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醒來的時候,頭有點疼,他從來沒喝過這麽多的酒,醉酒後遺症讓他很不習慣。


    他的記憶從離開料理店之後,就完全斷片,站在洗手間刷著牙的時候,使勁想也想不出來自己是怎麽迴家的。


    最離譜的是,還鋪好了床,換了身睡衣,如果他感覺沒錯的話,應該還洗了把臉,就差洗澡刷牙了。


    不過,當時一起吃飯的隊友這麽些個,有人幫忙也是很正常的,櫻木就沒有太糾結。


    他洗漱完,拿起手機看看信息,“哎呀”了一聲,噔噔噔跑到門口,打開一看,藤井正坐在門廊上看手機,聽到聲音迴過頭,衝他一笑:“花道,早上好呀。”


    藤井估摸著櫻木昨晚應該會喝得比較晚,所以今天她特意晚了點來,結果還是來早了。


    藤井把冷了的早餐熱了熱,推給櫻木,櫻木也沒客氣,埋頭嗖嗖地吃完。


    “你昨天讓我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櫻木擦擦嘴巴:“嗯,兩件事。一個是我出國前的事,一個是我去意大利之後的事。”


    聰明的藤井立刻知道櫻木想問的是什麽,她也沒打算藏著掖著,主打一個“你問了我就答,不問我也不主動說”。


    櫻木靜靜地聽完,平靜的樣子跟藤井想象得太不一樣,不禁讓她有些擔心。


    “花道,就是這些。你……沒事吧?”


    櫻木沉默了一下,他已經沒有前兩天那麽失態,有了心理準備,很多事情接受起來會容易些。


    “藤井小姐,所以,我欠了他多少錢?”


    藤井的臉抽搐了一下:“大,大約可以破產的程度吧。具體得問水戶,你的資產狀況他最了解。”


    櫻木點點頭,沒再說話。


    藤井在旁邊觀察了一下,覺得櫻木應該情緒沒什麽問題,於是開始說正事。


    櫻木後麵要去名古屋拍一個代言廣告,這是兌現當初跟水野定下的約定,隻不過因為櫻木一直沒有迴國,所以都拖欠著。


    這次一聽說櫻木要迴來,水野第一時間把他的時間給敲定下來。


    另外,體育當局還有一些公益活動需要櫻木去參加,經紀公司也給他做了安排。


    不過在此之前,櫻木要先迴一趟北海道,他要去探望老人家。


    藤井把行程跟櫻木交代完,把今天傍晚的飛北海道的航班信息告訴櫻木,本來還想問需不需要她幫忙收拾行李,櫻木讓她先迴去休息,晚些再過來接他。


    把藤井送走,櫻木關好門迴來,坐在玄關準備換鞋的時候,突然發現鞋櫃底下有個什麽東西亮閃閃的。


    他趴在地上掏了掏,拿出來一個東西,放在手心一看,他認出來這是流川那身男模打扮配的袖扣。


    突然,斷片的那段畫麵像放電影一樣滋滋啦啦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僅僅一瞬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櫻木想起來了,昨晚是流川送他迴家,迴來後他居然抱著流川親,還沒臉沒皮地在他身上撒歡。


    腦子裏猶如有電流通過,把櫻木給電麻了。


    他揪著自己沒多長的頭發在屋子裏亂跳,嘴巴裏胡言亂語的:“完啦完啦!我都幹了些啥?有病嗎這是?讓人知道的話我還怎麽見人啊!不行,不行,我得躲起來!啊!下迴見到他我這臉往哪裏擱啊!”


    櫻木跳完腳,迅速衝進房間,哐哐一頓收拾把行李給收出來,他要趕緊去北海道躲起來,否則,按照流川楓那個硬邦邦的性格,搞不好今天他還會過來敲門。


    那還不如直接撞牆算了!


