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踏入球場的時候,流川正一躍而起,在他眼前來了一個華麗的灌籃,震得質量不是太好的籃筐顫個不停。


    流川跳起來時,看到了櫻木,落地後站著看了他一眼,就別開了眼神。


    如果是前兩天的櫻木,現在這時候肯定已經馬上拖著流川,把自己寫滿了一張紙的話哇啦哇啦背一遍,完成他的表白大計。


    可是,經過了兩天遍尋流川不見,現在的櫻木沒有了前兩天那種衝動,而是多了一份手足無措。


    為什麽流川會在這個地方?他從哪裏冒出來的?我現在該怎麽辦?沒有準備好啊,我,我,我現在要去表白嗎?嗚嗚嗚嗚,洋平,我想迴家。


    流川完全不知道櫻木腦子裏攪成麥旋風,他以為按照櫻木這幾天奇奇怪怪的行事風格,現在應該會繼續把自己當空氣。


    於是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拍著球打算繼續練習。


    乒乒乓乓的籃球著地的聲音把櫻木洗衣機滾筒一般的腦子給拉迴了現實。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麽來到這個地方,那流川的理由也肯定是一樣。


    其他的事先放一邊吧,既然有球打,打完球再說。


    於是,櫻木就好像前段時間的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直接把故事線拉迴了還跟流川是個好搭檔那個時間段。


    他很自然地放下包,開始做熱身,做完了熱身後又繞著球場跑了幾圈,身體開始熱起來,他就脫下外衣服,露出裏麵的短裝運動衣。


    初冬穿成這樣在戶外運動的也沒幾個人了,人家流川都是穿的長衣長褲。


    “喂!狐狸!我做完熱身了,來吧。1 on 1。”櫻木像往常那樣在三分線外擺好姿勢,向著另外半場的流川喊話。


    流川停下來,看著櫻木,看到他眼神裏是熟悉的挑釁的神情,流川陰鬱得像現在的天氣一樣的心情豁然放晴。


    以前的大白癡迴來了。


    從不胡思亂想拖泥帶水的流川,沒有一絲一毫想問櫻木原因的想法,立刻就把模式調整為1 on 1的狀態,運球朝櫻木衝過去。


    從日落前打到天黑亮起路燈,球場裏這兩個人殺紅了眼似的拚搶,似乎要把浪費掉的這幾天也追迴來。


    而且因為有陣子沒有一起對練,兩人都像憋了口氣似的,都想把對方打敗。


    即使櫻木心裏揣著要跟流川表白的想法,上了球場,這些個軟綿綿的想法全都被拋到腦後。他封蓋、攔截完全不含糊,甚至蓋了流川兩次火鍋。


    球場如戰場,即使是麵對心上人,那也得靠邊站,櫻木花道不允許自己在球場上認慫。


    而流川,那就更不用說了,在球場上他本來就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不管他對櫻木有什麽感覺,隻要變成了對手,那就是敵人,必須打倒!


    最後實在是視線不好,兩個人才停下來,流川氣喘籲籲地彎腰撐著膝蓋,櫻木倒還是神清氣爽一副可以再戰八百迴合的模樣。


    初冬的晚上,氣溫已經開始低下來,他們不能在戶外這麽換衣服,隻好把外套外褲通通先套上。


    流川穿得比櫻木多,連圍巾都已經開始上場。


    櫻木三下兩下換好後,抱著手臂在旁邊偏著腦袋看流川。1 on 1還是櫻木輸了,可是他不像往常那樣滿肚子不認輸,今天安安靜靜的讓流川都有些不習慣了。


    不過,他的很快又習慣了起來,因為櫻木又開始閑不住。


    “我說狐狸,還沒下雪呢,戴什麽圍巾,不熱嗎?”


    流川白了他一眼:“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的,白癡。”


    櫻木看到流川說話的時候,嘴邊唿出來白色的氣,就湊上去想逗他:“那你是什麽體質啊?狐狸體質,所以這麽怕冷嗎?冷狐狸,哈哈哈哈。”


    流川沒理他,穿好衣服後,反手一頂運動帽扣在櫻木腦袋上。


    “大白癡,安靜點!”


