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他,還是這樣嗎?”


    “還是老樣子!”吳薇歎了口氣,“這麽多年過去了,一點不見好轉。”


    蘇蕪走到東方君澤麵前,蹲下來看著他那張木然的臉,“舅舅,我是蘇蕪!”


    東方君澤仍舊是先前的那個表情,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


    木然的眼神讓蘇蕪心如刀絞。


    她還記得小時候舅舅將她托在肩上的情形。


    東方君澤醉心風花雪月,對家裏的生意不上心,但對蘇蕪是真的很好。


    “外麵風大,咱們進屋聊。”


    吳薇推著東方君澤,與蘇蕪一同迴到病房。


    病房裏開著暖氣,並不是很冷,但蘇蕪的雙手卻異常冰冷。


    看到舅舅、舅母本該是高興的事,可蘇蕪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頭被內疚填滿。


    “阿蕪,來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吳薇將水杯遞過來。


    蘇蕪趕緊接過去,托在手裏。


    東方君澤坐在輪椅上,麵對著落地窗的方向。


    吳薇見蘇蕪一直在看東方君澤,歎道:“你舅舅喜歡在外麵不喜歡待在病房裏,最近天氣冷,我就經常將他推到窗前,讓他看風景。”


    “舅母,對不起!”蘇蕪聲音哽咽。


    “你這孩子,道什麽歉!”吳薇拍著她的手說:“舅母知道,你有難處。那些錢和補品都是你送的吧!”


    蘇蕪默不作聲。


    “不要總是給我們花錢,你也不容易。”東方家沒落之後,吳薇有打聽過蘇蕪那邊的情況,知道她過的並不好。


    但是丈夫生病臥床,兒子又不讓她和蘇家來往。


    吳薇即便心裏記掛著外甥女,也不敢去看她。


    “我現在過的很好!”蘇蕪道:“舅母,祖宅我買迴來了,您和舅舅搬迴來住吧!”


    吳薇麵色一喜,“真的買迴來了!你舅舅知道一定特別高興。”


    “我這就收拾東西......”


    吳薇剛從沙發上站起來,複又重新坐下,臉上的喜悅也被憂慮取代。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蘇蕪,為難道:“你舅舅現在還在治療,暫時不方便迴去。”


    蘇蕪知道吳薇拒絕迴到雁城,不是因為東方君澤的病情,而是因為東方晟。


    冬瀲瀲的事,東方晟覺得她就是罪魁禍首,對她充滿敵意。


    蘇蕪是上個月打聽到舅舅一家的下落,她遲遲沒有露麵,就是沒臉來見東方晟。


    冬瀲瀲的事,她確實有責任,東方晟恨她是對的。


    “舅母,雁城的醫療水平比桐城要好很多。迴雁城治療,對舅舅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


    吳薇何嚐不是這麽想的,但東方晟執意留在桐城。


    不止是為了迴避蘇蕪不想看到她,更多的則是想留在這裏打聽冬瀲瀲的下落。


    “這件事我得和晟兒商量一下,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吳薇表情很是為難。


    蘇蕪點點頭。


    她放下水杯,走到東方君澤身邊,吳薇也跟著走過去。


    “舅舅到底得了什麽病?”蘇蕪問。


    “醫生說是腦血栓後遺症,當時做了手術,但是恢複的效果不好。這麽多年過去了,一直是這個樣子。”吳薇愁容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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