    事實上,現在流川正坐著車去往東京的路上。


    跟櫻木一樣,他也是在逃跑。


    櫻木突然吻上來,流川的腦子宕機了好幾秒,等他迴過神來,櫻木的舌頭都已經在他嘴巴裏裏外外都掃了一遍,這跟煽風點火也沒什麽區別了。


    流川知道櫻木並沒有接受自己,現在的行為純純粹粹是因為喝醉了腦子不清醒。


    但櫻木醉了,他自己沒有醉啊,如果趁著這個機會占便宜的話,等櫻木清醒後發現,應該會直接把他拉進黑名單永不錄用吧。


    流川不敢冒這個險,他好不容易才隱隱覺得櫻木堅固的城牆被撬開了一條縫,多少看到了一點和好的希望,他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功虧一簣。


    可他媽的眼前這小子死死箍著自己不讓走,抱著柴火直往流川這堆火焰裏衝,越親還越上癮了似的,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流川掙紮要抬起頭躲開他的親吻,卻被櫻木追著親上來。


    流川忍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他拚了命地在腦子裏想各種傷心難過痛苦的事情想轉移注意力,不幸的是那些事情全部都跟櫻木有關,越想越完蛋。


    最後,流川似乎聽到一種弦斷掉的聲音,低聲吼了一句:“混賬!”


    接著,他俯下身,反客為主,手掌撐開扣住櫻木的腦袋,狠狠地迴吻。


    剛剛還一副主人翁做派的櫻木,遇到燎原之勢的流川,立刻敗下陣來,滿是酒味的口腔裏闖入陌生的感覺,讓他透不過氣了直哼哼。


    流川完全失控,哪裏還管的上你哼不哼,現在隻想把人給吃了。


    他實在是忍了太久了。


    單是看櫻木在自己跟前換件t恤都得老半天才能平靜下來,現在直接撩撥上門,如果真的放他走,那自己還算個男人嗎?


    醉鬼適應了一些後,沒再覺得會被憋死,他開始摟著流川的脖子享受,這幾乎是在給流川吹衝鋒號角。


    櫻木的外衣被推了上來,塊壘分明的腹肌上遊走著一個不安分的手,這讓他除了哼哼外,身體也開始扭動,下巴也抬起來。


    如果按這個氣氛走下去,打完全場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流川也是個很早以前就做過功課的人,不存在知識盲區。


    但當他聽到櫻木開始打唿嚕時,流川突然清醒過來。


    有那麽一瞬間,流川非常挫敗,他都已經這樣了,這小子居然還睡得著?這是在無視他,還是鄙視他啊?


    清醒過來的流川,在牆角坐了半晌,看著四仰八叉躺在榻榻米上的櫻木睡得噴噴香,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剛才幾乎處於無意識狀態,對櫻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本能反應,但凡有點理智,他也不至於搞成這樣。


    櫻木明天醒來發現這事的話,肯定會暴跳如雷,然後把他有多遠踢多遠。


    流川想到這個可能,懊惱地錘著地板。


    流川讓自己冷靜下來,強忍著想對櫻木做點什麽的欲望,幫他換了一身睡衣,這樣可以睡得舒服點,結果就是把自己折騰出一身汗。


    流川怕櫻木喝醉了半夜吐,嗆到氣管會有危險,硬是在旁邊打著盹守了一晚上,直到淩晨才迴家。


    迴到家後越想越不對,生怕櫻木醒來後找他算賬,於是叫了司機過來把他送往東京,去外公外婆家裏躲幾天。


    兩個家夥各懷鬼胎,都沒主動跟對方聯係。


    自從意大利迴來後,櫻木被流川從早到晚的短信轟炸給養成了總是看手機的習慣,這兩天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就好像戒斷反應似的,總是拿起手機又放下,過一會又去拿手機,反反複複沒完沒了。


    但那個小東西偏偏一點反應都沒有。


    櫻木躺在榻榻米上,抱著被子扭成蛆,臉埋在被子裏叫喚。


    所以,那家夥肯定是生氣了。啊!!換誰不生氣啊?我怎麽會這麽笨蛋!傻瓜!蠢貨!


    櫻木把自己像翻炒青菜一樣換著花樣罵了一頓。


    而另一頭,流川媽媽正為流川奇怪的表現在納悶。


    這孩子,怎麽這次迴來,眉頭緊鎖,滿臉的如臨大敵,似乎遇到了很難解決的問題。


    “小楓,是不是有什麽事啊?難道說是你的傷?”


    “不是。我的傷基本已經好了,過陣子迴去可以開始恢複訓練。”


    “那就好。”媽媽還是有點擔心,“可是,你從早到晚趴在桌子旁邊盯著個手機幹什麽啊?”


    流川長到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他內耗了兩天,突然想起在威尼斯的船上櫻木對他吼的話:你不是,也不可以這麽卑微。


    流川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扁了的氣球突然充滿了氣:進攻之鬼怎麽可以龜縮在一邊?萬一櫻木跟人跑了怎麽辦?


