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看到桌子上那副畫——”


    蘇蕪的話讓北堂傲表情一滯,強烈的喜悅瞬間彌漫他的心髒。


    那些潛藏在心底,無從道出的秘密,在這一刻被掀開冰山一角。


    “畫裏的人和我很像!那應該是你喜歡的人吧!”


    蘇蕪半垂著眼瞼,目光裏流淌著的情緒,讓北堂傲炙熱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


    “過去的都過去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


    掀開的那一角冰山,轟然被重新掩蓋。


    所有的情緒都被壓製在密不透風的黑暗中,永無袒露的那一刻。


    北堂傲的手指蜷曲著,隨後猛地鬆開。


    心頭,被一股蒼涼的無奈席卷到麻木。


    他該想到,她根本什麽都不記得!


    北堂傲微微勾唇,流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苦笑。


    有的人,寧可活在過去,也不遠麵對現實。


    ————


    房間隻開著一盞昏黃的燈,燈光很暗。


    人影映在牆壁上,拉出一道纖長的影子。


    那是一個女人,頭發整齊的盤在腦後,露出纖長白淨的脖頸。


    她背對著門外,坐在一把椅子上,雙腿交疊,兩隻手疊在腿上。


    修長的手指上,戴著一枚紅寶石戒指。


    那枚戒指款式獨特,是一朵盛放的彼岸花。


    花瓣用紅寶石做點綴,圍著閃亮的鑽石,白金做托,看起來奢華名貴。


    女人身邊,站著一位年長的女人,兩鬢都是白絲。


    “夫人,炎家那邊有動作了。說是要找雷老五。”


    年長的女人躬身,覆在女人耳畔低聲道:“咱們該怎麽辦?”


    女人道:“找人殺了他,不能讓炎家人找到雷老五。”


    “這事恐怕不好辦。雁城那塊地方,有......”


    女人打斷她的話:“不管那地方有誰在,雷老五都不能活在這世上。你別忘了,當年咱們做過什麽。就剩他這一個活口,他必須死。”


    “我這就安排下去。”


    “務必做的幹淨點。”


    年長的女人退下後,房間裏隻剩下那一道影子。


    燈光將拿到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仿佛有一隻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蟄伏在黑暗中。


    ————


    唿——


    唿——


    雷老五喘著氣,一隻手按住胳膊上不斷冒血的傷口。


    他在發足狂奔,躲避著身後追趕著他的人。


    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確,要的就是他的命。


    人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潛力就會被全部激發。


    雷老五中年的身體,跑了這麽久,已經快要脫力。


    可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歇,跑得很快,很快......比之他年輕的時候,還要快,還要急。


    唿哧、唿哧喘息聲,就像是破舊的封箱。


    每唿吸一下,肺裏就燒灼般的疼痛。


    可雷老五絲毫不敢鬆懈。


    他跑入巷子,跑到盡頭,沒路了——


    雷老五瞪大眼睛,眼底盡是惶恐和絕望。


    身後的人追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消音手槍無聲射出子彈。


    雷老五倒在地上,胸口處冒出一個血洞。


    開槍的人怕一槍打不死他,還想再補幾槍。


    剛準備扣動扳機,幾道人影快速朝他們襲來,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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