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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番鏖戰,終於占據上風,李青山恨不得哈哈大笑三聲,在畫卷之中,墨羽雖然在一開始大占上風,但是他的妖氣卻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全力施展了多次神通,又接連受到李青山幾次重創,消耗其實很大。


    而李青山卻顯現出了驚人的耐力,此消彼長之下,反倒是墨羽漸漸不支,被李青山斬中三劍,敗下陣來,此時想要脫身而去,卻哪有那麽容易。


    李青山牢牢抓住畫軸,縱然墨海龍王出手,都別想將此物完完整整的從他手中奪走,這卷畫確實具有神奇效用,但若論堅固未必及得上一些金鐵所鑄的法器,絕對經不起兩個妖帥的全力拉扯。


    “你……北月……你想怎樣?”


    刹那間,墨羽臉上顯出狂怒之色,但立刻恢複沒有表情的死人臉,現在北月占據上風,卻沒有立刻出手,顯然是另有所圖。


    “不如你先放手,我們再慢慢談?”


    李青山早已看出,這卷畫對墨羽極為重要,否則從畫卷中脫身之後直接挪移,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脫身,到時候墨羽早就遠走高飛,難以追及,但他卻不惜放他脫身,也要帶走畫卷。


    他之所以不急著出手,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矛盾最小化。若墨羽真是來源於畫中,很有可能隻要煉化此畫,就能控製住他,有這麽個人質在手上,墨海龍王也要投鼠忌器。


    從墨羽的表現來看,他更是確信自己的推理。


    “有什麽條件,你盡可以開出來,但這卷畫,你不用癡心妄想!”


    墨羽說的斬釘截鐵,這卷畫是他的根本所在,雖然擁有了自我意誌,變成可以修行的妖怪,但仍無法擺脫這種聯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所謂的器靈,若是被北月煉化了,就隻有為奴為仆的下場。


    “你似乎沒搞清楚,現在是誰說了算?”


    李青山猛地向後一拉。畫卷繃緊拉直,臉上雖還帶著笑意,赤眸中已閃著寒光。看了一眼墨羽抓著畫軸的手,原本蒼白的手,現在化作烏黑。幾乎與畫軸融為一體,否則他就要考慮進行突襲。


    “你若敢毀了此畫,便成了與墨海不共戴天死敵,從此青州,不,九州再無你容身之所!”


    “難道我今天放了你,咱們還能化敵為友,從此做一對兒好朋友嗎?”


    李青山嗤笑道,這種威脅越發顯得墨羽色厲內荏,今天不將墨羽製服或者擊殺。難不成要等到他渡過三次天劫,成為妖王之後再來找他報仇嗎?


    墨羽仰望蒼穹,一聲長歎,“罷了!”


    李青山微微一笑,終於服軟了!卻見墨羽神情一厲,用力一拉,嗤啦一聲,畫卷從中斷作兩截,墨羽竟是寧可毀掉也絕不交給李青山。


    畫卷斷裂之處,靈光狂湧而出。結成一團白色液體,變幻著形態,向李青山罩來。這是畫卷中所存在的那片奇異世界,在徹底消散前。被墨羽當做最後反撲的手段,一旦被裹入其中,縱然是李青山也必受重創。


    但李青山時刻防備著,怎麽會中招,立刻抽身後退。白色液體很快潰散,融入虛空中。再看墨羽已帶著半卷殘畫,投入黑色旋渦消失不見,徹底斷絕了李青山修複此畫的可能。


    “倒是有幾分果決,不過都到了這一步,還想走嗎?”


    李青山讚歎一聲,神色轉厲,揮舞羽翼衝霄而起,天旋地轉之中,片片靈龜玄甲飛散而出。


    李青山閉上眼睛,旋即睜開,“西南!玄光盡照!”


    一揮手,所有靈龜玄甲重疊在一起,照向西南方向,果然在數百裏外,發現墨羽的身影。沒想到他不逃往墨海的方向,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倒沒有失了方寸。


    李青山化作一道赤光,宛如流星般向西南方向唿嘯而去。


    墨羽剛剛挪移成功,便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撕裂畫卷已給他造成無法彌合的重創。猛地覺得心中一寒,迴眸望去,數百裏外,仿佛有一隻赤紅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他強壓傷勢,立刻進行第二次挪移,再一次改變方向。


    “又向北去了嗎?玄光盡照!”


    墨羽連續三次挪移,不斷的改變方向,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宛如一柄利劍懸於頭頂,隨時會斬下來。


    而且他挪移的距離一次比一次近,勉強又進行了最後一次挪移,卻隻挪移出了幾十裏的距離,依然沒有逃脫監視,知道這對北月來說,不過是一個衝刺的事。


    墨羽已是筋疲力盡,身上的傷勢猛的爆發出來,被《三絕書》留下的傷口,好不容易才彌合,此時紛紛開裂,流淌出黑血。


    不過片刻,一道赤光便躍出地平線,飛逝而來。墨羽心知逃脫無望,就這麽立於虛空中,平靜的望著赤光逼近,“北月,你逼人太甚!”