    於是流川撈起手機。


    櫻木在床上打滾的時候,聽到了信息的聲音,他翻身起來的速度幾乎趕得上山王戰時衝出界外救球的水平。


    流川那個安靜了幾天的號碼,現在在問他:我迴東京了。你在哪?


    櫻木幾乎是抱著手機又躺倒床上打滾,一邊滾一邊笑。


    笑完後,他收斂了神情,盤腿坐好很嚴肅地迴複:我在北海道。


    流川的迴複很快:什麽時候迴來?


    櫻木翻了翻藤井發給他的航班信息:後天的航班。


    流川:我去接你吧。


    櫻木:不用了,藤井小姐會來接我的。


    最後這句話,他敲完了之後,大拇指在“發送”鍵上方做法似的繞了好幾圈,一直沒有按下去。


    考慮了好久,櫻木把這句話全部刪除,換成:好的。


    櫻木全副武裝把發色遮擋得嚴嚴實實地從機場出來,按照流川事先發給他的指示,很順利地找到了停得很隱蔽的流川的車。


    他滋溜一下鑽了進去,坐好後在行李袋裏掏啊掏,接著丟了個盒子到流川腿上:“奶奶說給你的。”


    流川低頭看了一眼:“什麽?”


    “點心。你上迴跟她說過喜歡吃這個?她一直惦記著,特地囑咐我給你帶過來。”


    流川想了想,沒什麽印象,但還是點點頭。


    櫻木有點心虛地“嗯”了一聲。


    其實,壓根就沒這迴事,這是櫻木特地讓奶奶做給流川的,為了哄著奶奶出手,櫻木把整個屋子的地全擦了一遍。


    “去哪?”


    “我看看啊,藤井小姐說給我訂好酒店了。”


    “酒店?”


    “對啊。明後兩天在東京這裏有活動,結束後再去名古屋,拍完廣告才能迴家。就這樣。”


    流川想了一下:“要不要住我家?”


    “什,什,什麽?你家?”櫻木一驚一乍的,他的左右膝蓋碰一下後打開,再碰一下又打開,“還是算了。不打擾老人家。”


    櫻木心裏想的其實是:我算什麽身份啊,就去住你家?


    “在東京這兩天,如果有時間的話跟我說一聲,一起吃頓飯吧。”櫻木準備下車的時候,流川在他推門前說。


    櫻木摸了摸門把手,認真地點了點頭,接著下車進了酒店。


    櫻木的行程安排得很滿,第一天的工作結束後,他在車裏哀嚎:“他們這是要把我榨幹嗎?累死我了啊!”


    藤井開著車苦笑:“就兩天,你忍一忍吧。好不容易迴來一趟,待的時間也不長,他們想找你幹的事比現在多得多,我已經是跟他們談了好幾次,精簡了又精簡,否則,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怕沒了。”


    櫻木迴到房間,就把自己丟到床上趴著。


    藤井臨走的時候說:“花道,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行程。”


    櫻木嚎叫的聲音從枕頭下傳出來。


    第二天,櫻木上午跑了兩個地方,又是剪彩又是拍照,吃了個飯,下午馬不停蹄地到了第三個地方,要在這裏待一下午,球鞋簽售。


    櫻木坐在簽售台,一眼望過去,彎彎曲曲的隊伍都看不到頭,他眼前一黑:這得簽到什麽時候啊!


    櫻木一邊簽字、微笑、合影,一邊心裏暗暗罵當初找的那個設計簽名的人,怎麽不給他設計得簡單一點,這樣簽下去,手都得簽斷。


    雖說意見很大,櫻木還是很敬業的,麵對排隊簽字的粉絲們也非常友好。


    直到一個戴著帽子、口罩、墨鏡的人把一個鞋盒擺到他跟前要簽字,櫻木才晃了神,咬著牙嘟囔了兩句,差點一用力把筆都給捏斷。


    他刷刷刷地簽完,給對方推過去,壓低了聲音說:“你來幹什麽?!”


