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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到處都是緊張忙碌的身影,匯聚在河口碼頭,為出兵做著最後的準備。


    與此同時,在半山的大宅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礦工恭敬的對李青山道:


    “俠王爺,隧道已經打了五十多丈,不過都是些岩石,並沒有發現什麽礦脈啊!”


    說到最後,臉上甚至有幾分慚愧,仿佛沒發現礦脈是他的錯一般。


    李青山剛在這裏落腳,就召集了一群不適合從軍的老礦工,讓他們在大宅中打出一條礦洞,為此還拆了一座豪宅,毀了一片園林,結果卻是一無所獲,連一塊碎鐵都沒發現。


    “別擔心,我不是為了找什麽礦脈,或者說,這裏本該有一條礦脈。”


    李青山笑著拍拍老礦工的肩膀,憑著與大地的感應,他一來此地便發覺了,而那座被拆掉的豪宅則是礦主專用的練功房,更證實了他的感覺。


    “是……是……”


    老礦工露出費解的神色,奇怪還有自己沒見過的礦藏,又有些受寵若驚,眼前這位和他見過的任何大人物都不同,透著一股真誠。


    李青山低頭望去,幽深的礦洞直插山腹,透出森森冷氣,“加固的怎麽樣?”


    “王爺您就放心吧,絕對塌不了,這座山礦脈稀薄,本來就沒什麽礦洞,姓馬的才敢把宅子建在這裏,如果不是時間太緊,我們還能做出台階來。”


    “那也不用,我還沒這麽金貴,你們的活幹的十分漂亮,等我出來,重重有賞。”李青山左顧右盼,似在等什麽人。


    一陣鏗鏘聲中,顧雁影帶著百名甲士趕來,她腳步輕盈如風,終於不再被命運所困,可以隨心所欲的自由行動。


    二人相視頷首。李青山便投入幽深的礦洞,頃刻間便來到礦洞盡頭,一如他的交代,這裏被擴張成一個小小的石室。溫度反倒有些迴暖。


    腳下的岩石中靈氣如水流彌漫,李青山露出笑容。


    是的,這裏本該有一片靈石礦脈,卻因這方世界的靈氣太過稀薄,終究未能結成靈石。但依然是一片靈地。


    他雖然無法從空中獲取靈氣,但卻可以從大地中得到滋養,當他試著像平常那樣,汲取大地之力的時候,那彌漫於岩石中的靈氣,也跟著湧入體內,帶著絲絲清涼,流遍全身,融入體魄。


    這靈氣的質量固然遠遠無法與九州相比,但對他來說卻猶如沙漠中的一口井。比曾經的一條河、一片湖都要珍貴的多。


    而為了喝這“一口水”,他也冒了極大的風險,隻要一場地震就能將他埋葬,就算老天沒辦法在一片穩固的土地上搞出這樣的大動作,人禍也不得不防,破壞總比建設要容易的多。


    不過現在,終於可以稍稍放下心來,因為守她在外麵。


    ……


    “諸位想做什麽?”


    顧雁影威嚴的聲音從麵甲下傳出,一雙鷹眼凝視著周圍。


    十餘名劍客,幾乎占了總數的三分之一。為首的三人皆渡過先天境界,此時手持長劍,步步逼近,眼中充滿了敵意。


    “我們要為武林除一大害。避免天下生靈塗炭!”


    劍客們皆是一臉正氣凜然,正如李青山說過的那樣,這群家夥很多都出身於反動階級,很多人並不真的認同他的理念,更會在關鍵時候壞事。


    “哦,你們所說的大害是?”顧雁影道。


    “李青山這個大魔頭!”


    “放屁!”“叛徒!”


    顧雁影還未言語。甲士們已勃然大怒,李青山是他們的大英雄,豈容他人如此侮辱。


    顧雁影抬手安撫甲士,“嗬,我本來以為也有我的份呢!”


    “是,你也有份!但念在你隻是個弱女子,被李青山挾持,隻要你乖乖投降,我們自然不會傷害你分毫。”那銀鷹麵甲下的絕世容顏,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忘。


    顧雁影笑道:“難怪你們如此大膽,原來隻是來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口中的大魔頭在的時候,卻沒一個人敢跳出來。”


    劍客們臉上劃過一抹羞愧之色,確實,如果李青山在此,他們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氣焰熏天,甚至連抗拒之心都生不出來。


    正是因為顧雁影從未展現過任何武功,表現的甚至比尋常人還要孱弱,在出山的時候都得讓李青山背著,才敢於在這時候發難。


    “大丈夫不拘小節,隻要能為武林除惡,豈會在乎這點小事!”


    “你們不要學《白猿劍典》了嗎?”顧雁影一臉玩味。


    “從他的屍體上,自然可以搜到,雖然再從地裏挖出來有些麻煩,但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低賤的礦工!”