    李青山張口一吐,一道吹息風,從小到大,化作一條唿嘯的龍卷,向著墨羽卷去。


    將你絞成粉碎,你還能不能恢複過來嗎?


    ……


    西山風雨亭上,姒寶見他們消失,正要飛騰去追北月的赤光,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姒寶迴眸不解的道:“阿姐!”


    “我們該迴去了。”


    “咱們不去看看結果嗎?”


    “生死已決!”


    顧雁影沉重的搖搖頭,她很希望墨羽能夠答應李青山的條件,那樣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可以請墨海龍王出麵,付出代價、作出約定等等……


    但她也明白墨羽不會接受,她可以去勸李青山放墨羽一條生路,但他也不會答應。


    “為了你好”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她聽過不少,但也最明白這話有多麽惹人厭惡,裝模作樣的預言對方的未來,如果不按自己說的,就會如何如何!即便真的是如此,又有幾個人會甘心接受呢?


    她明知無用,到底還是說了,也到底還是無用,沒有什麽比看著糟糕的事情發生卻無力阻止更加糟糕的了,從此這修行道上,又要少兩個相識之人!


    墨羽一聲淒厲的鳴叫,化作一隻黑色烏鴉,繞過風柱飛向李青山,身上灑落一滴滴墨汁。


    麵對著絕死反撲,李青山也收斂了表情,默默提起拳頭,準備送這敵人最後一程,忽然擰身向後一拳擊出。


    烏鴉消失又化作墨羽,正出現在他身後。


    麵對這致命的一拳,墨羽張開雙臂,臉上毫無畏懼,甚至沒有一點吃驚,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嘴唇無聲開合。


    你會死!


    李青山心中一沉,拳頭剛剛觸及墨羽的身軀,他便化作一團漆黑的墨汁轟然爆裂。


    自爆妖丹,同歸於盡!


    那威力遠比李青山見過的任何金丹修士自爆金丹,都更猛烈十倍,天地仿佛都被墨汁染黑,充斥著死亡力量的黑暗球體膨脹到極致,又似天空出現了一輪黑日。


    方圓數十裏之地,草木凋零,人畜死絕。


    李青山早已料到這種情況,也做出了相應的防備,在墨羽自爆妖丹的瞬間,片片靈龜玄甲飛出,結成一個穩固的球體。在晉升妖帥之後,靈龜玄甲這個靈龜最基本的神通,其防禦力也變得更加強悍。


    黑日無聲無息的將之吞噬,霎時間,靈龜玄甲上出現一道道裂紋,搖搖欲墜,隻支撐了片刻就轟然破碎,李青山也被黑暗所吞噬,死亡的力量,最後一次對他的生命之火,發動侵襲。


    這並非靈龜玄甲不夠強,而是李青山戰到現在,不斷的催動天賦神通,不斷的進行預判,無論精神還是妖氣都消耗極大。


    黑日徐徐變小,最終消失。


    李青山仰望一輪鉤月,滿天星辰,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墨羽,我到底還是沒有死啊!”


    靈龜玄甲支撐那片刻至關重要,抵擋了大部分傷害,也好在這股爆炸的力量沒有任何引導,隻是無序的向四麵八方擴散,否則真的會有危險。


    曆經艱辛,斬殺寇仇,不亦快哉!


    不過現在該跑路了!


    ……


    萬裏之外,不等命燈熄滅,一雙龍睛再次睜開,墨海開始翻騰。


    墨海之中,龍王長吟。


    南樞城中,青州牧楚烈王踏上城頭,遙望墨海深處,神念飛躍千裏,隻見一條墨龍衝天而起,蜿蜒騰飛,宛如一條擎天巨柱,連接天與海的距離,墨海狂嘯,欲要隨之而去。


    “墨龍道友,出了何事?”楚烈王大聲問道。


    墨海龍王不答,從南樞城上空掠過,直指西南方向,萬裏之外。


    ……


    李青山渾身汗毛乍起,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明明感知之內沒有任何敵人出現,那危險的感覺,卻仿佛神劍斬向脖頸,隻剩下毫厘之差,便要叫他人頭落地。


    鎮定心神用靈龜做好防備,以免被占卜之術鎖定方位,最後再收斂氣息。


    然而到這一步卻出了問題,在方才的爆炸中,他身上被沾染墨痕淋漓,仔細探查,墨痕不單單沾在皮膚上,更深入肌體骨骼,連妖丹之上都蒙著一層死氣。


    雖然傷不了他,也不是一時片刻能夠徹底清除。若猜的不錯,墨海龍王與墨羽同出一源,那這墨痕便如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醒目,就算將氣息隱藏的再徹底都是無用。


    “這便是墨羽最後的詛咒嗎?嗬嗬,以前都是說笑,這他娘的才叫催死咒啊!不得不說,幹得漂亮!”


    李青山稱讚著,揮舞羽翼,縱身投入罡風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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