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逐漸癲狂的知樂,玄歌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


    她並不想多反駁什麽,事實上,知樂說的許多話,玄歌覺得並沒有什麽錯。


    “我確實想要獨占冥主大人。”


    蹲下身,玄歌隔著空氣將知樂的下巴抬了起來。


    “可是與之對應的,知樂,冥主大人亦是隻想要被我獨占的。”


    她的麵上浮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似是在笑知樂的不自量力。


    “你以為你很愛冥主大人?你以為你很了解他?可笑!”


    反手將知樂的下巴狠狠砸在地上,玄歌繼續道:“玄鳥百世複生不假,但你以為,玄鳥複生隻是輪迴百世?你以為我如此清閑,隻是突然興起便願意經曆這百世輪迴複生?”


    複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這也並不會因為玄歌是玄鳥而有所改變。


    甚至說,因為玄歌是玄鳥,所以她的複生要比其他人更為困難。


    百世輪迴,於玄歌的時間而言,卻遠不止千年。


    這千餘年來,她是如何在一次次輪迴中掙紮著,又是如何在一次次輪迴中堅持著,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身在其中的是她,那些她所經曆過的痛苦和折磨,哪怕是一直以各種身份在人間支持著她的玄女也無從知曉。


    隻因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經曆那一切的人,不會是曾共同經曆過每一件事有著同樣心境的人,所以沒有誰可以去真的體驗到另一人所感受的一切。


    世間隻有冷暖自知,從無感同身受。


    “你說你愛他?”


    將知樂隔空提起,玄歌聲音冷酷。


    “那是我一早看上的人,你竟敢肖想他!”


    隨著她的話音,知樂被再次狠狠砸落在地。


    身體上的劇痛讓她甚至感謝起束縛著她的鎖鏈。


    若非鎖鏈限製,暴怒中的玄歌或許會讓她直接被砸到全身骨頭粉碎吧……


    “我為了他輪迴百世,你又算什麽東西?”


    剛剛被砸落在地的知樂覺得身體忽的一輕,緊接著又是身體再次狠狠落地的鑽心痛感蔓延全身。


    看著麵前眼中充滿怒火的玄歌,知樂忽然有些恐懼。


    若是玄歌真的不管不顧的要她死,今日哪怕再次撕碎自己的靈魂也要讓她死的話。


    被困於玄歌靈魂深處的她自己,恐怕是不可能有存活的餘地了。


    哪怕進入玄歌的靈魂深處這件事,是她自己的選擇。


    知樂無力地握了握拳。


    原以為玄歌因為這些日子裏她與金瞳的融合而被消耗了許多,目前來看,這所謂的消耗,不過是她的臆想。


    眼見著玄歌的手臂再次抬起,知樂的心也又一次被拽了起來。


    “玄歌……”


    幾近失控的玄歌忽然感到身上一涼,整個人被極為熟悉而又安心的氣息纏裹著。


    她高舉著的手顫抖著落下,緊接著像是被什麽牽引一般,從這一片黑暗中被拽了出去。


    “玄歌。”


    耳邊依舊是溫柔的聲音,摟著她的懷抱有些涼,卻正好中和了她此前因為暴怒而飆升的體溫。


    令她感到舒適不已。


    緩緩睜開眼,聲音的主人將她摟在懷中,額頭抵著她的。


    “冥主大人……”


    聲音低低地喚著在她失去理智之時仍舊不放棄地唿喚她名字的人,玄歌伸出胳膊環上淩軒的脖頸。


    “玄歌,歡迎迴來。”


    他抱著她,心中輕歎。


    歡迎迴來,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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