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皺了皺眉。


    栗燚的意思她當然聽得明白,她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麽楚玄歌突然這麽抗拒栗淩軒。


    “楚玄歌不是心儀軒兒嗎?”顯然,栗燚也不太明白這件事。


    楚琰點了點頭:“可能是年輕人的……趣味?”


    “原來如此……”栗燚將楚琰往懷中帶了帶:“軒兒長進了!”


    對栗燚的說法,楚琰頗為讚同。


    如果栗淩軒和楚玄歌現在的情況真的是如她所想的話……


    作為話題的中心,正暗暗較著勁的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圍觀群眾的眼神。


    “我說錯了嗎!”楚玄歌扒拉著栗淩軒的手,費了半天勁兒,她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他看著她執拗地掰著他的手指,語氣也有些不好:“平日裏你在我腕上臂上摸來捏去的時候,怎得不見你覺得男女授受不親?”


    掰著他手指的蔥白小手突然停了一下,緊接著她掰得更用力了些:“我現在覺得了好了吧!”


    “你覺得了就授受不親,你不覺得我便應當順著你隨意摸來撫去?”


    他眸底壓著幾分怒意,嘴角終於不受控製地牽起了一抹森寒的笑意。


    “楚玄歌你倒是很會算計。”


    她抬起頭看著他:“算計?”


    至多,她隻算是占了他一些便宜,這到底是怎麽牽扯到算計二字上的,她有些不明白。


    “又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到底有幾副麵孔?”


    他將她摟近了些,壓低的聲音帶著譏諷的語意:“你不如現在誠實些,將當初救我的人到底是你還是那金眼睛的說說清楚。”


    “免得哪日被我查出你李代桃僵,我還得多顧忌幾分我母後的臉色。”


    “李代桃僵?”楚玄歌用手抵著栗淩軒,自語般重複了一遍那四個字。


    接著,她抬起頭,朝著栗淩軒無害地笑道:“李代桃僵?”


    “七皇子倒是不如說說,我代誰了?”


    栗淩軒正要開口,卻又聽楚玄歌繼續道:“若是我礙了七皇子的眼,七皇子明說便罷了。”


    “可這說我李代桃僵……”


    她又嗤笑一聲:“論出身,我神醫門配鳶國皇室綽綽有餘。”


    “論長相,我楚玄歌自認長得雖不說傾國傾城,但至少在鳳翎也有著鳳翎凡仙的稱號。”


    “論醫術,我是神醫門嫡出的大小姐,除了我娘家,鳶國之內還真沒誰能與我一較高下。”


    “其他不說,就這三條。”


    “七皇子倒是與我說一說,您貴為皇子,因何稱我李代桃僵,又為何覺得我有必要李代桃僵?”


    她的聲音並不大,按理說一般圍觀群眾確實不會聽到她與栗淩軒的爭執。


    可問題是,這空間之中的圍觀群眾們,個個都是有著背景身份的……


    所以她這低聲控訴,倒是顯得有些自欺欺人了。


    原本聽到栗淩軒說楚玄歌李代桃僵,楚琰是有為楚玄歌出頭的想法的。


    隻是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金色瞳仁的楚玄歌殘忍地淩虐楚慕屍身的樣子來。


    站在楚琰的角度,李代桃僵的該是那金色瞳仁的楚玄歌才對。


    可是那到底是誰,他們誰都不知道。


    所以楚琰的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閉緊了。


    她也想聽一聽在這件事中,楚玄歌的想法。


    結果楚玄歌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


    似乎楚玄歌並不知道自己身體裏還有著另一個人的存在,這就讓楚琰一時有些為難了。


    她往日就不怎麽靈光的鳳凰腦袋此刻轉得飛快,可是腦子裏那點事兒並沒有跟著她轉得飛快的腦子一起轉起來。


    在數次嚐試之後,楚琰終於妥協了。


    她果然是鳳凰,腦子確實是不擅長推斷這些事情的。


    於是站在她身邊正在興致勃勃看著自己兒子八卦的栗燚,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懷中那無法忽略的視線。


    “怎麽了?”他低下頭,眉目溫柔地看著貼在自己臂彎裏的楚琰。


    “有件事想要你幫我理一理。”楚琰麵上帶著幾分苦惱,看著栗燚。


    她極少在自己的事情上求助他,所以對她罕見的求助,他心中雖然有幾分驚訝,但同時也有些歡喜。


    在她發現他並沒有對那所謂的“秘術凰詔”有什麽排斥之後,他們二人的關係似乎又近了一些。


    這種“近”很難去用語言形容,但是兩個人心裏卻都是清楚的。


    “說來聽聽。”栗燚一手捉著楚琰,將她拉到他的胸口。


    傾身將下巴枕在她的右肩上,雙手環住她的腰。


    這個姿勢對於高出楚琰不少的栗燚來說並不是很舒服,可是他卻總喜歡這樣環著她。


    她的臉近在咫尺,隻要微微側頭,他就可以咬住她那飽滿圓潤的耳垂。


    早些時候楚琰已經換下了與楚慕打鬥後沾了血跡和灰土的衣裳,所以現在她的頭發上留下的還是不久前用了現世帶迴來的洗發水的味道。


    楚琰低著頭看了看栗燚環在她小腹的那雙大手,有些晃神。


    但是楚玄歌和栗淩軒的爭執很快將她的神思拉了迴來。


    她抿著唇看了看已經開始激烈爭吵的二人,發覺他們的爭吵已經和她所關注的內容南轅北轍了。


    “我讓你等腿腳緩好了再去找你那侍女,我還做錯了不成?”


    栗淩軒覺得自己真是要被楚玄歌的胡攪蠻纏氣死了。


    “我腿腳緩沒緩好關你什麽事!七皇子你不去管鴆國的五公主,在我這裏多管什麽閑事!”


    一想到栗淩軒有可能會和鴆國的五公主看對眼,結為連理,楚玄歌這心裏就不舒服。


    “鴆國的五公主?”


    楚琰有些奇怪地重複著:“玄歌提那鴆國五公主做什麽?”


    “恐怕是覺得那公主會嫁與軒兒吧。”


    栗燚一直有關注著楚玄歌和栗淩軒的動態,所以在楚琰走神的時候,他根據那兩個人的對話將這事兒已經縷的七七八八了。


    “鴆國五公主?”


    楚琰忍不住笑出了聲:“玄歌這小腦袋瓜子到底一天在想些什麽。”


    栗燚直起身子,將楚琰抱抱緊:“誰知道呢,不過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軒兒。”


    “是啊。”楚琰點了點頭。


    “我管那鴆國五公主作甚?”


    栗淩軒的嘴角抽了抽,他也不知道他和楚玄歌是怎麽轉到這個話題上來的。


    更讓他感到不解的是,楚玄歌似乎非常堅定地認為他與鴆國的五公主有著什麽關係。


    但是除了鴆國皇帝來訪鳶國時,他曾與那鴆國五公主有過一麵之緣外,他與她根本沒有什麽其他聯係或者關係。


    而他對鴆國的五公主的了解,也僅限於那五公主名為沐軟,是個話多的粘人精,令他十分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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