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娜拉一手控緊韁繩,一手自然地垂在身側,身體隨著馬兒的奔跑有節奏地微微起伏,衣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盡顯颯爽瀟灑的英姿。


    她胯下是一匹精壯的蒙古馬,毛色烏黑發亮,宛如上好的綢緞,鬃毛濃密而順滑,隨著奔跑肆意飛揚,如同一大團舞動的黑色火焰。


    相比達娜拉,鈴花的騎術也還算可以。雖然很早就離開了大草原去內地闖蕩,成名後更是每天東奔西跑為了生活奔波,但從小在馬背上顛出來的騎術已經刻入了每一個草原人的骨髓。


    兩人兩馬,繞著賽馬場的環形跑道高速衝刺了兩圈,生活中的一切煩憂也都隨風消散,這種感覺真的很舒暢。


    鈴花大笑:“妹妹好功夫,我們再試試射箭吧。”


    騎馬跟射箭是每個草原人必備的技能。不過華夏承平日久,現在畢竟也是熱武器的時代,騎射之術不再是戰場上的生死搏殺,漸漸演變成了一項競技運動。


    工作人員在馬道兩側豎起了五個間距八米左右的草靶,兩人騎上馬兒從旁邊的馬道上高速衝刺通過。


    經過草靶附近,兩人分別取下背上的牛角弓,抽出箭筒裏的箭枝,改為雙腿控馬,張弓搭箭。


    鈴花箭似連珠,五發而三中,得意洋洋地打馬迴來了。


    達娜拉五發四中,雖然還能保持著矜持沒有笑出來,但眼角眉梢的小表情卻異常豐富,無一不是在呐喊:“誇我啊,快來誇我啊!”


    夏沫自然如達娜拉所願,隨口贈了她一首《七絕?俠女英姿》。


    竹笠烏紗裹秀妍,龍泉三尺掌中懸。


    追風逐影獨行客,冷目紅唇索命仙。


    俠女催鞭野興濃,赤巾快馬箭驚鴻。


    憑鞍何懼豺狼嘯,颯爽英姿笑挽弓。


    神仙俠女嘯風塵,利劍如霜可斷魂。


    冷麵朱顏難見影,青鋒碧血不留痕。


    柔腸隻為憐孤寡,傲骨何曾畏犬豚。


    鏟盡人間邪佞事,橫眉朗笑向昆侖。


    鈴花策馬走近,眼睛裏帶著一絲危險的笑意:“小沫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有,有,都有,都有!”夏沫連忙出聲安慰,順手又送出一首——“鮮衣鐵馬俏佳人,一把長刀舞不停。斬妖除魔無所懼,錚錚鐵骨亦柔情。”


    鈴花反複咀嚼著這幾句話,臉上漸漸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曾逸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勉強爬上馬背坐穩了:“小沫啊,你這出口成章的本事是娘肚子裏帶過來的麽?”


    “逸哥,別分神!注意保持身體正直,讓重心均勻分布在坐具上……對,就這樣,雙腿自然下垂,膝蓋輕貼馬身……背部挺直但不要僵硬,放鬆肩部,手臂自然下垂,握住韁繩。”夏沫幫曾逸牽著馬,“雙手輕輕握住韁繩,不要用力拉扯……向左轉時,輕輕拉動左側韁繩;向右轉時,拉動右側韁繩。同時,配合身體的重心轉移和腿部的壓力來引導馬兒……你需要放鬆身體去適應馬的節奏,讓身體與之協調。”


    曾逸其實早就記住了騎馬的訣竅,奈何隻是腦子懂了,身體卻始終學不會。都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一說就會,一練就廢。


    看著曾逸拙劣的騎術,鈴花忍不住捂臉。達娜拉在一旁看戲,陪著鈴花閑聊:“小時候想做孤劍單騎走大漠,縱橫天山南北的玉嬌龍,大一點了又想學聰慧機智,敢愛敢恨的任盈盈,結果弄到最後,還是身不由己入了娛樂圈……”


    夏沫看曾逸實在學不會,幹脆跳上馬背,準備帶他先跑上幾圈。


    他耳朵靈,聽到了達娜拉的話,一首《蘇幕遮》脫口而出:“綠竹巷,幽徑長。纖手如玉,淨琴為君張。弦挑流水洗客愁,眉間心上,千千結丁香。露沾衣,古寺涼。莫弄清簫,此生最斷腸。黑木崖上誰成王,笑傲江湖,何妨共子狂。”