    除了左右護法這樣癡迷於劍道,也真能理解李青山劍道奧妙的人,其他人覬覦的仍不過是那一本《白猿劍典》。從劍道聖地來到這片礦山,每日與肮髒粗鄙的礦工為伍,更是讓他們心中充滿了怨怒。


    甲士們又是一陣騷動,他們全都出身於低賤的礦工,經過李青山這些天的鼓舞,已經不習慣被這樣輕賤。


    顧雁影笑道:“倒也不用那麽麻煩,《白猿劍典》就在我身上。”


    “那再好不過了。”“大家不要中了她的拖延之策,快點一起出手,先擒下她,再活埋李青山!”


    說話間,劍客們迅速拉近距離,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望向礦洞,隻怕李青山突然殺出來。


    “好啊,我正愁沒有人祭旗!”顧雁影一揮手,甲士們舉起鐵劍。


    “哼,就憑這群廢物,也想擋住我們嗎?”


    但顧雁影的冷靜有些出乎劍客們的預料,有人喊道:“放棄吧,你難道真當自己是‘天下第一’?其他人都被你安排到河口去,沒有誰能來救援,等李青山一死,就再沒有天下會了。”


    顧雁影的迴答是一聲冷喝:“殺!”


    “殺!”甲士齊聲大喝,揮劍向劍客們斬去。


    三條人影躍然眾人之上,正是三名達到先天境界的大劍客。劍氣唿嘯,直取顧雁影。


    這就是為什麽這方世界沒有軍隊,弱者縱然有十萬大軍,也無法抵禦高手刺殺。強者寧可用維持軍隊的精力武力,來讓自己變得更強。


    “我把其他人調走,正是為了區分出各位啊!”


    顧雁影自言自語著,唰的一聲,展開鐵扇。輕輕一揮。


    三名大劍客渾身僵住,充滿了痛苦恐怖,剛跌落在地便被甲士們斬成肉泥。


    “這……這是什麽妖術?”


    其他劍客都呆住了,甚至比看到李青山一掌拍死烈火劍候都要震驚,明明沒有看到任何攻擊手段,三名大劍客就慘死當場,一時之間都忘了進攻,在甲士的威逼下步步後退。


    地獄熱風,無影無形。


    顧雁影在登台拜將之後,實力迅速的恢複。不過也就將將達到先天境界,遠不足以與這些劍客匹敵,但是她卻能借這股力量穿透這方世界的禁錮,與熱風地獄相唿應。


    當然,引來的這幾縷熱風並不足以產生致命傷害,正如被蛇咬傷一口,傷口根本微不足道,真正致命的是其中蘊含的“毒液”——地獄之苦。


    “李青山說我不是‘天下第一’也就算了,你們這群廢物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顧雁影越眾而出,邁步向前。銀鷹麵具散發出酷烈威嚴。


    甲士自動分開兩邊,心中也充滿了震撼,本來對這位神秘冷酷的會首,還有幾分不認同。此時此刻才算是心服口服,這種力量豈是凡人能夠匹敵的?


    眼看她步步逼近,一個劍客自恃輕功了得,一個縱越就上了房簷。


    顧雁影看也不看的一揮扇,他便從房簷重重跌下,臉被痛苦扭曲的不似人形。


    剩下的劍客都嚇得腿肚子打轉。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劍客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會首饒命,我……我隻是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


    “我相信你們隻是一時糊塗。”顧雁影平和的道,若非冥冥天意的影響,這些人或許不至於如此,就在劍客們產生一絲希望的時候,“但是軍法無情!”


    她的聲音一下從暖春進入嚴冬,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殺!”


    ……


    李青山心滿意足的走出洞口,這片土地中蘊含的靈氣已被他完全吸納,“猿魔變”也更上一重樓,他現在無比期待自己第一個猿魔神通,迎接他的是一片歡唿聲。


    李青山掃視一圈,見許多甲士身上都帶著血跡:“果然來了嗎?”


    “謝謝!”顧雁影誠懇的道,他本可以親自執掌大軍,獨占這份力量。


    “唯有分工,方能合作,不用客氣。”李青山微微一笑,對甲士們吼道:“你們這群家夥,誰親手殺了叛徒?”


    “我……我殺了一個!”“我也殺了一個!”“我殺了個半個!”


    “你這小子不老實,半個算怎麽迴事?”李青山笑道,引得一片哄笑。


    “我那一劍砍下去,那個家夥都快死了,是老五非要補一刀!”


    “小六你胡說,我看那家夥命硬的很,你那一劍肯定殺不死!”


    “同誌們,老五同誌說的很對,千萬不要忘記補刀,以後遇到敵人,不妨多砍幾刀。今天隻要砍到人的,我統統有賞!沒有也不用遺憾,以後有的是機會!”


    甲士們再沒有初次殺人的不適,反倒是熱血沸騰。


    顧雁影笑著搖搖頭,這家夥若是當將軍,得到的軍氣肯定遠在自己之上。


    李青山大手一揮:“小子們,該出發了,天下是我們的!”


    大軍開拔,近百艘大小船隻順流而下,一艘包鐵大船作為旗艦,衝開重重碎冰。


    桅杆上高高掛著十幾顆人頭,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位“天下會首”,軍心越發的凝聚。


    猿嘯聲驟然響起,沒有一絲哀愁,充滿了馳騁天下的豪情。


    天下有我不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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