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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之間,一個泉眼吐出一條涓涓細流,誰能想到,它便是浩大清河的源頭所在。


    融化的雪水,山間的清泉,點點滴滴,匯入其中。


    水流在山間蜿蜒曲折前行,變得越來越大,衝波逆折,不斷前行。


    李青山開始隻能飛行在水流上,後來直接躍入水中,渾身妖氣彌漫著,籠罩整條河流。


    知道時間緊,他繃緊心神,全力催動著水神印,調動每一分妖氣,煉化河水。


    這個過程本該極為漫長,漫長到足以讓如意郡做出及時反映,輕易破壞他的野心。但他以本尊煉化水脈速度卻是快的驚人。


    如果說尋常妖怪煉化水脈,就像是一介匹夫,揭竿而起,要花費極大的心力去經營,漸漸才能形成席卷天下之勢。


    靈龜所到之處,仿佛是聖明天子駕臨,所有的水流都自動歸附。


    一路前行,很快便出了蒼茫山脈,再往前,便是人煙密集之所在,他的作為,恐怕很難瞞住清河府的修行者,真的前來阻撓,也會有相當大的麻煩。


    一旦被拖延了時間,如意候做出反應,恐怕立刻便會有更多更強的金丹修士蜂擁而至。


    且看誰敢攔我!


    ……


    “不好了,大人,月魔正在煉化清河水!”


    龍蛇湖,百家經院,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柳長卿的耳中。


    “四大宗師呢?”


    柳長卿驚奇問道,現在月魔應該被四大宗師逼的無處藏身,怎麽敢大張旗鼓的煉化水脈?


    “不知道,不過據說有人看到,幾位宗師,已經迴返如意郡,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別吞吞吐吐的。”柳長卿不耐煩的道。


    “好像隻看到三人!”


    “難道?不可能!”柳長卿悚然而驚,揮起大袖,走向門外,走到門前。停步道:“傳令下去,時刻監看月魔的行蹤,但是不要靠近。”


    他並未太著急,清河這等大河。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煉化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應變。但他很快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厲害。


    才剛剛來到類似於鷹狼衛密報室的地方,靜靜等候著如意候的接見,便有弟子來通報。月魔已經將清河煉化了三分之一。


    “什麽!?”柳長卿臉色大變,雖然清河的上遊,水流比較少,煉化起來較為容易些,但也沒有快到這一步的道理。


    而如意候偏偏不知在做什麽,到現在還不出現。


    “不知誰在那邊,請再去稟報侯爺,說柳長卿有要事稟報!”


    這時候,四大,現在是三大宗師。已經趕迴了如意郡城,來到郡守府麵見如意候。


    如意候背著手來迴踱步,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本以為派四大宗師聯手前往,已經是大材小用,誌在必得。


    不單沒能將那妖孽擊殺,反倒折損了一個,那可是一個金丹修士啊!不是築基修士所能比的。文正名與其鬆濤書院,可謂是他統治的根基之一,現在被生生折斷。


    “是中了妖族的埋伏?”如意候平複心虛。開口問道,這當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釋了。


    白衣秀士微微搖頭:“隻是那蜘蛛精,月魔,還有一頭骷髏怪物。”


    “就憑他們。就……”如意候瞪大眼睛,抬起手來,指著白衣秀士的鼻子,又悶哼一聲,重重放下。


    白衣秀士心中亦極不快,我們是受你號令。才會趟這趟渾水,現在文師弟慘遭不測,你無一句安慰之言,反而滿臉責難。


    作為四大宗師之首,與文正名的迂直不同,他向來以狂傲聞名,此時一拱手:


    “文師弟的大仇,我們師兄弟會替他報,此次隻是通知侯爺一聲,小心月魔的手段,這便先行告辭了!”


    “你……唐道友,你這是從何說起,文道友的仇,就是我的仇……”


    “侯爺,清河府的柳大人,說有急事稟報。”這時,侍者又來稟報。


    “讓他等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意候越發的對柳長卿將水月盤交給月魔而耿耿於懷,卻忘了,當初若不是他的命令,柳長卿怎敢這麽做。


    如意候好不容易才將三位宗師安撫妥當,白衣秀士道:“侯爺還是去見一見柳知府的,說不定就與月魔有關。”


    “那我們一起去聽聽。”


    四人一起,來到郡守府後的一間密室,如意候聽了柳長卿的描述,沉著的道:


    “什麽,你說月魔在煉化清河水,不用急,我這便派人前往,此番定將這妖孽擊殺。”


    不但不著急,反而覺得月魔來到地麵上,是個難得的機會。那妖孽真是貪心不足,得誌猖狂,清河水豈是那麽好煉化的。


    “侯爺,可是月魔已快將清河煉化一半了!”


