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問完我們皆是沉默,在場的人除了芳嬸和王嬸,就隻有張伯不知道這個消息了。


    沒有人迴答,沒有人應聲。楚玉也複雜的低下了頭,仿佛也為自己的大嘴巴後悔了。


    張伯看到我們所有人的反應也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真的。無力的也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看著這樣的情況我先開口了。


    說實話張伯和劉伯都是親衛營出來的,對大安有感情我能懂,卻不是很懂。畢竟他們都是被趕到這邊境之地的,對先帝的感情不能代替對現在大安朝堂的感情。為百姓悲憫可以,為朝堂賣命不行。這大安朝不值得他們再為它做什麽了。


    眾人也跟隨我一一準備離開了,張伯始終低著頭沒說話。連劉伯跟他道別他都少見的沒跟劉伯鬥嘴。兩個老頭兒各自也有各自的心事。


    “王小子!功夫切記不可荒廢了!不可疲懶!”張伯在後邊突然開口喊道。


    “小子記下了!”我沒迴頭,繼續向前走去。


    “王兄弟,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說的那些釀酒的東西和許可我明日便能給你送來!”


    說罷張風起跟隨剛才來報信的親衛先上馬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哪。


    “王小子,我和你王嬸兒先去街上看看鋪子了。晚上再來找你對練。”劉伯說著還走過來往我手裏塞了個東西。然後就帶著王嬸走了。


    又要對練啊..我真是頭疼了起來。但是他塞給我的這東西..原來也做出來了。


    現在就剩下我和柳安安還有楚玉了。也不知道去哪,漫無目的並肩走著。


    “喂,登徒子,咱們要去哪兒啊?”楚玉看到沒人說話就問著。


    “啊?送你們迴和樂樓啊。”


    “那多無聊啊,迴和樂樓也沒什麽好玩兒的。你找個地方咱們一起去逛逛唄!”


    “逛?我都不知道這尚廣城有什麽可逛的。而且你們那些下人不還在和樂樓呢麽?”


    “去玩帶那麽多人幹嘛?就咱們仨啊!”


    “可是楚姑娘想去哪兒玩呢?不帶些人我怕遇到危險。”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大不了遇到危險了你和安安躲到我身後就是了。”


    “柳姑娘也想去玩嗎?”


    “嗯..一起去吧,現在就迴去確實沒什麽可做的。”柳安安也同意一起去找個地方玩玩。


    “喂,我們兩個美女主動讓你帶我們去玩你還推三阻四的什麽意思啊!”楚玉不滿的喊道。


    “那我倒是有個想去的地方,不知道二位姑娘願不願意前往?”


    “什麽地方?”楚玉和柳安安一起問著。


    “嗯..城外。”“城外?”


    不多時我騎著白馬,楚玉從和樂樓牽了一匹馬帶著柳安安跟我一同出了尚廣城。


    尚廣城外盡是荒涼的景色,百裏枯樹,寸草不生。樹皮和草根都被流民們吃了。


    很多甚至都不是嶺南州的人,這些流民很多是被流放過來的。不會像張伯遇到芳嬸兒那樣能在城裏紮下根兒。


    “他們就像無根的野草,看似紮在土裏飄在風中,其實隻要一點風吹雨打便能摧毀他們。”我看著路上三三兩兩的難民說道。


    柳安安和楚玉此時滿驚訝,無論什麽時候。看到這些難民都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憫。有些難民看我們騎馬衣著華貴便壯著膽子上來問些食吃。、


    “老伯啊,我們沒有帶吃食,給你些銀兩。”楚玉說著就要掏一些碎銀給前來討要的老伯。


    “老伯,這些您拿著。”我攔住了楚玉搶先給了老伯幾張餅。


    老伯千恩萬謝的趕緊拿餅跑走了,想來也是要去分給家人吃。


    “給他們吃的比錢更有用,錢他們既不能進城買東西,還容易被路過的其他難民甚至土匪盯上。”我向柳安安和楚玉做著解釋。


    “這..”柳安安細細想著我的話,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二位姑娘,這眼前的景象可能配得上那些才子們聲聲高奏的凱歌?”


    “是那些讀書人的凱歌配不上眼前的百姓們。”柳安安這麽說倒是不讓我意外,她是個心善的姑娘。


    “在這大安朝,這些不計數的難民災民,麵對戰亂,麵對災荒饑禍,何以為安?”


    不多時又遇到了幾股流民,但我身上的餅已經分完了。我們也隻能拒絕了他們的請求繼續前行。


    “喂,登徒子!你為什麽不多帶幾張餅啊!剛才那群人中還有小孩子啊!”楚玉在一旁叫嚷著。


    “楚姑娘覺得我身上裝得下幾張餅?楚姑娘覺得要多少餅夠分給每一個你看到的難民吃?”


    “可是..可是..”楚玉可是了半天也可是不出個什麽。柳安安也是歎著氣。


    “給二位姑娘講個故事吧”


    “什麽故事?”


    “有這麽一個朝代,它表麵上一片欣欣向榮。至少上到皇帝,下到大臣縣令衙役。都說那是個盛世。千古之未有過的盛世。可就是這樣的盛世,百姓們還在被無償征徭役,農戶們全是給地主工作的,辛辛苦苦的種一年的地隻能分得一些口糧,連溫飽都很困難,卻要養活一家人。錢不夠買糧食就隻能啃樹皮,吃觀音土。就是這樣,有一家家的男人還被征了徭役。征徭役是不給任何報酬的,但不去官府就會抓你。去了就要自備工具口糧。就這樣男人東拚西湊才借齊了盤纏和口糧自費去給官府做白工徭役,負責給皇帝在縣裏修建功德碑。每天要從天未亮做工到天黑,也隻能得到一頓數得清米粒兒的稀粥糊口。而那些看守他們的差役們則是頓頓有魚有肉,甚至還有口湯喝。差役們嘴裏吐出來的骨頭,徭役的民夫想吃都要去給差役舔鞋底,才能換來一塊兒。而那個男人仗著自己兒時讀過一些書,識得一些字。好不容易和管事兒的差役搭上了話。免除了每日同其他民夫一樣的辛苦勞動,隻是做一些進程記錄,這樣他還能得到一筆小錢兒。辛苦了半年終於可以迴家的時候,你們知道滿心歡喜的他推開家門看到了什麽嗎?”


    “看到了什麽..”柳安安和楚玉此刻又想知道又不是很敢知道。


    “他看到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妻子鼓起了很大的肚子,身下還護著自己三個孩子的屍體。”


    “......”


    “而這樣的朝代,被稱作盛世,這樣的皇帝自稱千古一帝。哪有什麽盛世?無非是數以萬萬記的百姓在替那些極少數的高官賣命。百分之九十五的百姓貢獻出自己的血汗來成就百分之五的人口中的盛世。”


    “喂,你說的這個朝代也太恐怖了,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膽寒。”楚玉說著。


    “是嗎?可是我覺得大安比它更恐怖!至少那個朝代還能過個百年才會被異族侵略,而現在的大安早已四麵楚歌。可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們還能穩坐朝堂無動於衷。”


    “這天下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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