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延綽自然沒有二話,他之前就打定主意了。該撤就撤,周曲做出這個判斷肯定有他的道理。雖然唿延綽覺得可惜,但是周曲總會是對的。這是無數次事實證明過的事情。


    而唿延綽覺得可惜的點是什麽?自然是邵遠和他的常寧軍。邵遠前麵有燕軍,後邊有安軍,現在燕赤的象兵也從側翼殺來了,他根本就撤不走。


    但時間是不容他考慮這麽多的,象兵已經衝向了軍陣,唿延綽大吼一聲“撤退!撤迴城內!”


    隨後不斷的北庭軍唿喊著,撤退,開始有序的後方部隊轉為前方部隊撤迴雲北城。城內自然留有一些守軍以作接應。守城將領一看這勢頭就第一時間打開了城門迎入了北庭軍。


    象兵的衝殺自然是造成了一些傷亡,但好在撤退的及時。燕軍的後方部隊也並未過多糾纏。經過一夜和半日的廝殺,北庭軍上下現在還有四萬餘人。已經陸續的全部撤迴城內,並未遭遇過多攔截。


    象兵是不會攻城的,至少不會過分追擊。這裏的每一隻大象都是燕赤的寶貝,肯定不能身陷險地。


    但另一方的常寧軍可就難辦了,邵遠同樣在第一時間想做出撤退的指令,才發現他根本無路可逃。


    眼前的燕軍已經調轉方向,全麵配合著象兵圍攻著自己。而這百餘隻的巨象僅是接觸的一瞬,就已撞飛己方無數士兵。並且不像前方進攻北庭軍那樣,這些象兵是操縱著戰象不斷的進行衝殺。憤怒的大象所過之處常寧軍盡被擊飛。


    在上麵象兵的操縱下,很多大象甚至低下身子用象牙左右橫掃著常寧兵。這些常寧兵哪見過這種東西?


    邵遠已經麻了,倒黴的事情全讓自己碰到了。先是安軍那些沒見過的兵陣和武器,現在又是燕赤的戰象也來了,這些都不是他能應付的,他也做不出任何有力的指揮措施。


    而那些燕軍則像是找到主心骨,打了興奮劑一般在元武的帶領下奮力圍殺著僅剩兩萬人不到的常寧兵。其實經過一夜的拚殺,元奇從雲北城帶出來的燕軍也隻有兩萬人左右了。本來是四萬有餘的,隻是經過一夜的圍攻,折損實在是太大。


    要沒有我們拖住常寧軍,常寧軍全部參與圍攻的話,或許元奇根本撐不到趙廣帶禁軍而來了。


    燕軍們殺的賣力,常寧兵們敗的自然也快。場麵已經控製不住了,無數常寧兵在沒有得到上麵軍令的情況下已經四散逃竄起來了。畢竟這巨象是比我們安軍的武器和陣法更恐怖的存在,這是實打實的怪物。


    而且自己的皇帝就在一旁看著,很多燕軍不顧疲累,不顧身上的傷勢。都想衝在第一線好好表現一番,多殺兩個常寧軍。


    邵遠此時再想撤退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向前方西麵北庭軍的方向,北庭軍正在有序的撤退迴雲北城內,他就知道自己被賣了。自己可繞不過這些圍堵衝迴雲北城。


    後方也就是東麵,自然是我和張風起帶領的安軍。雖然沒衝上來,但一夜的兩戰邵遠很確定我們就是跟燕軍一夥兒的。他自然也不會向東麵撤退。


    自己南麵是象兵和還沒衝上來的燕帝趙廣率領的三萬禁軍。這根本也不可能衝出去。那就隻有北麵兒了,也是之前北庭軍繞過去北城門的那條路。


    如果自己運氣好在手底下這些常寧兵被殺光之前,或許能從北城門進入雲北城。隻是那時候自己帶著幾個殘兵敗將..北庭軍又會如何對待自己呢?自己現在還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但眼下的傷亡讓邵遠根本容不得多想“撤..往北麵撤!全軍先往北麵撤!”


    北麵確實沒有人能阻攔他,但眼下的局勢哪是說走就能走的。光是那些象兵不斷的衝殺踩踏,這些常寧軍光是避閃就根本亂了陣腳。


    身陷重圍的常寧軍此刻根本就是寸步難行,而且場麵極其混亂,燕軍的喊殺聲和常寧軍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邵遠的軍令除了身旁的親衛根本沒有多少人聽得到。


    就連元奇都在親衛的護送下來到了前線,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本來是不能上場的。但或許是趙廣的到來,或許是大將軍的身份。他此刻就是要出現在前線指揮。


    再從後方靠著親衛傳遞消息給元武已經不合適了,以元奇的戰場判斷怎麽可能算不出邵遠要跑。


    這些常寧兵要是真放跑了勢必成為大患,眼下雲北城已經丟了,皇帝都帶著禁軍出了國都。這戰要不能取得大勝燕赤的處境同樣艱難。


    元奇扶著親衛到了前線就對元武說“元武,攔住他們..常寧軍一定是要跑,此刻他們隻能往北麵一個方向逃跑。如果真的衝殺出去繞路迴了雲北城,再想有這種殲滅他們機會就難了!”


    “哥!我明白了!咱們帶五千人先繞開這裏先行一步堵住他們的退路!”


    元武立刻繞到後方點出五千燕軍自己帶領他們先行了一步,這一幕在雲北城頭上的唿延綽和周曲自然也注意到了。


    “燕軍去包圍邵遠的退路了,常寧軍亡矣。”周曲說著。


    “媽的,這燕赤的皇帝該死不死的居然這個時候帶著禁軍來了!本來的一場大勝,現在光剩下咱們占下這雲北城又有何用!?”唿延綽確實覺得很不爽,現在隻剩下北庭軍了。西南八國聯軍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國,這仗明顯越來越不好打了。


    “大帥,這其實也是咱們的機會。”周曲在看向身後的西方說道。


    “老周啊,你這是什麽意思?”


    畫麵一轉,此時我和張風起就在戰場後方不遠處看著。沒有前進,也沒有撤退。


    “遠道,咱們該撤了吧。這戰局已定,常寧軍已經完了。這一戰西南八國和燕赤的傷亡都是巨大到無法估計的。咱們也算幸不辱命啊!再留在這裏恐有不測啊”張風起在一旁建議到。


    “張大哥,我覺得不急。燕軍即使贏了也不可能調轉方向來攻向咱們。而且我想見見這個燕帝趙廣,還有句話要提醒他們的。”我盯著遠方的戰局說道。


    “你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咱們再留下看看。”


    其實邵遠有一件事想多了,就是我們和燕赤的關係。我們並不是燕赤的盟友,本著哪方勢弱就幫哪方的原則。


    如果邵遠想往我們這邊撤退,其實我們是不會阻攔的。昨夜的兩戰已經夠了,真要攔住現在玩命想逃的常寧軍,與一群以死相搏的士兵拚殺那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邵遠看到戰場的混亂形勢,也意識到很難帶領全部常寧軍逃出去了。自己的命要緊,一馬當先在親衛的護送下像北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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