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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群,你在做什麽?”


    一聲冷喝,響徹地宮。


    “掌門!”


    馬超群僵硬的轉過頭,望向甬道中,一個身形瘦小,宛如孩童的黑衣老者,走入地宮中,麵容枯萎似骷髏,身上陰氣森森,屍氣彌漫,赫然是一名築基修士,而且還是築基後期。


    正是振興墳丘山的那位長老,現任墳丘山掌門。


    “放開他!”


    老者喝令,一個小小的煉氣士,他原不放在他眼中,死了也就死了。但鷹狼衛的身份,卻不可大意。現在百家經院勢大,若是有鷹狼衛死在他墳丘山中,事情非同小可。


    馬超群不但沒有放開餘疏狂,反手將餘疏狂向血池中按去。


    餘疏狂睜大眼睛,血池迎麵撲來,血腥味越發濃重的熏人耳目,內心深處,傳來一股無法言喻的大恐怖,仿佛被懾住了,動彈不得。


    鼻尖接近血池的瞬間,停住。


    “你瘋了!”


    一隻雞爪似的手,緊緊扣住馬超群的手臂,老者沒想到這一向聽話的大弟子,竟敢違背他的命令,另一隻手扯住餘疏狂,隨手一甩。


    餘疏狂宛如騰雲駕霧,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地宮牆壁上,如蒙大赦,方才凝視著血池,仿佛要被吸入另一個世界。


    老者正欲好好教訓下這弟子,忽覺得這片血池有些不對,血腥味對他不算什麽,他根本就沒有嗅覺,屍山血海的場麵他也見多了。


    這片血池墳丘山是用來煉製血屍的,在凡人看來很驚悚,對他來說卻沒什麽特別,但這片血池卻有些不同,仿佛在下麵隱藏著什麽,他試著將神念探入其中,忽然神色大變:


    “這是……你好大的膽子,難怪你的修行進度如此之快!”


    不等馬超群迴答。反手一掌向馬超群的天靈感拍去,驚怒之下竟是毫不留情,要將這墳丘山的大弟子斬殺當場。


    區區十層煉氣士與築基後期的修士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馬超群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有認命等死一條路。


    但他神情譏誚,毫無懼色。


    嘩!


    濃稠凝滯的血池,陡然掀起巨浪,一隻幹枯的巨手伸出。抓住老者,宛如抓住一隻小蟲,骨骼宛如爆竹般碎裂,又縮迴血池。


    血池翻騰了幾下,很快平息下來。


    一切隻在瞬息之間,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莫說是掙紮反擊,就連一聲慘唿都沒能發出。


    “多謝大人救命!”馬超群單膝跪地,起身正欲去追餘疏狂。


    “不必追了!讓他引更多人來。需要更多屍首。”血池中傳來一個幹枯嘶啞的聲音。


    “我這就去召集所有的弟子。”馬超群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這三年,有勞你了,你沒有讓我失望,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


    “是。”馬超群驚喜,自從聽到這個聲音開始,他便未曾停止過努力,終於見到了曙光。


    餘疏狂被老者丟出去的時候,就立刻奪路狂逃,一直逃出地宮,才轉頭望一眼。發現馬超群並沒有追上來,難道是被那老者殺了?他卻不敢迴去驗證。


    不行,必須將這件事報告鷹狼衛!


    ……


    李青山沒費多少功夫,在百家經院的藏書樓中。找到幾門水火兼修的功法。其中果然詳細講解著如何讓水火交融,乃至水火相濟,這也算是最大的難點了。


    讀了一陣,李青山張開手心,一條細細湛藍水流升騰起來,盤繞似靈龜。同時有燃起一團小小的火焰。舞動似鳳凰。


    在他的操控下,水與火相撞,激烈交鋒,仿佛兩個不共戴天的死敵,水要澆滅火,火要燒盡水,哪能水火交融。最終是水流更勝一籌,將火焰壓下,但火焰也隻是暫且的雌伏,一旦有機會,便要奮起反抗。


    連一絲一毫相融的跡象都沒有,李青山搖搖頭,收了水火,把書放迴去,這些書上記錄的東西,作用實在有限的很。調和普通的水火容易,但無論是靈龜還是鳳凰,都是最純粹的水靈與火靈的化身。


    因為純粹而強大,卻也越發的水火不能相容。


    “統領,你在這裏!”花承讚快步而來,出現在兩個書架之間。


    “出了什麽事?”李青山轉身問道,如果是平常,花承讚是不會叫他統領的。


    “我們的一個鷹狼衛,就是餘紫劍的老爹,遇到麻煩了。”


    “哦?什麽麻煩?”


    “邊走邊說。”


    讓李青山走在前頭,花承讚用餘光掃了一眼,發現李青山正在看的功法,名為《水火鑽》,然後收迴目光。


    “他不是已經有《大海無量功》了嗎?看這種最多隻能修到築基境界的三流功法幹什麽?”


