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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個絕世天才的影響實在太大的,一旦決定支持她走向修行道的巔峰,若是結出一顆苦果,那就隻有自己嚐了。


    數千年前,天龍禪院便曾出過一個堪稱絕世的佛修天才,最終卻讓天龍禪院元氣大傷,差點陷入衰落之中。有這般前車之鑒,無畏僧怎敢有絲毫大意,又問不怒僧道:“你又因何想收那小子為徒?”


    “看的順眼罷了。”不怒僧笑嗬嗬的道,他從李青山身上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東西。


    無畏僧正要追問,不怒僧道:“看,他們已經到了。”


    ……


    仿佛被吸入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中,一直到達水底,穿越,進入另一個世界。


    李青山與小安攜手而立,四顧左右,已來到一個金碧輝煌的房間之中,金磚鋪底,金箔貼牆,細細描繪著曼妙花紋,宛如皇室宮廷,與鎮魔殿的那傾頹石門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當李青山仔細打量四周,卻發現這裏不是皇宮,而是監牢。


    他們所在的房間,便是一個牢籠,麵前有一排金光閃閃的柵欄,封住了出去的道路,而在柵欄的對麵,也有類似的房間。


    李青山上前輕輕一推,“哢嚓”一聲,牢門打開了。


    他們來到一條寬闊的過道,同樣是金碧輝煌。但在過道兩旁,卻都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牢籠。


    李青山奇怪的道:“這鎮魔殿怎麽建的跟監獄一樣?”


    鎮魔殿在最初建立的時候,確實有監獄的作用,天龍禪院的僧侶,將魔道修士擒拿降伏,投入這鎮魔殿中看押,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是大夏立朝幾千年,天下太平,魔道隱退,正邪之爭已不存在。就算有修士為非作歹,也有鷹狼衛去擊殺逮捕。輪不到天龍禪院出手。


    於是,當初鎮壓的魔道修士,或放下屠刀皈依我佛,或幹脆壽元耗盡。老死在其中。鎮魔殿原本的作用漸漸廢棄,卻又衍生出新的功用來,變成給弟子的試煉場。


    真正的大宗門,總是時刻保持著警惕,明了修行道爭殺的本質。絕不會被“天下太平”的假象所腐蝕,時刻磨礪刀刃,準備應對爭殺。若單靠經書佛法、慈悲為懷,天龍禪院早就被滅了無數次了。


    內部的比試雖然能維持競爭意識,但那與真正的爭殺相比,實在是相差太遠了。於是藏劍宮也好,玄陰宗也好,都會建立類似的場所。


    ……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長廊的盡頭傳來,充滿了痛苦不甘。在這金碧輝煌的監牢中。不斷迴蕩,令人心中發寒。


    李青山眼神一凝,收斂氣息,輕盈迅捷的飛至走廊盡頭,微微吃了一驚。隻見一群人正趴在地上,圍成一團,鮮血從他們之間流淌出來,染紅了金色的地磚。


    中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被開膛破肚,他們正從他肚子裏拿出內髒向嘴裏塞去。孩子猶還不死,竭力掙紮著。發出充滿痛苦與仇恨的慘叫。


    “住手!”李青山一聲暴喝,那群人便轉過頭來,一個個渾身鮮血,滿臉猙獰。直如前世所看的喪屍電影中的經典場景。


    但出乎李青山的意料。他們並沒有立刻撲上來。其中最為壯碩的一個男子,還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問道:“新來的?”


    音調雖然有些古怪,但分明是有著智慧,而非瘋狂的野獸,卻又絲毫不覺得自己在做的事有什麽不對。孩子還在尖聲慘叫著,場麵委實詭異之極。


    “放開他!”李青山愣了一下,冷喝道,沒想到在大名鼎鼎的天龍禪院內,竟發生著這樣人吃人的慘事,這群和尚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狠毒。


    “你想吃?”壯碩男子臉色一變,但那語氣,仿佛在說的是一頭豬,一頭羊,而不是一個孩子。


    正在這時,小安也跟了上來,來到李青山身旁。那壯碩男子眸中亮起,迸發出毫不掩飾的情欲光芒,下身竟立刻起了變化,站起身來,毫無羞恥之意。


    其他幾個男子也是如此,張開嘴巴,垂涎三尺。明明是人,卻又一下變得像是發情的野獸。


    “那女人是你的嗎?給我,不然,死!”


    男子指著小安,對李青山說道,他話音未落,“砰”的一聲,腦袋便像是西瓜一般炸裂,腦漿鮮血塗滿了一旁金色牆壁上。


    “動動腦再說話!”


    李青山一邊收迴腳,一邊說道。


    “嗷嗚!”


