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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搖搖頭,果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過去他想低調修行的時候,總是麻煩不多,好容易神功小成,這兇險的蠻荒之地,竟變成安寧之所。


    澄海候也覺得遺憾,李青山如果放過黃思秦一馬,容他迴去從容布置,那肯定有數不清的麻煩等著他。


    黃思秦心機深沉人脈複雜,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到時候李青山隻要踏入第一個陷阱,就算能一路殺下去,最後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落個慘淡收場。


    李青山看似魯莽的一戰,好似正中毒蛇七寸,殺出威名。現在就連自家都得小心應付,怕這個無法無天的狂徒突下殺手。


    “那好吧!這年頭做什麽事都不能走捷徑,得踏踏實實一步步的來,想殺人,就得到別人家裏去殺,怎麽能指望人家送上門來呢?”


    李青山拍著大腿反省,澄海候心中一陣惡寒,現在可是在他的家裏,籠在袖中的手握緊成拳。


    “放心,我不是亂殺無辜的人,嗬,大概!”


    李青山笑著說了絲毫無法讓澄海候放心的話之後,起身離開侯府。


    澄海候愣了一會兒,舒了口氣,鬆開拳頭,其中握著一枚小小的印章,正是他的最強武器——山河印。


    臉上強裝出來的和氣,頓時變成兇厲,什麽時候,他堂堂澄海候會被一個外來小子欺負成如此模樣。


    此子一日不死,他永無寧日,和這樣一個人物住在同一棵樹城上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但具體說怎麽殺了他,澄海候也覺得棘手,這些天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倒不是真的無法可想,問題是一旦失敗,哪怕隻要泄露出一點風聲來,這個狂徒必然是不顧一切。非殺他不可。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憑他的身份地位,實在沒必要冒這種險。


    最後,澄海候長歎一聲:“我且忍你由你。看你能猖狂到什麽時候!”


    ……


    “這世道,還真是神鬼怕惡人!”


    李青山迴到那銀鷹屹立的枝頭,迴眸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澄海候府,自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澄海候對自己的防備與戒懼笑著感歎道。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一個人要是太過軟弱,周圍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會來欺負他,哪怕是沒有任何好處,單純為了滿足心裏上的優越感。而麵對那些窮兇極惡的人,縱然吃虧受氣,也會選擇忍耐,在心裏詛咒,盼著命運來懲罰這個人。


    天空陰霾,四下裏一片幽暗,仿佛快要入夜。空氣中的濕氣越發濃鬱。霧州多雨,縱然不下雨的時候,也很少有晴天,更別說接近南海的南疆。


    嘩!


    大雨瓢潑,落在千萬片碧葉上,有一種沉靜的喧鬧。雨水好不容易穿過樹冠,變成靡靡細雨,在空中飛舞,與升騰的霧氣融為一體,難分彼此。迷蒙起來。


    小安捧著一卷書冊,坐在木質地板上,月白僧衣與黑檀秀發流瀉鋪陳,窗外的雨絲不斷飄落進來。她靜靜的又翻過一頁來。


    她前後左右都是高高的書架,沉默的凝視著這久違的造訪者。這裏是鷹狼衛的檔案庫,記載了從建立以來的各種案件與任務。


    幾千年光陰,縱然有法陣的保護,書頁也已泛黃,字跡也已模糊。而從古到今。案件由多到少,記載也變得潦草起來,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我不是給你玉簡了嗎?還看這些破書幹什麽?”


    李青山走進來,坐在她的身旁。他從黃思秦的百寶囊裏,繳獲了很多戰利品,丹藥法器符籙就不用說了,還有許多的南疆特產,以及記錄著南海郡鷹狼衛各種資料的一枚玉簡。


    “那個我已經看過了。”


    小安身子傾斜,靠在他的身上,又翻過一頁。


    “有何收獲?”李青山攬住她的肩膀,湊過頭去看書上的文字。


    “青山,我們去閉關好不好?”小安用腦袋碰了碰他。


    “好啊!不過得先找個合適的洞府,住在樹上感覺跟猴子一樣,你有喜歡的地方嗎?”李青山把視線從書上收迴,笑望著她。


    “是有幾個地方,我們都去看看吧!”小安眼睛亮晶晶的道,展開霧州方寸圖,用纖纖玉指在上麵點了幾點。


    若是澄海候在此,看她點的這幾個地方,定要失聲驚唿。


    而李青山對這幾個地方,也隱約有些印象,一口答應:“好,沒問題。”


    “那,這裏怎麽樣?”小安點了點一處山穀地形。


    “這裏應該是個好地方,不過有些惡客占據,沒辦法,為了我家小安,隻要動手清理一下嘍!”


    “我幫你。”


    於是兩個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第一站,野人山,群魔窟!