    流川的帽子把櫻木的眼睛也給蓋住了,本來嘻嘻哈哈的櫻木像被帽子封住了封印,臉上的笑消失了。


    他的眼睛躲在帽子後麵,低著頭,看著像是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流川留意到了:”大白癡,你又怎麽了?“


    櫻木把帽子的帽簷往後一拉,露出整張臉,眼睛亮晶晶的比路燈還耀眼,看得流川晃了神。


    ”狐狸,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開心嗎?“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流川並沒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直覺他是在問打球的事,於是,很誠懇地點點頭:”嗯。“


    櫻木臉上的喜悅肉眼可見地綻放開,流川立刻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紀錄片,那裏曾經用很快速的方式呈現一朵花開放的過程。


    大白癡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那朵花,紅豔豔的很搶眼。


    櫻木聽到流川的迴答,開心得心裏暖洋洋的,他有些激動,兩隻手一起拉住流川的右手手腕,眼神裏充滿期待,說出了自己打了幾天草稿想說的話:”流川,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你願意嗎?“


    流川的身體還處於運動完沒有完全恢複平靜的狀態,心率還沒降下來。


    所以櫻木握緊他的手腕,能透過流川的皮膚感受到脈搏有力地在跳動,就好像他自己的心跳一樣,歡快得壓都壓不住。


    櫻木覺得,狐狸跟自己一樣都很激動很緊張,那是不是也代表狐狸跟自己一樣,喜歡著對方?


    他都快害羞了。


    流川對櫻木的神態、動作和語言都有種陌生但又完全可以接受的感覺,他的思維順著剛才一直走下來,心裏覺得,櫻木是一個很好的籃球運動員,可以跟他一直在一起打球,當然是非常好的事啊。


    於是,流川又認真地點點頭:”願意。“


    櫻木聽到這句話,心裏直接放起了煙花,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璀璨奪目。


    他開心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兩隻手還緊緊地握著流川的手腕,原地蹦了好幾下,笑得讓流川都被感染了情緒。“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大白癡,你這麽開心啊?“


    ”當然啦,當然啦!難道狐狸你不開心嗎?狐狸,我好高興啊,真的,特別特別高興。哈哈哈哈,你可別忘了今天說過的話啊,你說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嗯,不會忘的。“


    流川推著自行車走在櫻木的身後,看著大白癡美得什麽似的,他心裏也有些感慨。


    隻是答應了他一直跟他打球,就開心得路都走不直,真是個大白癡。


    流川自己都沒發覺,他嘴角掛著笑。但突然想到一件事,讓他的笑容有些凝固,他想起來媽媽剛剛跟留學中介簽的合約,以及自己挑中的幾所學校。


    中介說,順利的話,明年夏天後就可以入學。


    流川心裏一沉,如果他去美國上學了,是不是就違背了今天說的一直一起打球這個承諾了?


    但流川馬上又想到櫻木曾經說過,他也要去美國。


    既然大白癡也是要去美國,我就算先走一步,在那邊等他,然後繼續一起打球,就不算失約啦。


    流川這麽一想,心情又輕快了起來,繼續看著前麵那個像個小孩似的大白癡蹦蹦跳跳。


    其實,按照櫻木本來的計劃,他是要給流川一封貼著愛心貼紙的告白信,然後麵對麵告白,希望可以交往。


    櫻木的這封告白信寫了又改,改了又寫,費了一半的信紙才最終完成。


    他鄭重其事地裝進信封,生怕塞的角度不好會把信給擠出折痕,貼愛心貼紙也是非常小心,無比貼得正中間。


    結果,這封信在櫻木的書包裏活活躺了三天都沒送出去。


    櫻木覺得兆頭不好,幹脆今天就不帶了。


    或許真是告白信兆頭不好,沒帶著它,櫻木立刻就見到流川了。


    可是,如果真的帶了告白信,想必流川也不會把櫻木的意思理解岔了。


    流川這麽幹脆果斷地答應告白,櫻木其實並不意外。


    他在捋清楚自己想法的同時,還順道把流川的想法一起給捋了。


    所有的跡象都表明,流川對他,也是符合“喜歡一個人”的所有特征的。


    櫻木唯一不確定的是,即使流川真的喜歡他,是否會接受一個男生的表白,也還是未知數。


    所以,他告白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的,心率比剛剛打完一場激烈的比賽都還要快,他生怕流川聽見,唿吸都下意識地壓抑著,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情。


    現在的櫻木,走路都像在飄,他知道流川就在自己身後推著自行車,經過路口轉彎的時候,流川甚至還會提醒他別蹦那麽歡,當心有車過來。


    櫻木心裏美得冒泡,這就是交往前和交往後的區別呀,換之前,流川怎麽會這麽關心自己呢?


    其實,流川當時是這麽說的:“大白癡,那個路口會有車,你這麽蹦噠,不要命了嗎?”


    隻是櫻木自己加了濾鏡罷了。


    因為流川要迴家吃飯,所以櫻木沒有糾結兩人交往後的第一餐飯為什麽不一起吃,而是在分岔路口開心地跟流川說:“狐狸,明天中午我給你帶便當哈,叫你媽媽不用做午餐了。明天見!”


    說完,他就開開心心地走了。


    流川想了想:為什麽突然又要給我做便當?算了,既然他要做,那就做吧。


    於是,這場櫻木以為開始了而流川並不知知情的戀愛,就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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