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妤將信將疑地躺下睡覺,入睡前聽到小女孩好像說了句和她媽媽同樣的話,之後夏恩妤沒有聽清了。


    隨之而來的是男子後悔的聲音,夏恩妤還沒有適應,無法睜開眼睛。


    她怎麽感覺全身都很疼,也動不了,夏恩妤有些後怕,難道那女子在騙自己。


    “恩妤,你醒來好不好?”又是男子的聲音,似乎還帶了哭腔。


    此時夏恩妤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沒聽出男子的聲音,總覺得格外熟悉。


    “他們都說你沒有求生意識,這是假的對不對?”夏恩妤感覺自己的手被男子拉起。


    這人誰呀?我怎麽沒求生意識,哪跟哪啊?


    約莫過了兩三分鍾後,夏恩妤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秦蘇揚?


    “你滾開!”說著,夏恩妤想要起身朝秦蘇揚打去,身上像散了架一般生疼。


    秦蘇揚收斂眸光,恢複以往的冷淡,他起身,淡淡掃了夏恩妤一眼,然後伸手,看見秦蘇揚伸過來的手,夏恩妤想到那天的場景,本能的往被子裏挪,然而秦蘇揚的手伸到病床變邊上的唿叫器,按了下去。


    收迴右手,秦蘇揚重新坐下,嘲諷道:“還不夠?”


    秦蘇揚的話音剛落定,夏恩妤勾著嘴角,目光沒有在秦蘇揚身上,她臉色還很蒼白,看著有些嚇人:“作為一個水性楊花、肮髒的人,怎麽會夠呢?”


    說道“水性楊花”、“肮髒”兩個字時,夏恩妤特意咬重,她說完立馬偏過頭去,掩飾眼角的淚水。


    被人誤認為水性楊花,任誰心裏都不好受。


    看到夏恩妤的動作,秦蘇揚心沉了下去。


    她不願看見自己。


    秦蘇揚深邃的眼眸盯著夏恩妤的背影,她很瘦,身上的病服明顯看出不合身,看了約莫幾秒後,秦蘇揚起身朝病房外走去,醫生剛好開門,秦蘇揚沒看醫生一眼,直接出了病房。


    “老板。”看見秦蘇揚出來,陸洲羽輕聲喊道,“衣服已經備好。”


    陸洲羽看著疲憊,甚至狼狽的老板,不自覺流出心疼,老板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合眼,黑眼圈重的嚇人,對夏小姐更是未離開半步,隻用濕巾簡單擦拭過身上的血跡。


    秦蘇揚停住離開的腳步,眼眸清清冷冷地掃了陸洲羽一眼,沒有說話,約莫過了半分鍾,秦蘇揚才語氣輕淡道:“你進去。”


    說完,秦蘇揚便快步離去。


    陸洲羽實在弄不懂老板的心思,夏小姐出事,老板像丟了半條命,現在夏小姐醒了,老板又裝作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陸洲羽暗自搖頭,他走進病房,醫生正在給夏恩妤做檢查。


    夏恩妤頭上包了厚厚的繃帶,還有血浸出來,看著怪疼的。


    “小姐,你總算是醒了,謝天謝地。”陸洲羽走上前去,感慨道。


    要是夏恩妤再不醒,他老板就要倒下了,幸好幸好……


    “我睡了很久?”夏恩妤一邊配合檢查,一邊問道。


    “不久,一天而已。”陸洲羽有些尷尬。


    昏睡的時間確實不長,可等的時間長啊,他不知道老板是怎麽熬過來的。


    “醫生,我什麽時可以出院?”夏恩妤詢問替他檢查的醫生。


    “最少半個月,你最近才出了車禍,這次腦部中的淤血增多,平時要注重休養……”醫生語重心長地給夏恩妤講了一些注意事項,陸洲羽站姿一旁也認真聽著。


    他覺得夏小姐真是多災多難。他昨天才查到夏恩妤似乎患有暴躁症,怪不得經常從來交流的梵泓的人私下說夏小姐性格暴躁,亂發脾氣。剛出了車禍沒好完,又添新傷。


    醫生檢查完就出去了病房,病房裏隻剩下陸洲羽和夏恩妤。


    “我手機呢?”


    “在老板那兒。”


    夏恩妤皺眉,十分不悅:“怎麽在他那兒。”


    陸洲羽聽到夏恩妤不悅的語氣,不免很生氣,老板不吃不喝,硬是要等著夏小姐醒來,結果等來的是夏小姐的不領情。


    越想越氣,陸洲羽不管以後會不會被老板罵,甚至是開除,他開口說道:“夏小姐,老板他為了你不吃不喝,一直不肯離開,甚至聽到你沒有求生意識時闖進手術室,差點把醫生給揍了。”


    夏恩妤愣住,神色很不自然,眼裏寫滿不信。


    他怎麽會……會這樣照顧自己,他們不是陌生人了嗎?


    夏恩妤突然聯想到她剛才醒來時,耳邊迴蕩的那些話。


    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夏恩妤還沒想明白,陸洲羽繼續自顧自地說道:“老板他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為了能守在夏夏姐你的身邊,硬是一直穿著那身帶著血的衣服……”


    夏恩妤皺眉,她剛才醒來時並未注意,更何況秦蘇揚穿的是黑色西服。


    “陸洲羽!”突如其來的怒吼打斷陸洲羽,秦蘇揚走進來時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西服,他冷了陸洲羽一眼,然後對躺在病床上的夏恩妤道:“公司名譽比一切重要。”


    夏恩妤被秦蘇揚突然打斷思考,沒有立即理解秦蘇揚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看著秦蘇揚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似乎明白過來。


    夏恩妤冷笑,宛若罌粟綻放:“外界都傳思雅總裁冷酷無情,可他們不知道,傳說中的煞神為了公司的名聲,居然連我這種無名小卒都願意救,要是傳出去,嗬嗬……”


    她沒有把後麵的說完,虧她真的差點信了陸洲羽的話。夏恩妤沒有等秦蘇揚開口,偏頭看向低頭的陸洲羽:“你老板真正的目的可不是單純為了救我,而且我也不稀罕他救,這種人會髒了我自己!”


    陸洲羽意識到這話是對他說的,他抬頭看了看夏恩妤,然後又看了看自家老板。


    真的不是這樣啊!要真是這樣老板會在他的辦公桌上一直擺著你的照片嗎?要真是這樣,老板會悄悄叫我假借他人的名義給你送藥嗎?


    陸洲羽想要開口說清,但收到秦蘇揚的一記眼神讓他閉了嘴。


    陸洲羽的所有動作盡收夏恩妤的眼底,她覺得好笑,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更何況秦蘇揚親自承認的,還需要理由申辯嗎?


    “手機。”夏恩妤陰著臉,語氣出奇的平靜,卻沒有半分溫度。


    秦蘇揚從包裏取出她的手機,伸手遞給她,夏恩妤沒有給秦蘇揚一個眼神,她接過手機,拔掉打點滴的針,用力過猛,有血珠不斷冒出,但夏恩妤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看也沒看一眼,艱難的從病床上爬起。


    右腳打了石膏,行動不太方便,差點摔了一跤。


    陸洲羽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扶住夏恩妤。


    這叫什麽事啊!


    “她要走,就讓她走,得了殘廢跟我們沒有半點關係。”秦蘇揚淡淡道,插在褲兜裏的雙手卻捏得緊緊的,掌心的傷口裂開,漸漸浸濕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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