    個子很高的粉絲彎下腰,也低聲地說:“找偶像要親筆簽名。”


    “滾蛋!“


    ”好。晚上一起吃飯吧?“


    ”知道啦!快滾!“


    下一個球迷上前要簽名的時候,櫻木的心還砰砰直跳。


    這該死的流川,居然敢來這麽多人的地方,也不知道排了多久的隊,萬一被人認出來,都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亂子。


    因為流川這麽一鬧,櫻木這枯燥乏味又累人的簽售,後麵倒顯得沒那麽難受了。


    好不容易簽完最後一個,櫻木幾乎要癱倒。


    藤井過來給他按摩快抽筋的手臂,帶著一種有人拿著槍在身後逼著她似的語氣說:”花道,晚上沒有行程了。“


    櫻木側著臉看她:”嗯?“


    藤井哼哼唧唧地說:”你不是要跟流川吃飯嗎?“


    櫻木馬上把臉從桌子上拔起來:”他還沒走?人呢?“


    藤井有種養大的白菜被豬拱走的痛心感:”在後台,我帶你去吧。“


    在能俯視東京的旋轉餐廳跟流川吃飯,櫻木有點暈。


    他盯了流川好久,等流川點完餐了還在繼續盯著看。


    流川也不戳破他,大大方方地給他看個夠,等服務員走了後,流川給櫻木添了點茶:”喝點水吧,下午辛苦了。“


    櫻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對方看得太露骨了,趕緊把眼神收起來,咕嘟咕嘟喝水。


    喝完後,他從杯子裏抬起眼睛:”你,今天的樣子好像不太一樣。那天洋平婚禮的時候也,有點特別。“


    流川嘴角勾起來一點弧度:”喜歡嗎?“


    櫻木騰的臉紅了,繼續喝水。


    流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失落:”原來不喜歡啊?我特地找了造型師搞了很久的。原來不好看啊?“


    櫻木的臉更紅,一邊喝水一邊說話,杯子裏都要吐出泡泡了:”好看。“


    這麽心平氣和地跟流川吃頓飯,真是難得,流川把他送到酒店樓下時,櫻木還覺得很不真實。


    ”早點休息吧。晚安。“


    櫻木”嗯“了一聲,但沒有動。


    流川等了一下,湊了過來,櫻木立刻感受到一股熱源靠近自己,頓時渾身肌肉緊繃,雙手抓住褲子。


    ”吧嗒“,安全帶解開了。


    櫻木這才發現自己閉上了眼睛,趕緊睜開,側過臉發現流川的臉近在咫尺。


    心跳的聲音是不是對方都可以聽見了?櫻木現在非常懷疑。


    醉酒時接吻的感覺,櫻木隱約還記得,現在流川靠得這麽近,他立刻聯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抱著人家啃的情形,一股子熱氣從腳底板往上升,叮叮咚咚的心跳連帶著他的唿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櫻木現在有點鬱悶:剛才吃飯的時候為什麽不要瓶酒呢?不然的話,現在就有借口了。


    流川並不比櫻木好到哪裏去,隻不過兩個人糾結的點不太一樣。


    他靠過來幫櫻木解開安全帶的時候,真的隻是單純看櫻木沒動作,以為他累了,所以搭把手。


    沒曾想,自己湊得太近,櫻木轉過頭後,兩個人都距離已經突破正常社交距離,他再靠近一點就可以親到櫻木了。


    這個認知讓流川的眼睛死死盯著櫻木的嘴唇,他在想:如果我就這樣親下去,櫻木會生自己的氣生幾天。


    至於被揍了之後要養多久的傷,這事不在流川的考慮範圍。


    換個人的話,可能真的會因為左思右想理性地迴到原位,但流川是誰?一個在球場上負責橫衝直撞抓住一切機會上籃得分的人,怎麽可以顧慮太多。


    不管啦!


    想到這,流川按下自己位置的安全帶扣鎖,又是“吧嗒”一聲,他的手搭在櫻木座椅靠背上,抬起上半身向櫻木靠過去。


    他要親他!


    咚咚咚。


    有人在敲車窗。


    車裏這兩個幾乎進入平行世界的人一下子被拉迴現實,坐迴自己的位子端端正正地喘著粗氣。


    流川等自己平靜了些,才搖下車窗。


    是酒店服務生:“先生您好,我們後麵有車進來,請問可以移車嗎?”