    裝完13,夏沫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兒便開始輕跑起來。


    騎馬不比坐車,馬兒跑動起來,會有明顯的上下顛簸,這時熟練的騎手會用“打浪”來減輕顛簸對身體的影響。隨著馬的步伐節奏,夏沫拽著曾逸的身體時而站起,時而坐下,上半身保持挺直,核心肌肉收緊,以保持平衡和穩定。在馬兒前蹄落地的瞬間,夏沫順勢微微站起,將身體的重量從屁股上移開一些,膝蓋和腳踝保持彈性。當馬的後蹄落地時,夏沫再輕輕地坐下,將重量重新放迴自己的屁股上。如此反複,形成有節奏的“打浪”動作,能很好地提升騎乘的舒適度。


    “咦?夏沫你馬騎得不錯啊,在哪學的?”鈴花有點詫異。


    很少有人會專門去學習騎馬,很多演員就連拍馬戲都是騎假馬,或者幹脆騎人。


    “我一朋友,也是草原上的大網紅,是她教我的。”這一刻,夏沫想起了人如流星馬如龍的多多祺木格。


    經過達娜拉身邊時,達娜拉把牛角弓和箭筒一起拋給了夏沫。


    夏沫一伸手,把剩下的三支箭全部扣在手指上,搭上了弓弦。


    蹄聲得得,彎弓如滿月。夏沫一鬆手指,三支箭激射而出,準確地分別命中了三個草靶,最近的七八米,最遠的足有二十多米。


    這一手不但鎮住了鈴花、達娜拉,連見慣了騎射高手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為之喝彩。三發三中已頗不容易,遑論三箭齊發了。


    夏沫帶著曾逸在馬道上跑了一圈,下馬的時候曾逸“哎喲哎喲”地猛揉屁股,臉上卻帶著興奮之色:“還別說,騎馬真挺帶勁的!”


    四人在賽馬場玩到了天黑才出門,曾逸開車帶著大家來到了西邊的迴民區。


    唿鋼東路的巷子裏,隱藏著一家門臉不大的迴民餐館,店名就叫“本地迴民飯店”,夠簡單,也夠直白。


    飯店門口有塊很大的空地,停了七八台車,看樣子生意還挺不錯。鈴花走過去把門簾子一掀:“老馬……馬哥……我們又來啦!”


    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聞聲而出:“花花你來啦,裏麵老地方坐哈……”


    “寬巷子那邊以前是唿市最早的美食聚集地,一把手的粽子、二春的麻辣燙、鐵兆義的牛肉,還有王維煎餅、三哥羊頭……唿市的很多美食都發源於那邊。隻是現在遊客多了,每天至少十幾萬人呐,本地人反而去得少了。”鈴花迴頭跟夏沫和達娜拉說,“老馬在寬巷子那邊開店開店快三十年了,前兩年因為租金問題才搬到這邊來的,本地人都知道他,雖然是在小巷子裏頭,可生意依然火爆得不得了。”


    鈴花、夏沫幾人跟著老馬來到了一個比較清靜的包間裏,鈴花招唿:“馬哥,扒牛肉條跟水煮牛肉多多地上,再弄個蔥爆羊肉,一個烤羊排,一個血腸,一個手把肉……都要大份的。”


    “全弄葷菜嗎?蔬菜是不是也弄上一點?”曾逸弱弱地問。


    “哎呀,到草原上來了,還吃什麽蔬菜嘛,人家會說我怠慢客人的。”鈴花大手一劃拉,曾逸就閉嘴了。


    “別急,我找個人過來陪你啊!”鈴花對夏沫說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來了個喝酒厲害的超級猛人,在老馬這呢……哎呀,江湖救急,別讓人笑話咱們……過來幫我把客人陪好……”


    放下電話,鈴花笑道:“夏沫,我給你找了個厲害的酒搭子,白酒嘛六斤起步,今天一定得讓你喝滿意了。”


    夏沫隻是微微一笑:“好的呀,謝謝花姐,喝酒嘛,就是得盡興。”


    接下來眾人聊了一會天,大概十分鍾後,外麵亮起了汽車的燈光。


    “來啦!”鈴花一喜,迎了出去。


    很快鈴花領進來一位典型的蒙古壯漢,大家都站了起來。


    壯漢的身材魁梧,臉龐寬闊而堅毅,古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耀著健康的光澤。


    “諸位,這是我朋友寶音巴特爾。”鈴花為雙方做著介紹:“這是我弟,夏沫,雖然是南方人,喝酒可厲害呐!……這是我妹子達娜拉,喝酒不比我差。”


    曾逸上前和巴特爾熱情擁抱,看樣子兩人也是老相識。夏沫和達娜拉也跟巴特爾寒暄了幾句。


    老馬端上一大桌的各式冷盤,有大焙子、奶豆腐、甜奶酪餡餅、酸奶大油條、燒麥、黃米炸糕、還有迴民的傳統美食油香和饊子。


    現在就可以開喝了!


    至於能不能吃上熱菜,那得看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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