    如意候的脾氣一下爆發出來:“你是幹什麽吃的!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月魔,否則你這知府就不用在做了,我這就趕來!”


    如意候的幻影消失在眼前,柳長卿倒退著退出房間,臉上浮現一絲惱怒。


    阻止?怎麽阻止,你派四大宗師出手都拿他沒辦法,我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又能怎麽辦?


    如意候令出如山,他也隻好召集眾家主商議,心中卻打定了主意,絕不去清河水上晃蕩。


    在修行界,阻人修行,仇恨比殺父奪妻還要大,月魔這次定不會心慈手軟,一旦被盯上,多半是死路一條。


    這知府之位,雖然重要,但總不比自家的性命要緊。


    直接受如意候冊封的柳知府,尚且有如此想法,其他各家的家主家老們,會怎麽想,就很自然了。


    他們之中,雖不缺大勇之輩,但這種明顯拿雞蛋碰石頭的事,誰又願幹。昔日清庭派湯平湖的下場,就是血粼粼的教訓。


    “其實我們不必與月魔正麵對抗,隻要幹擾他煉化水脈即可,清河水的流域如此之長,趁著他現在在中遊,我們便去上遊進行破壞,拖延時間,等待如意郡的支援。”


    如意候的命令不可違背,便有人出了這個主意。這個辦法算是還有幾分安全係數,便勉強同意,分散開來。


    韓鐵衣霍然起身,卻見花承讚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想想方才激烈商議的時候,這位清河府的第一智囊,也是一言不發,投去奇怪的眼神。


    “要有這麽簡單就好了。”花承讚無奈一笑,這個辦法太簡單了,簡單到誰都想得到,根本不用他費口舌,但是,他會想不到嗎?


    腦海中浮現那赤發飛揚的身影,他敢在這風口浪尖上,繼續做這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顯然是有幾分把握,憑一群築基修士,想要去阻止他,恐怕要用命去填。


    眾修士趕到清河府各處,準備展開破壞的時候。


    一頭頭巨大的猙獰骷髏,破水而出,激起漫天水浪,攔在他們的麵前。小安二十一頭骷骨魔,分布上大河上下,為李青山保駕護航。


    李青山也下了命令:“除了韓家父子與花承讚外,其餘人等,格殺勿論。”


    熟歸熟,你們一心要與我作對,便休怪我手狠了。


    眾修士們,一開始還不將這明顯是受人驅使的骷髏怪物放在心上,但是剛一交手,便發現錯的厲害。


    他們的靈器落在骷髏怪物身上,隻能激起星星點點的火花,唯有法器才能留下些痕跡。而一旦被這些怪物迫近,一抓便能撕裂了他們的護體靈氣。


    經過小安一次次煉製,現在這一頭頭骷骨魔,個個力大無窮,行走如風,而且渾身沒有任何弱點破綻,縱然與築基後期的修士交手,也毫無問題。


    比起如意候的任務,還是自家性命要緊,這些修士本就打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絕不在原地停留,免得激怒了月魔,直接飛過來將他們滅殺。現在遇到如此厲害的怪物,更加不敢停留,一沾即走。


    骷骨魔也不追擊,就那麽守在清河水中,看誰人敢上前來。


    在清河水流出蒼茫山的地方,雜家家主勾代,悄無聲息的走近。他手中捏著一麵琉璃隱身鏡,隱藏了身形氣息,不露半點破綻,縱然是麵對麵,也難以發現他的存在。


    李青山昔日也曾得到一麵“琉璃隱身鏡”,不過那隻是一件中品靈器,而勾代手中這一麵,雖然樣式大體相同,但卻是一件極品靈器,差了兩個層次。


    煉器經過數千年的發展,產生了不少“製式”的器物,以滿足“隱身”“防禦”等各種不同的需求。


    與煉氣境界的五大煉氣法決類似,都是統合了各種優缺點,實現效率最大化。後來的煉器師們,隻要照著這個規格煉製即可。


    但煉器的水平不同,器物的力量就有高低。


    勾代的自信,還不隻是源自於這麵“琉璃隱身鏡”,在他的另一隻手中,捏著一個小瓶,瓶中晃蕩著液體。


    身為雜家家主,他修為實力都不算強,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卻收集了不少,在關鍵時候就能發揮出奇效。


    這一瓶“凝靈液”,本是用在煉器上的珍貴材料,隻要將之投入河中,不但能破壞月魔的妖氣,還能將這片水域的水靈之氣凝結起來。月魔迴頭再想要再將這片水域煉化,就得費大麻煩。


    而他則不會有任何危險,在如意候麵前便是大功一件,端的是一本萬利。


    正如此想著,一具骷髏,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麵前,無聲無息。


    勾代心中一寒,立刻一動不動:


    “它不可能看到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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