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韓采女跌坐在地上:“臣妾知錯了,求您看在孩子們的份兒上,饒過臣妾這一次吧,臣妾真的知錯了。”


    “若非看在一雙兒女的份兒上,等著你的就不是肅春館,而是冷宮了。”說到這兒,陸昭霖看向姚興德:“還不快把韓采女送去肅春館。”


    姚興德“諾”了一聲,很快就招唿了兩個小太監上前,將韓采女拖了出去。


    陸昭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方院判、纖月和趙嬤嬤。


    先是方院判。


    “福寧的身子,朕就先交給你了。”


    方院判叩首道:“臣遵旨。臣必當竭盡全力,醫好公主。”


    然後是趙嬤嬤和纖月。


    “將這兩個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纖月還在試圖求情,趙嬤嬤卻淚流滿麵,隻一邊兒流著眼淚,一邊兒在嘴上重複說道:“奴婢有罪。”


    小太監們紛紛上前,將兩人拖了出去。


    東暖閣裏安靜下來。


    陸昭霖以手扶額,深深歎息。


    半晌之後,才聽他道:“她以往,不是這樣的人。”


    然後,不等江詩熒說什麽,竟是自顧自地說起了他和曾經的韓貴妃、之前的韓貴嬪、如今的韓采女相識相知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江詩熒心道,這後宮裏的女子,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誰不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呈現在他麵前呢?


    她麵兒上,卻隻做吃醋的樣子,站起身輕輕跺了跺腳:“早知韓采女在陛下心裏如此要緊,這一趟鹹福宮,阿熒就不該來的。”


    說著話,就要轉身告退出去。


    陸昭霖失笑,忙拉住她的手,把人拽進自己懷中:“好了好了,瞧你醋的。不說了還不成嗎?”


    她這麽一打岔,他之前心中的那點子煩悶倒是全都消失不見了。


    兩人又談笑了幾句,才聽江詩熒問:“福寧公主和九皇子的去處,陛下可想好了?”


    這話,若是先前的她,是決計不會問的。


    但是如今,她畢竟是執掌鳳印的皇貴妃,在其位就得謀其政。這些皇子公主們的事兒,都在她的職責範圍之內。


    陸昭霖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這事兒,阿瑩可有什麽想法?”


    江詩熒道:“按宮裏的規矩,自然是主位以上的嬪妃才有資格撫養皇子公主。阿熒想著,不妨在位居主位,又不曾生育過的姐妹裏選合適的出來。”


    陸昭霖把玩著她的手指,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阿熒覺得,誰比較合適呢?”


    江詩熒首先排除了李貴嬪:“從資曆和位分上來看,李貴嬪都是夠的。但是她的性子,陛下也知道,阿熒覺得,可能不太適合教養皇子或公主。”


    陸昭霖點了點頭,很是讚同。


    江詩熒又排除了和嬪:“和嬪到底是羌部公主——”


    話說到這兒,兩人對視一眼,彼此會意。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晉的皇子公主怎能放到羌部女子的膝下教養?


    接下來被排除的是儀嬪。


    “儀嬪之前小產便是因著韓采女的緣故,阿熒聽聞她對韓采女怨氣頗重。再加上儀嬪入宮還不到一年時間,年紀又輕,說不準哪一日就又有了喜信兒。”


    陸昭霖點頭:“你想得很是周到。”


    江詩熒笑了笑:“剩下的就是清貴嬪、薛貴嬪、年貴嬪以及良嬪、蘭嬪這五位了,具體選誰還得聽陛下的。”


    陸昭霖沉思了片刻,道:“朕聽說,清貴嬪之前與韓采女交好,想來福寧對她也很是熟悉,不如將福寧放在清貴嬪膝下?”


    江詩熒道:“甚好。”


    實際上,兩人都心知肚明,陸昭霖把福寧給清貴嬪養,才不是為著什麽清貴嬪與韓采女交好的緣故。十有八九,是因為清貴嬪的哥哥陶信芳在武德司很是得他重用。


    這個公主,他是看在陶信芳的麵子上才給了清貴嬪的。


    至於為什麽不是把九皇子給清貴嬪養,也是因著陶信芳的緣故。


    武德司裏的人,別的不要緊。最要緊的一條,就是有且隻有陸昭霖一個主子。陶信芳若是有了一個皇子外甥,難免有一日會起了別的心思,陸昭霖就再也不敢放心用他了。


    福寧公主的去處好說,到了九皇子時,陸昭霖卻犯起了難。


    思慮片刻後,就聽他問:“薛貴嬪和年貴嬪,阿熒覺得誰更合適一些?”


    江詩熒笑道:“這兩位,阿熒與她們的來往都不算多。隻是往日裏看著,似乎都不是無事生非的性子。不管陛下選了哪一位,想來都是極好的。”


    陸昭霖又思索了片刻,才道:“也罷,就先將小九送到薛貴嬪處撫養吧。”


    鹹福宮裏這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陸昭霖沒有讓人往外說。


    但是這宮裏,又有幾個傻子呢?先是福寧公主生病,然後陛下過去了,緊接著,好端端的韓貴嬪就成了韓采女,從此禁足肅春館,一雙兒女也被分別送到了清貴嬪和薛貴嬪處。


    有人羨慕清貴嬪和薛貴嬪白撿了個大便宜,也有人嘲諷韓采女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無論如何,之後的小半個月裏,這事兒都是後宮裏的話題焦點。


    一直等到了十一月初,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當天夜裏,玉妃發動了,誕下了大晉的十皇子。


    這本是一樁喜事,但是等穩婆將繈褓從產房裏抱出來的那一刻,江詩熒一眼就看到了她麵上惴惴不安的表情。


    江詩熒心道,隻怕又出幺蛾子了。


    果然,十皇子的小臉上,竟有一大半被青紫色的胎記覆蓋。


    陸昭霖沉著臉把他的繈褓抱在懷中,江詩熒不動聲色,隻輕輕歎了口氣。


    其他湊上前來的嬪妃,卻有人沒忍住心中的驚訝,尖叫出聲:“鬼啊——”。


    這聲音,在觸及陸昭霖冷厲的眼神之後戛然而止。


    “和嬪禦前失儀,貶為美人,禁足三個月,以儆效尤。”


    和美人慌張地跪下:“陛下,臣妾不是故意失儀的。實在是這孩子,這孩子他不正常啊——”


    不等陸昭霖開口,江詩熒率先喝道:“你在胡說什麽!什麽不正常?不過是胎記罷了。


    傳聞太祖皇帝的手臂上便有青色胎記,當世大儒於老先生的手腕上也有紅色胎記。十皇子這胎記,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話,說得陸昭霖麵色漸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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