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多偏心他一些就好。”


    淩軒依然答的雲淡風輕。


    “你真的喜歡我?”


    聽他這樣說,楚玄歌呆愣地抬起頭,睜著哭得通紅的眼看著他。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這世上哪兒有人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多偏心一下別的人的?


    “我不喜歡你。”


    淩軒挑挑眉,看著楚玄歌的臉上突然換上了一副震驚的神色。


    “你昨夜才說……”“我昨夜說,我愛你。”


    她還沒開始控訴,就被他平靜地打斷了。


    “玄歌,喜歡與愛是不同的。”


    即使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其中的不同是什麽。


    “我不是喜歡你,我愛你。”


    明白她的迷茫,可他確實幫不上忙。


    這是他的劫,如今被稱為栗淩軒的他自己,終有一日會在領會了某些事情之後,渡過這個劫。


    隻是這劫若真的是玄歌,他並不能確定他真的能夠渡過去。


    最後一劫名為愛,他原以為隻要他愛上了某個人,這劫便算是渡了。


    事實卻並非如此。


    這劫緣何而起,又會因何而終,他並不清楚。


    他隻是猜測著自己的劫會是玄歌,否則一向冷心冷情的他自己,又怎麽會在與她初見時,就任她親近……


    若是這一劫過不去,會發生什麽他也無法預料。


    壓抑著心底湧起的複雜情緒,他抿了抿唇。


    不論未來會如何,哪怕他自己渡劫失敗,哪怕最後他也會灰飛煙滅,他都不在乎。


    這一世,作為神魂青鹿的他其實並不曾在意過什麽,哪怕是玄冥,對他來說也隻是他的一份責任。


    可玄歌不同。


    她是他唯一在意的人,也是他唯一深愛的人。


    他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甚至可以為了護佑她的安全,在百年前將她鎖在玄冥他的勢力之下。


    隻是時至今日,他仍然不明白。


    那時候他給了玄歌一切,在玄冥的所有自由,他的所有陪伴,甚至包括她興起救下的猛男醬。


    可是為什麽,最後她還是要走?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在最後還是要離開他。


    那時候,她明明知曉了他的心意,明明收下了他的信物……


    即使近百年過去,依著他的計劃,玄歌進入人間輪迴四世,他仍然沒有想通這件事。


    身負神力的前三世,多少次他都想要接近玄歌,喚醒她進入輪迴前被封印的記憶。


    問一問她,為什麽那時候拋下了他,為什麽要離開玄冥,為什麽沒有按照他們說好的那樣,乖乖在玄冥等著他迴來。


    問一問她,她的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到底明不明白收下他的信物就意味著是他的人了。


    可是再想起當年找到她時,她躺在那衝天火光之中飽受魂魄被撕裂的痛苦樣子,他又將那想要一問究竟的衝動壓了下去。


    痛苦的時候他會覺得愛並不是個好東西,他不曾求得她的愛,不曾聽她說過她對他的感情。


    即使他將她帶去玄冥近百年,她也不曾對他說過一句喜歡,更不曾提到過愛這個字。


    哪怕他帶著信物跟她告白,明明白白地說了他的心意,告訴她他想要將她留在玄冥,她也不曾說過什麽。


    隻是收了他的信物,然後說了句:“你送我的東西,我會好好地珍藏起來的!”


    在這一點上,他其實是有些羨慕栗淩軒的。


    就像栗淩軒會因為他和玄歌的互動吃味一樣,他的心裏也有著對栗淩軒的羨慕。


    不管怎麽說,玄歌是真實地對栗淩軒說過,她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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