    “在想什麽呢?”李青山拍拍花承讚的肩膀,花承讚仰頭望著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心中一凜,搖搖頭:“沒什麽?”


    二人一同來到鷹狼衛,見到了餘疏狂,聽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李青山頷首道:“確實有點古怪,我們去看……”


    他聲音一頓,因為忽然感覺到一股警兆傳來,不禁奇怪,憑他現在的修為,就是麵對金丹妖帥,都可以從容離去,此行到底會遇到什麽,竟會有危險存在。


    不過與餘疏狂也是老相識,還關乎紫劍的母親。李青山身為赤鷹統領,有人試圖謀殺鷹狼衛,於情於理,也不能置之不理。


    當然,這是警兆也不是很強烈,小心點便是。如果是那種九死一生的警兆,他也不能上趕著去送死。可惜小安正在煉化那文老頭的屍骨魂魄,不然就更安然了。


    李青山、花承讚、餘疏狂三人,一同來到墳丘山外圍,遙望陰氣沉沉的墳丘山。


    餘疏狂指明了大致方位,李青山道:“老餘,你就留在這裏吧!”


    “是,統領!”


    花承讚道:“怎麽,感覺有危險?”


    “有備無患,小心點吧!”李青山一笑,拔出重水劍,扛在肩頭:“但願一進去,就看到墳丘山掌門壓著逆徒馬超群,來向我們謝罪吧!”


    靈龜的警兆,已經完全斷絕了這種可能性。


    二人縱身來到山門前,花承讚忽問道:“青山,你跟餘疏狂很熟?”


    那種熟悉的感覺,是難以掩飾的,特別是在說起紫劍的母親時,李青山卻沒有好奇其中的恩怨是非,餘疏狂也沒有仔細講述,感覺是都知道內情。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多少交際才對。


    “有過幾麵之緣,快叫門吧!”李青山轉移話題,卻想起一句話來:你可以一時騙所有人,也可以永遠騙一個人,但不能永遠騙所有人。


    特別是騙一個觀察敏銳,勤於思考的人,更是極為困難。


    花承讚唿喊了幾聲,道明了來意。墳丘山上霧靄沉沉,沒有一絲迴音。


    二人相視一眼,邁步上前,輕而易舉的穿越法陣,進入墳丘山。


    沒有想象中的偷襲埋伏,周遭一片寂靜。


    陰風嗖嗖,星月無光,山上沒有一個人影,就連到處亂走的僵屍都消失不見,也感覺不到絲毫氣息。


    這種情況,委實比十萬屍兵圍上來還要詭異,墳丘山那麽多弟子,都到哪去了?


    花承讚開玩笑道:“統領,我想迴家。”


    李青山笑著拍拍花承讚的肩膀:“別怕,咱看一眼就走。”


    按著餘疏狂指點的方向,二人來到地宮門前,風聲穿過甬道,宛如惡鬼唿號。


    就算沒有靈龜的警兆,李青山也知道這裏不是什麽良善之地,對花承讚道:“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瞧瞧!”


    花承讚微笑:“一個人我會怕啊!”


    李青山嘴角一咧,“那就跟在我後麵吧!”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甬道,來到地宮之中。


    “喂,馬超群,給我滾來受死!”


    李青山皺了皺眉頭,這血池的味道實在刺鼻,而且令那股警兆變得強烈了許多。一眼看到血池上的水晶棺,以及那與餘紫劍的容顏有幾分相似的女子。


    而形容大變的馬超群,就站在水晶棺後,用深情無比的眼神,凝視著棺中之人,抬起頭來,冷冷的望著他們。


    “又來了兩個!”


    嗡嗡嗡嗡,一陣機關啟動,岩石摩擦的聲響,一道道石門落下,封閉甬道,上麵符文顯現,顯然不是可以輕易擊破。


    “這個血池有問題。”花承讚審視著血池周圍的刻畫的符文,覺得十分眼熟,仿佛在哪本書上見過,試著將神念探入其中,也是神色大變。


    “糟了,青山,快破壞這血池!”


    花承讚在說話間,揮手飛出三張赤符。


    轟轟轟,赤符爆裂成三團赤紅火球,在半空中就不斷的膨脹變大,李青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強大的威能,莫說這一座小小的血池,就是一座城池,也能夷為平地。


    這種威力的靈符極為難得,往往留作保命用的,花承讚一用便是三張,在地宮中爆炸,甚至會威脅到他自身。但這一刻,他卻是無所顧忌。


    李青山雖不知道花承讚在擔憂什麽,但相信他的判斷,一劍揮出,本就是大劍的重水劍,陡然變大十倍,以摧毀一切之勢,狠狠劈下。


    將馬超群,水晶棺,乃至血池全都籠在劍下。


    破城之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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