多三天,那人就會死亡,而姑娘的敵人,似乎有著折磨人的想法,所以,馬車上的那位貴客,雖然中毒有五天之久,依舊沒有生命危險。”


    “是,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小梅姑娘臉上,露出佩服的表情,看著梁依依,不停的點頭。話落之後,小梅姑娘忽然歎一口氣,表情傷心的說道:“可惜我家香……主子,被疼痛毒藥折磨的五天,依舊沒有法子救治,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姑娘,得罪了,容我再聞一聞。”梁依依並沒有接話,而是說道。


    話落瞬間,梁依依的鼻子湊了過去,用力吸了吸,辨別更多的信息。


    過程中,小梅雖然不適應的身體僵硬,但為了自家的主子,還是忍了。


    片刻後,聞到更多信息的梁依依眉頭皺起,對小梅說道:“姑娘,我想,你們一定用過解毒藥對不對?”


    小梅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見小梅點頭確定,梁依依非常氣惱的歎一口氣,說道:“胡鬧啊!不知道什麽毒,就在那裏胡亂用解藥,這簡直就是害人的行為啊!”停頓一下,梁依依繼續說道:“姑娘,是不是用了這個,你們家的主子,身上的毒素不但沒有得要壓製,反而,更加兇猛的折騰你們家的主子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應該和解毒藥沒有關係吧!”小梅點了點頭,表情卻是欲言又止。


    一旁黑袍男子黑眸閃過不爽,皺眉語氣衝衝的對梁依依說道:“那解毒藥可不是一般的解毒藥,價值萬兩黃金,就算不能解毒,也不可能讓主子身體裏的毒素,更加兇猛才對,姑娘,你是不是聞錯了?”


    梁依依聽黑袍男子這麽說,眉頭一挑,對這些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


    萬兩黃金啊!


    一瓶解毒藥就萬兩黃金啊!


    這得多少錢啊?


    不過,再多的錢,你用的不對,也沒卵用啊!


    梁依依拿出一個饅頭,這是她和楚銘軒來山上的時候,帶著的饅頭。


    將饅頭放在黑袍男子麵前,梁依依表情有些不悅的說道:“這位客人,你覺得,饅頭能害人嗎?”


    黑袍男子一噎!


    事實上,他很想反駁的,饅頭,吃食而已。


    但是,他們那個地方,確實有人,因為饅頭的關係,死掉了。


    梁依依繼續說道:“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有好的一麵,壞的一麵。看物品主人,怎麽利用。人快餓死的時候,饅頭,可以救人,但是,同樣,能把人噎死。蛇毒,同樣能毒死人,可利用的當,也是解藥,客人,可懂?”


    黑袍男子麵色鐵青的站在原地,雖然他非常的想反駁,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


    因為,梁依依說的,非常的有道理。


    可是,那個解毒藥……


    “隻能說,那個下毒的,非常的了解你們。”梁依依又說了一句。


    話說到這,小梅眼珠子一縮,立刻有了猜測懷疑,黑眸之中,閃爍著難得一見的狠辣。


    不過小梅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是想事情的時候,她心中歎一口氣,將心思全部收迴去,看著兩人僵持不下,噗嗤一笑,開始當和事老了。


    小梅一邊朝著黑袍男子使眼色,一邊對梁依依說道:“姑娘,你這饅頭,看上去倒是白白嫩嫩,香甜的很,你們家還賣饅頭啊?”


    梁依依也不咬著那個話題不放,見小梅這樣說,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倒不是,這幾個饅頭,隻是留著,以防萬一的。要是過路人有太餓的,我們也好招待人家一下。”


    這饅頭,確實是,為了以防萬一。


    甚至,看到這些狼狽疲憊的人,梁依依想就將帶來的幾個饅頭,送給這些人。畢竟,剛剛黑袍男子,給了她一錠銀子。一錠銀子是十兩銀子,可比這幾個饅頭值錢多了。


    雖然這饅頭,是靈泉做出來的。可終究,沒有直接服用靈泉的效果好。


    當然,梁依依知道,自己不能主動,一主動,就會被人家懷疑。


    特別是這位黑袍男子,可真是盡忠盡職的狠。哪怕是現在,依舊警惕戒備的看著四周,防備著她和楚銘軒。


    不過,梁依依也不擔心。如果這些人,真的很餓,缺食物的話,肯定會和自己說的。


    或許是為了化解尷尬,或許是缺少食物,小梅看著梁依依的饅頭,笑嗬嗬的說道:“不知姑娘這裏有幾個饅頭,我想買幾個饅頭分給姐妹。”


    話落,小梅看了看轎子後麵的那幾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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