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這天,下雨了,薑初身穿黑色風衣,撐著黑色雨傘,將一束白玫瑰放在墓前。


    蕭玉良走上前來,摟住她,小聲地說道:“你要哭就哭吧。”


    “誰說我要哭了。”薑初哽咽的說道,倒是旁邊的薑糖已經以淚洗麵了。


    薑初悄悄的躲進蕭玉良的懷裏,她把她的長發撩撥下來擋住了她的臉,蕭玉良抬頭看著傘頂,拍著她的背。


    “初初辛苦了,乖。”


    這句話一出口,薑初哭的更兇了,這個語氣就像奶奶一樣安慰著她。


    沒有人知道薑初哭了,所有人都說薑初無情,從小對她疼愛有加、帶到大的奶奶死了卻一滴眼淚都沒掉,但隻有蕭玉良知道,薑初隻是要強而已。


    薑初收起軟弱,穿上鎧甲,將長發紮成馬尾,撐著雨傘離開墓地,蕭玉良對著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也跟了上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薑初就在想,原來死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不光是死的人痛苦,就連活著的人也痛苦,生與死根本沒有什麽區別。


    “十一,你說,等到我死的時候有人會為我掉眼淚嗎?”


    “會的,小小初你人這麽好,肯定有很多人被你救過。”


    “被我救過?不可能的吧,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能救得了誰?”


    十一不說話了,其實薑初救過很多人,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她總是認定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否定了自己所有的可能性。


    蕭玉良看到薑初一個人坐在路邊,她將傘丟在一旁,任由著自己淋著雨,立馬跑過去替她擋著雨。


    “趕緊起來,迴家洗澡換個衣服,一會感冒就不好了。”


    “我感冒不是更好嗎?病死算了。”這句話一出,蕭玉良忍著怒火。


    “快點。”


    “別管我了。”


    蕭玉良抬手,薑初轉頭,四目相對,薑初的眼睛裏沒有了光,是暗的。


    蕭玉良一下子又下不去手了,又把手縮了迴去。


    “你想打我?把我打清醒?我很清醒。”薑初說完,抓住蕭玉良的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幹什麽?!”蕭玉良立馬捧起薑初的臉查看有沒有事。


    “你不是想打我嗎?”


    “我那是……”蕭玉良突然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隻是一時起意。


    慢慢的夜深了,兩人站在街頭,蕭玉良真的擔心薑初再這樣下去會像上次那樣暈倒的,幹脆直接強硬的扛起薑初。


    “你幹嘛!放我下來!”


    “你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不用你管!放我下來!”


    蕭玉良的房間,薑初用被子蒙著頭,不肯出來。


    “不肯洗澡,不肯喝藥,東西也不吃,你到底要幹嘛?”


    “是你自己把我扛迴來的。”


    “不管怎麽樣,先把澡洗了。”


    薑初好像也慢慢聽話了,乖乖的拿著衣服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又直接進了被窩,這搞得蕭玉良哭笑不得。


    沉默的氣氛。


    “奶奶死了,我沒有奶奶了……”


    蕭玉良聽出了她聲音的哽咽,在哭著呢,蕭玉良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說道:“從前有個小少年,他的奶奶長得非常年輕漂亮,走出去都說是是他媽媽呢,後來就是因為太過漂亮,再一次與小男孩逛街時她被強j了,還生下一個孩子,小男孩還得叫他舅舅,但是那個舅舅很快就死了,這個故事沒了,結束了。”


    “啊,這麽慘。”薑初終於從被窩裏出來了,眼睛還是紅的,還有鼻涕呢,“那奶奶呢?”


    蕭玉良聳聳肩。


    “他呀,受不了指指點點,自殺了。”


    “這個奶奶也好慘。”


    蕭玉良沒說話,隻是笑了笑,他抱住薑初。


    “初初,放肆大聲的哭吧,這裏是蕭家沒人敢議論你,沒人敢說你。”


    薑初一直憋著的眼淚終於憋不住了。


    “蕭玉良!我沒有奶奶了!她明明還說要看我結婚!她騙我!她還答應我能撐住的!為什麽沒有撐住!啊!”


    “初初,乖,我們初初今天隨便哭。”


    薑初哭了一個小時,終於哭夠了,躺在床上睡著了。


    蕭玉良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吻,走出房門,看見一個女仆就站在門口,說了一句:“吩咐下去,今天你們什麽都沒聽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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