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連綿。


    ...


    國外的天氣總是時好時壞,天色漸暗,昏黃的路燈在淅瀝的雨水中閃過幾分白光。街上的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大部分人打著傘快步走在街上,又或者是站在一旁的店鋪門口躲雨。


    周圍的商販幾乎都關了門,幾個金發碧眼的美女笑著交談,從咖啡廳裏出來。最後走的美女翻過掛在玻璃上的牌子,幾人撐起傘,說說笑笑朝外走去。


    順著她們離開的方向,一個人在雨中小跑著,頭頂棕褐色的皮衣,快步朝前衝。他來到一個古董表店的門口,站定放下頭上的衣服,抖了抖跺了跺腳。


    拍打著身上的水印,他撥了撥頭發,推開了古董店的門。


    門口的風鈴“叮鈴”響了幾聲,古董表店一片祥和與安靜,櫃台上擺放著幾隻老式掛鍾,咯吱咯吱地走動著指針。一個老頭戴著厚重的眼鏡坐在櫃台前,低著頭佝僂著身子,認真擺弄著一塊銀帶的手表。


    走近門裏的男人好像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他沒有看四周,隻是徑直朝裏麵走。


    “你還沒有檢票,咳咳。”


    老人蒼老的聲音令男人停下腳步迴了頭,男人這才恍然明白,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像票一樣的牛皮紙,遞在了老人的桌上。


    老人沒有看票,隻是繼續看著他的表,嘴裏哼哼唧唧了一聲。


    男人這才轉過頭,推開了那道門。門裏是一道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還有著不少人在抽煙。他們表情祥和愉悅,用流利的英語交談著,周圍煙霧繚繞。


    男人側過身,從這些人中穿過。耳邊嘈雜的聲音變得越發地大,人也越來越多,他不得不擠過別人才能走過去。


    終於,隨著光線越來越亮,他終於穿過了人群,出了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台,而挑戰台的周圍則坐滿了觀眾。


    他們歡唿著,雀躍著,對著場上的人尖叫,揮灑著他們的興奮。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再一次祝賀tiger贏下了這場比賽!”


    穿著暴露豔美的女主持站在台上,舉著話筒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朝著看台上的觀眾介紹著。在觀眾的歡唿聲中,幾個工作人員走到台上,麵無表情地拖走了場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一條長長的血痕隨著工作人員的動作出現在了台上,一旁有清潔工在清理,而女主持則趁著機會開始介紹比賽規則:


    “我相信大家對於我們都很了解,不過為了我們的新朋友,我還是要再介紹一次。歡迎大家來到我們的歡樂逗趣派對,我們是方圓最有名的地下角鬥場,在這裏你可以看到精彩萬分的拳擊賽事,當然您也需要付小小的門票費用。”


    女主持用手比劃了一個小小的意思:


    “而我們賽場也一直秉承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好了,介紹就到這裏,讓我們再次歡迎我們的大英雄tiger上場,而這一次他要應對的,則是來自遙遠而又神秘的東方國家的老朋友了。他的名字是——”


    沒等女主持說完,場外的觀眾就已經開始沸騰了起來:


    “madling!madling!”


    “沒錯,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madling上場!”


    在眾人的歡唿聲中,一位麵色俊秀的男人緩緩走上了台。他沒穿上衣,壯碩的身材和完美的腹肌在燈光的折射下閃現著迷人的光芒。


    他的頭發理得很短,整個人都泛著健康的小麥色。他很帥,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饒有趣味地盯著對麵的壯漢,時不時還會劃過幾分嗜血的光芒。


    女主持從他身邊走過,眼睛不由得都多在他的身體上滑動。她舉起手中的文件,拿了根筆,語氣裏淨是嫵媚。


    “你懂的,老規矩,生死狀,簽下後就什麽都管不著了。”


    男人沒說話,接過筆就行雲流水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對麵的壯漢也簽好了,他望著麵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


    男人笑了,伸出手活動活動筋骨,扭了扭脖子。


    “小心哦。”


    女主持輕飄飄地對男人道。男人嗯了一聲,朝著台子中央走去,對麵的壯漢也靠近了過來。


    隨一聲鑼鼓的聲音落地,


    “叮咚”


    比賽正式開始!


    ...


    推開門,剛從古董表店進去的男人又原路出了來。棕色皮衣已經穿在了他的身上,他撐著門,等著身後的人緩步走出來,這才合上。


    又全是靜謐,兩個人走出了古董表店。外麵的雨已經停了,路上也沒了什麽人,天色不早了。


    “mr.lin,你今天又是那麽快就解決完了,我隻不過買了杯可樂的功夫,你這就結束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被叫林先生的人笑了,也用英語迴應著:


    “對手太弱,我沒有辦法。”


    “對手太弱?”


    男人表現得很誇張:


    “你麵對的是十連冠的高手,在他手底下殘了五個,死了兩個,剩下的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你竟然說他太弱?林,你真的很讓我意外。”


    “行了阿杜,快點迴學校吧,不然等一會兒就又進不去了。”


    兩個人一路小跑著迴到了學校,熟練地翻牆進去到了各自的宿舍門前,接著分道揚鑣。那位被稱作mr.lin的也輕車熟路地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輕輕關上了門,開了燈,然後鬆懈地一頭倒在了床上。


    憋攢了這麽多天的陰鬱,終於因為今晚的這一戰而消散了不少。


    林雨生躺在床上,舒服地閉著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鼻尖的血腥味讓他的五髒六腑都開始愉悅地哼鳴,整個人都舒服了開。


    在國外的這五年,他一直聽從孟晴的教導,從不惹事,也不再打架。


    可他本性如此,壓抑得越久他就越覺得崩潰,尤其是某一周孟晴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過後,他整個人真得瀕臨了崩潰的邊緣。


    不過幸好,有了阿杜這個本地人的幫助和介紹,他來到了這個底下拳擊場,成為了其中的一名參賽者。


    或許別的參賽選手都是為了豐厚的獎金,又或是為了名譽。可他不是,


    他隻是為了發泄,發泄他心中那如同野獸般快要將他吞噬的欲望。所以他每次隻會戰鬥一場,而且間隔很久才會去這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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