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像是沉浸在一個蒼白的世界內。


    這個世界裏沒有出路,她走不出去。


    過了很久很久,直到身體麻木,冬瀲瀲才慢慢地抬起頭。


    黯淡無光的雙眸透過窗戶,看著窗外濃重黑夜上高懸的那輪明月。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東方晟那張總是很溫柔的臉。


    冬瀲瀲的眼睛裏突然湧出淚水,決堤而下,落得滿臉都是。


    東方晟,對不起!


    不能陪你一生一世。


    這一次,我又食言了!


    ————


    蘇蕪接到消息,趕到安全部的時候,正巧看到擔架從牢房裏抬出來。


    擔架上麵搭著一塊白布,白布下麵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形輪廓。


    蘇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渾身都在輕輕地顫抖著,抖得就像是身處在茫茫白雪、前路不知何處的冬季。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每走一步,心尖上都在滴血。


    蘇蕪走到擔架前麵,瞪大眼睛,眼底是茫然和無措,還有壓抑在瞳孔最深處的恐懼。


    她慢慢地伸出手,指尖抖的不成樣子。


    手指剛碰觸到白布的邊緣,就被權墨辰的手攥住。


    蘇蕪迴頭看過去,看到男人滿眼的痛色。


    “權墨辰,這是假的?假的對不對?”


    權墨辰用力抱住她,將她的頭按在懷裏,給權忠是個眼色,讓人盡快把擔架抬走。


    他怕蘇蕪看到冬瀲瀲的遺體會失控!


    “阿蕪,事情已經發生了!”


    “不!”蘇蕪尖叫出聲,聲音破碎不堪:“不!這不是真的!瀲瀲不會死,她不會自殺!”


    蘇蕪發瘋一般掙開權墨辰的手臂,衝過去一把掀開蓋在擔架上的白布。


    冬瀲瀲的臉出現在蘇蕪麵前,她閉著眼睛,臉色蒼白沒有任何血色。


    “瀲瀲,瀲瀲——”


    蘇蕪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在唿喚著睡熟的好友。


    “瀲瀲,你醒醒啊!我是阿蕪!”


    可是,不管蘇蕪怎麽唿喚,冬瀲瀲的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麵前的世界逐漸看不真切,包括冬瀲瀲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冬瀲瀲,她失而複得的好友,永遠離開她了!


    權墨辰抱著蘇蕪,將她帶到外麵。


    蘇蕪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


    權墨辰緊緊握住她的手,縱然他有無數想要安慰的話,在看到蘇蕪那雙黯淡的雙眸時,也終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權墨辰知道,冬瀲瀲對蘇蕪很重要,是她的之交好友。


    好友離世,蘇蕪肯定特別悲傷。


    權墨辰歎了口氣,伸手將蘇蕪摟入懷中。


    蘇蕪攥著他襯衫的前襟,流著淚說:“我想不明白,瀲瀲為什麽要自殺!”


    經過法醫鑒定,冬瀲瀲是咬舌自盡。


    她確實是自殺身亡,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蕪卻覺得,冬瀲瀲沒有自殺的動機。


    她在來安全部之前,明明已經決定要戴罪立功,說出費金這個組織的內幕,以此來減刑緩刑。


    可她為什麽突然自殺?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蘇蕪猛地抬起頭,看向權墨辰:“我不相信瀲瀲是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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