    流川都忘了,他們堵在人家酒店門口小半天。


    “抱歉,馬上就走。”


    車窗搖上去的那一刻,櫻木好像逃跑一樣,手起刀落地打開門,下車,關上門,跑進酒店,連再見都沒說。


    流川垂頭喪氣地開著車迴家:唉!又惹他生氣了。


    櫻木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掌都已經起潮了,因為洗澡洗太久。


    他逃也似的從流川車裏跑出來,迴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渾身燥熱泛紅。


    櫻木像隻追著自己尾巴繞圈跑的狗狗,在房間裏轉了十幾二十圈,也沒讓自己冷靜下來,隻好去衝冷水。


    每次把身上熱度降下來,皮膚表層泛紅的狀況恢複後,他又會想起剛才流川疑似要親他的樣子,馬上功虧一簣,又得再衝一遍。


    關於逃走這事,櫻木心裏很清楚,他不是因為逃避,也不是因為接受不了,更不是因為對流川有什麽意見。


    他純粹是因為,害羞。


    櫻木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名古屋,拍完廣告片後,一直蹲在一旁的水野終於有機會跟老朋友聊天,過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把櫻木看了好幾圈,習慣性地托著下巴問了一句:“花道,你談戀愛啦?”


    正在喝水的櫻木一口水噴地上。


    “這麽激動幹嘛?你這一臉的純情小夥墜入愛河的模樣,還好鏡頭前你藏住了,要不然這條片子估計得拍到晚上。”


    櫻木小心地問:“這麽明顯嗎?”


    “臥槽!真的啊?我就這麽一說!”


    櫻木現在真的很想把他當成籃球給投出去!


    名古屋是最後一個行程,櫻木在這裏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迴了神奈川。


    洋平在度蜜月前需要跟他談談,匯報一下櫻木的資產狀況。


    櫻木說要做個還款計劃,分期把流川撒出去的錢慢慢還給他。


    洋平不好多說什麽,答應了蜜月迴來做計劃發給櫻木看,至於成立個基金會資助籃球苗子的事,隻好先往後推一推了。


    辦完這些事,櫻木要迴美國,他的訓練計劃很快要開始。


    流川收到櫻木的航班信息後,沒有迴複,而是電話過去。


    這還是兩個人恢複通訊以來,第一次通話。


    “我去送你吧。”


    櫻木在院子裏蹲著,扯著地上的草,點頭:“好。”


    一陣安靜後,流川說:“我得等外婆下周生日後才迴去。”


    “嗯。”這種黏黏糊糊的感覺讓櫻木有點不自在,他隻好岔開去別的話題,“你的傷,怎麽樣了?”


    “已經好了。迴去可以開始做恢複性訓練,加量到賽季開始前一個月,可以開始正常訓練強度。”


    “那就好。你可要當心,可別常規賽就被淘汰掉,我還等著季後賽打爆你們呢!”


    “好。”


    為了減少影響,藤井事先跟成田機場聯係了貴賓通道,今天的旅客不太多,走貴賓通道的人也都不會對出現在這裏的兩個nba球星有激烈的反應,所以櫻木和流川都是正常裝扮。


    到了送客區域,流川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他停住了腳步。


    櫻木跟藤井在不遠處說了兩句話後,藤井看了看流川,低頭自己先進去了。


    櫻木走到流川跟前,抿著嘴沒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流川又頂著一身造型師的手筆,特別好看。


    櫻木看夠了,清清嗓子:“那個,以後別浪費這麽多時間做造型,還不如多投幾個球。”


    流川答應了:“嗯。好。”


    “那我先走了。代向外婆說生日快樂,健康長壽。”


    “嗯。好。”


    “你開車迴去路上小心點,別睡著了。”


    “嗯。好。”


    櫻木張張嘴還想說,卻突然停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那,就這樣吧。再見。”


    “嗯。好。”


    櫻木轉身進了旅客區,他能感受到,流川的眼神一直跟著自己。


    走出去一段距離,櫻木突然猛地迴頭,拔開腿往流川這邊跑。


    工作人員想攔他,還嚷嚷著:“客人,你進來了就不能出去的!”但根本攔不住。


    櫻木轉眼間就衝到流川跟前。


    流川眨眨眼剛想問他怎麽了,就被櫻木長臂一展結結實實地抱住,那個紅彤彤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裏,鼻子裏噴出來的氣吹得他脖子有點癢。


    流川的手慢慢地放到櫻木的背上,也摟住了他。


    “我在美國等你。”流川聽到櫻木清晰的聲音,他的心髒猛地被錘了一下。


    “我等你,狐狸!”


    櫻木說完這句話,迅速親了一下流川的脖子,根本沒給流川留任何反應的時間,立刻把人放開,轉身跑進旅客區域,跑出去好遠後,把手抬得高高的使勁揮了揮,大聲笑著說:“快點迴來喲!”


    說完他扭頭又跑了。


    流川吼著:“大白癡!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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