    其他幾個男子,皆瘋狂的撲上來,渾身青筋暴露,肌肉虯結,口中獠牙暴起,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


    砰砰砰砰!


    一群人皆變成無頭屍體倒下去,鮮血流淌,碎骨和腦漿濺的到處都是。


    李青山心下奇怪,這些人的身體素質要遠勝過常人,但又不像是修行者,就連野獸都不算是。野獸遇到危險總會躲避,他們卻像是完全被自身的欲望所驅使。


    那孩子也不再慘叫,竟支撐著坐起身子,伸出手捂住肚子,將被拉扯出的內髒和腸子塞迴肚子中去,生命力強悍不可思議。然後撲向身旁無頭屍體開始啃咬,不是鞭屍報複,單純就是餓了在吃東西而已。


    李青山有一種荒謬感,竟不知該說什麽好。那孩子吃飽之後,肚皮上的傷勢已經差不多愈合了。


    孩子有些靦腆的問道:“謝謝你們救了我,能不能讓我跟著你們?”


    “你叫什麽名字,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李青山頓了一頓,“吃你?”


    “我叫多噶,這是我爹,其他的我不認識,為什麽吃我?當然是因為餓了!”名為“多噶”的孩子指著那第一個被李青山一腳踢爆腦袋的男人,天真的說道。


    然後揮舞手臂,推銷著自己:“我可以幫你們打架,如果你們餓了,也可以吃我,我的肉很嫩。”眼珠狡黠的一轉,指著地上包括其父親在內一地屍體:“這些能吃很多天!”


    李青山有一種腦子不夠用的感覺,這些“人”雖然並不強大,但做出來的事,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恐怖,那是對人性本惡的極致證明,醜惡的令人不能直視。


    父親帶著一群人吃孩子,孩子起來就把父親當成食物。如果是尋常人在此,恐怕連人生觀價值觀都要狠狠受到衝擊。


    事實上,也確實有不少天龍禪院的弟子,在鎮魔殿的試煉中,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而發瘋走火入魔。意誌如此軟弱的弟子,縱然再有天賦,也不值得重視。


    “難道隻是因為被困在這裏沒有吃的,所以就相互殺戮吞噬嗎?不,不是這麽簡單,這些人做著這些事情,簡直是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受到良心譴責,更沒有所謂人性折磨。”


    無畏僧一直監看著鎮魔殿中的情況,發現小安從始自終,連眼神都無絲毫波動,那已不是簡單的冷漠或冷酷了。而是無視,無視這血腥的景象,無視這慘烈的吞食。


    無畏僧說不出是該高興還是擔憂,誰都想要弟子意誌堅定,但堅定到如此程度,又隱隱有些詭異甚至可怖了,遠遠超出了其年紀。隻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並沒有所謂的“慈悲心腸”。


    而那李青山出手也是一點都不軟,本還考慮要不要提醒他們,出現在他們麵前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人,現在看來全無這種必要。


    “多噶,你知道哪裏有出口嗎?”


    李青山問道,雖然知道無畏僧沒這麽簡單放過他們,但總要試著自己找找出口。


    多噶道:“沒有出口,一旦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


    李青山道:“難道就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多噶遲疑了一下,李青山立刻道:“帶我們過去!”


    多噶不敢拒絕,扛起一具屍體,指著其他屍體:“那裏很遠,你們也帶著在路上吃吧!”卻是擔心李青山他們沒東西吃了,會要吃他。


    “把屍體丟下,我們走!”


    多噶就把屍體丟下,快步走在前麵引路,依依不舍的迴望一眼,那不是對父親,而是對食物的留戀。


    “有肉啊!”“有吃的了!”


    他們剛離開不久,又一群人過來,趴在地上大口的咀嚼吞食起來,吃的不亦樂乎。


    這座監牢宛如一個迷宮,道路曲折迴環,且不斷的有分叉出現。其麵積之大,更在大佛山之上,這絕不是一座修建在地底的普通宮殿。


    一路上不斷遇到人,基本上都是青壯年男性,見到小安就像發情的公牛一樣撲上來。全都力大無窮,行走如風,大約可以與鐵甲屍相比。


    李青山自然是毫不手軟的一路殺過去,發現在一些人的身上,明顯有一些“非人”的畸形,比如額頭的大包,凸起的後背,變色的肌膚,尖利的爪牙。一般這種畸形越明顯的人,實力就越強悍。


    李青山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又為何會被壓在這鎮魔殿中?


    而越往深處走去,敵人的實力就越發的強悍,有個別甚至已經隱隱超越屍兵的程度,接近屍將的力量,不由想起不怒僧的提醒:


    “可莫要走的太深太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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