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歌尷尬地沉默了好一陣。


    聽楚琰說她娘進了宮,她原本心裏也有些緊張。


    但是那緊張的原因,是因為她發覺她娘似乎是不喜皇室的。


    而她不僅喜歡了一個皇室的嫡皇子,還和當今皇後是密友……


    她自然十分擔心這會給她娘造成極大的刺激。


    可聽栗燚和楚琰的意思,她娘似乎並沒有很在意她與栗淩軒的事情,反而提了一個她怎麽也想不到關係的事兒。


    鴆國皇室?


    仔細想了想,楚玄歌抬頭看向栗燚。


    “我不太清楚我娘與鴆國皇室是否有什麽關係,也不是很清楚她要刺殺鴆國皇帝的原因。”


    “但是我娘似乎,很不喜歡皇室中人。”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栗燚沉默地看著楚玄歌,他並不是不信任她,相反,因為她是淩軒拚命護著的人,他對她是非常信任的。


    隻是,他並不確定她看人的水準如何。


    此前見到許昭然,他也能從她說話的氣勢上感覺到她對皇室的觀感並不好。


    隻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感覺,讓他對許昭然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許昭然對皇室太熟悉了,熟悉到栗燚的每一句話,她都能合情合理地反駁或者續接下去。


    就像民間有著不同的組織,而組織之間有著自己的暗語一樣。


    皇室本身也有著自己的說話技巧和暗語,這是一般民眾絕不會知道的部分。


    哪怕是神醫門這樣的隱世家族,對於皇室的暗語也該是陌生的。


    可是許昭然不同,她對這些暗語可以說對答如流。


    若非與皇室接觸密切頻繁,又怎麽可能對這些了解得如此清晰?


    垂著眼,栗燚沉默地思考著,他的心中有著幾分猜測,隻是現下並沒有合適的機會讓他確認他的想法。


    “父皇,母後?”


    屋門被推開,栗淩軒的聲音隨之而來。


    麵對著屋門的方向,楚玄歌轉頭便看到逆著光的栗淩軒。


    他們今日雖說醒的不算晚,但是糾纏爭執之下,也已經接近午膳時間了。


    “軒兒?”


    楚琰先出了聲,語調裏帶著些疑惑:“你這是……去城裏買吃食了?”


    栗淩軒抿著嘴點了點頭,後又道:“父皇母後是來找玄歌的?”


    完全不需要人提醒,他也知道他這問題有多刻意。


    逆著光,楚玄歌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的表情卻是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的。


    她看向他的瞬間,眸光裏的驚訝和隱約透露出的緊張心緒都被他看在了眼裏。


    誤以為她是在向他求助,所以這話雖然問的有些刻意,他還是開了口。


    隻不過開口之後,看到她一副看傻子一樣的擔憂模樣,後知後覺地他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但俗話說一迴生二迴熟,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迴在楚玄歌麵前說錯話了。


    所以在短暫的尷尬之後,他便又恢複了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楚玄歌和楚琰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但是栗燚就不同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更何況這男人他熟悉得很。


    此前他因在人間輪迴,導致記憶被封印著。


    而在楚慕的刻意挑撥下,封印的記憶被撕開了口,過去的那些事兒他可是一件件記得清楚。


    加上前一夜淩軒的出現,此刻再看著自己麵前的栗淩軒,栗燚怎麽也無法把他與那近千年前的惡劣少年聯係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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