    修行之道,財侶法地,“地”雖然排在末位,但仍是不可缺少的,一個好的洞府,能大大提高修行者修行的速度,無論是吸納天地靈氣,還是感悟法則大道,都占據著先天的優勢。


    天龍禪院、藏劍宮、玄陰宗這些大宗門,無不是建立在這樣的洞天福地,才能百年千年甚至萬年的傳承下去。


    南疆雖然遼闊無比,但真正的洞天福地,仍是有限,而能夠占據這些地方的,沒有弱者。不是修為強大修士,便是勢力龐大的宗門,而這兩者往往是一體的。


    在南疆所有的洞天福地中,野人山排的進前五。盤踞在那裏,卻不是某個修士。嚴格來說,也不是一個宗門。


    在不知多少年以前,南疆修士們為了爭奪野人山,掀起一場場腥風血雨。然而,縱然有人能夠成為其主人,但往往要不了多久就會死於非命。


    占據這裏最長時間的,是當年一個強大的魔道宗門,其聲勢直逼南疆第一宗門“萬毒教”,卻也在數十年後,被數目眾多的魔道修士聯手攻破,被伐山滅派,湮沒在曆史的塵埃中。


    然後魔道修士們決定共享這個地方,各自建立洞府,推舉八個渡過二次天劫的修士為八大洞主,發下血誓,互不相侵,有外敵來犯,則共同抗敵。


    終於結束了爭奪,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不斷吸納散修加入,洞主的數目時多時少,也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勢力,再無人能夠動搖,名之為“群魔窟”。


    除了南疆本地魔修,許多犯了律法被朝廷通緝的修士,也逃到這裏來。早在一千年前,便被南海郡鷹狼衛列為禁區,展開一場綿延數百年的爭鬥,隨著大夏王朝的衰落,再無力控製這些邊遠之地,群魔窟再無對手,名頭越發響亮。


    最可笑的是,那被李青山摔成肉泥的白狼衛士的師傅就是這群魔窟洞主之一,真是蛇鼠一窩,難分彼此。


    雲團高飛,穿過樹冠,穿過暴雨,穿過雲層。


    放眼萬裏,雲海起伏,陽光普照,景色壯美。


    李青山端坐雲頭,小安枕著他的腿,嘴角含著微笑,依舊是安靜不喜言語。


    許多年前,在剛剛恢複說話的能力時,她也有一段時間很喜歡說話,不過沒持續太長時間,因為跟別人是無話可說,而同他則沒有太多言語的必要。


    相視一笑,莫逆於心。


    但李青山卻很喜歡聽她說話,那嗓音不是少女的嬌柔甜美,卻有一種空靈之氣,隱隱帶著金玉之聲。


    “這些天你費心了。”李青山摸摸她的臉頰,說是找尋洞府,實際上也是幫他選擇對手,既不會弱到讓他無趣,也不至於惹來三次天劫的大修士。


    “你也不要太大意,他們占據地利,而且各有手段,單憑李青山是贏不了的,北月的身份又不能暴露。”


    “那也簡單,不放任何人離開就是!”


    ……


    野人山盤踞在大地上,彎成馬蹄鐵的形狀,形成一個偌大的山穀。而餘脈散發,又形成無數溝壑縱橫。


    這裏和南疆其他地方不同,沒有那麽多參天巨木,山穀中建築林立,儼然是一座繁華的城池。


    李青山就站在穀口,一座高達數十丈的大門前。仰頭望去,一旁高聳入雲的岩壁上,寫著四個大字“擅入者死”四個大字,血淋淋的,仿佛剛剛用鮮血寫成。


    “下麵是什麽人!?”


    門樓上,一人大聲吼道。


    “白鷹統領,李青山!”李青山曼聲說道,聲如雷鳴,傳遍整個山穀。


    “啊!”那人吃了一驚,睜大眼睛仔細審視李青山那一身白衣,然後笑道:“統領大人,你是活膩了嗎?敢來我群魔窟逛蕩,不怕我們幾位洞主出來,將你生吞活剝!”


    門樓上傳來一陣哄笑,渾然不畏李青山的身份與修為。


    “正要來拜會一下諸位洞主,快快開門!”


    門樓上笑聲更加劇烈,與鷹狼衛爭鬥這麽多年,雖然已經大獲全勝,卻還從未有白鷹統領前來拜訪,更有人鼓噪:“群魔窟威名遠播,鷹狼衛也要俯首稱臣嘍!”


    至於這新上任的白鷹統領,是來殺他們的可能性,卻連想都沒想過,這怎麽可能呢!


    過了一會兒,似乎受到了什麽命令,大門底下開啟了一個小小的角門,


    “進來吧,統領大人,我們洞主要見你。”


    李青山凝立不動:“請開正門,謝謝!”


    像是一滴水落進油鍋,門樓上剛剛平息下來的笑聲,又沸騰起來。


    “哈哈,他說請,還說謝謝,笑死我了!”“不愧是從青州名門正派來的,這次恐怕是來掃蕩我們這些群魔的!”


    “嗬嗬,你們再不開門,我就要敲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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