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懂了吧。”


    青年官員伸手拍了拍小官員的胳膊:“鴆國和鳶國不同,鴆國可是有著毒醫的。”


    當年據說就是毒醫門伸出援手,硬生生將皇貴妃那幾乎被毀殘了的身子給養好了。


    雖說後遺症必然是有一些的,但是至少活了下來,還有了兩個孩子。


    站在楚玄歌身旁的栗淩軒忽的一笑,眼睛裏閃爍著算計的光。


    楚玄歌看著他,麵帶迷茫:“怎麽?”


    “沒什麽。”


    那些八卦什麽的,以楚玄歌的耳力,自然是沒聽到的。


    但是栗淩軒聽到了,還聽了個清清楚楚。


    “你覺得那沐軟公主如何?”


    他們倆站得近,栗淩軒微側著身子就將沐澤對著楚玄歌的視線擋住了。


    楚玄歌站在栗淩軒的陰影裏,聽到沐軟這兩個字,氣鼓鼓地嘟著嘴:“怎麽,你還要和她聯姻?”


    這邊剛要請旨娶自己,轉臉就又提那沐軟的名字。


    她就不信他看不出她不待見那沐軟。


    栗淩軒自然是看得出的。


    他麵上帶著笑將楚玄歌攬入懷中,吻了吻她的前額,道:“我隻會娶一人,生生世世,唯你一人。”


    他的聲音不大,語調極為鄭重。手臂將她圈在懷裏,擁抱卻是小心翼翼,好似怕抱得緊了會傷到她。


    楚玄歌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畢竟相識以來,栗淩軒初次主動接近她。


    見她慌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道:“玄歌,抱我。”


    像是被魔力牽引,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頭埋在他肩膀處,默不作聲。


    “你長高了。”他的聲音含著笑意,楚玄歌聽得出他話語中的喜歡。


    他喜歡她,不論是因為他喝醉了,還是因為他將她認錯了,又或者是更為驚悚的原因。


    至少此時此刻她感覺得到,抱著她的這個栗淩軒,是喜歡她的。


    這份直白的偏愛,讓她心生歡喜。


    “父皇,兒臣與楚玄歌兩情相悅,還請父皇母後成全。”


    栗淩軒語帶恭敬之意,卻隻有栗燚聽懂了他話語中的威脅和不滿。


    “就這樣吧,玄歌尚未及笄,這親先定下來。”


    不待栗燚說話,楚琰張口給這事兒做了主。


    栗燚看著楚琰,一臉苦澀。


    “琰兒,楚玄歌身份非同一般,這主你我可不能隨便說做就給她做了。”


    “管他那麽多啦,這兒媳婦不止本宮兒子喜歡,本宮覺得可以!”楚琰瞪了栗燚一眼,伸手朝著大太監道:“拿來。”


    大太監手還微微打著顫,小心翼翼地遞上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裏放著的正是那副日輪城進貢來的耳塞子。


    見楚琰將耳塞戴上,栗燚才又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也就淩軒喜歡,哪兒還有別的人喜歡……”


    抬眼就見楚琰一副不滿的樣子瞪著他。


    “這兒媳婦,本宮也喜歡!”


    楚琰摘下一隻原本已經戴好了的耳塞,氣勢洶洶地補充。


    栗燚忙不迭點了點頭,日輪城的耳塞子不行啊,這怎麽不隔音啊……


    接著想了想,楚琰又加了一句:“本宮的女兒也喜歡!”


    這下栗燚徹底噤了聲,沒法兒說了,一家四口就他不喜歡有什麽用?


    他老婆顯然沒把他放在計算範圍內!


    鳶國的朝臣們早就習慣了自家皇後這不守規矩的樣子,早些年他們還會說幾句皇後娘娘這樣有失體統。


    但後來發現他們的皇後娘娘生得伶牙俐齒,舌戰群儒一點兒不落下風,朝臣們就慢慢都閉上了嘴。


    畢竟身為言官卻說不過自家皇後這種事,怪丟臉的。


    “那就這麽辦吧。”


    栗燚最終還是向自家皇後妥協了,有什麽辦法呢,自己娶迴來的皇後,就算闖了禍也要笑著給她擺平嘛。


    “今日這親訂下,往後你便不可能再甩開我了。”


    楚玄歌抬著小腦袋,看著栗淩軒的臉。


    “哪怕你酒醒了,也沒機會後悔了。”


    “我明白。”他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滿目柔情。


    “我不會後悔,為你,永世不會。”


    伸手在她的臉上輕撫,他的嘴唇微微動著,語調悠然。


    “我與任何人都無關,唯與你有關,今後不論發生什麽,你切莫動離開我的心思。”


    “我為什麽要離開你?”她麵露疑惑,覺得他實在是腦洞太大。


    “是,你應該不會想要離開我。”眼底的傷痛一閃而過,他麵上一如之前雲淡風輕。


    “我不會讓你想要離開我。”


    就算你曾不知為何,離開過我……


    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但她也並沒有再提出太多問題。


    倒不是不想,而是沒了機會。


    那沐軟公主已經殺氣騰騰地衝到了殿中,伸手就去拉楚玄歌的衣裳。


    隻是栗淩軒將楚玄歌抱著,足下輕點,二人悠然向後退去,沐軟連楚玄歌的衣袖邊邊都沒能碰到。


    “沐軟公主在我朝宮宴之上,闖入殿中企圖攻擊本皇子的皇子妃,該當何罪?”


    栗淩軒麵露冷色,眼神更是冷厲無比。


    “都是她,都是她勾引軒哥哥,軒哥哥你醒醒,我是軟兒啊!”


    沐軟嚷嚷著,聽得楚玄歌心中一陣惡寒。


    “你同她此前有關係嗎?”


    她抬頭問著。


    蹙著眉,栗淩軒思考了一下:“我的印象中,沒有。”


    “那她……”


    “她我便不清楚了,隻不過鴆國私下有傳,這沐軟公主平日裏服用極樂丸。”


    “極樂丸?”楚玄歌想了想:“啊,就是那個吃了腦子就會變漿糊的東西?”


    相傳極樂丸服用之後,會產生極大的心理和生理愉悅,與此同時神經會變得極為亢奮。


    久服之後,腦子裏時常會產生幻象,記憶還會出現混亂。


    “嗯,你倒是知道的多。”


    栗淩軒垂眸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粘在嘴角的碎發撩開,之後再次將她輕輕箍在懷裏。


    他的小姑娘,守了這麽久才又一次見到,他可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好歹我也是神醫門的大小姐耶!”


    發覺他吐槽她,楚玄歌仰著頭鼓起臉,哼哼唧唧地跟他抗議。


    “神醫門的大小姐算什麽好身份,值得你掛在嘴上說。”


    他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在她的頭發上輕輕撫摸著:“今後,你是鳶國七皇子的正妃,這個身份不是好得多?”


    楚玄歌抓著他衣擺的手不禁緊了緊。


    七皇子,你是不是忘記了,神醫門的地位,可是要比這鳶國皇室高出許多的。


    這句話,最終楚玄歌還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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