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栗燚先出了聲:“楚玄歌,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楚玄歌看著栗燚,深吸了一口氣:“我自是知道的。”


    轉過頭,看著栗淩軒,楚玄歌繼續道:“彼世的我三年前因為意外遇難了,恐怕在那個世界裏,最終連我的屍身都沒有尋到吧。”


    “那玄歌,你與母後是如何相識的?”栗麟晰盯著楚玄歌的臉。


    楚玄歌歪著頭看著栗麟晰,帶著點笑意問道:“麟晰相信我說的話?”


    栗麟晰眨眨眼,迴道:“為什麽不信?”


    “我以為,你也會覺得我信口雌黃。”


    “我信你。”栗麟晰咧嘴一笑:“母後說,這世間不論誰要害她,玄歌你都絕不會害她。”


    楚玄歌笑了笑,道:“這還真是阿琰的風格。”


    “我與阿琰,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認識的。”楚玄歌緩慢地說著。


    聽到楚玄歌說十二歲,栗燚麵上狐疑地盯著楚玄歌。


    “皇上若有問題,待玄歌說完再問也不遲。”楚玄歌並不喜歡自己說話時被人打斷。


    “那日我下學路上,遇到了路邊昏迷的阿琰。”


    “去醫院的路上,我們撞了車,阿琰醒來的時候已經失憶了,所以我娘便讓阿琰住進了我家。”


    “我與阿琰朝夕相處,完成學業後進入了不同的地方工作。”


    “後來發生天災,我在天災中遇難了。”


    “阿琰是因何際遇到了彼世,又因何迴歸此世,我與阿琰也並不是很清楚。”


    楚玄歌輕輕喘了口氣,道:“事情便是如此,若皇上不信我,我也沒什麽能辯白的。”


    畢竟穿越這種事情,太違反常理。


    連自己生活的那個發達許多的現代都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就更別說這古代了。


    說到底,如果皇上覺得自己是個什麽妖人,楚玄歌覺得也沒什麽能解釋的。


    誰知栗燚點點頭,道:“原是如此。”之後就不再出聲。


    麵上一副被楚玄歌說服了的樣子,讓楚玄歌頗為驚訝。


    “皇上肯信我?”


    栗燚抬眸:“為何不信?”


    想了想,栗燚又道:“朕自是看得出琰兒與你感情深厚,雖曾懷疑過,但也並未想過是因著你與她曾有過彼世機緣。”


    “琰兒信你,麟晰也信你。朕,沒什麽不信你的理由。”栗燚的迴答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可楚玄歌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但楚玄歌覺得不對勁,栗淩軒也覺得不對勁。


    他隱隱有種,自己的胞妹麟晰似乎知道了什麽,自己的父皇似乎也知道什麽。


    除了自己,他們似乎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什麽事,隻是都不說出來。


    可是栗淩軒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被蒙在鼓裏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這件事便先到這裏吧。”最終,還是栗燚先做了結。


    楚玄歌鬆了口氣。


    不論栗燚是真的相信,還是假的相信,至少目前來看,栗燚是接受了這個與常理極為不合的事情的。


    如今的楚玄歌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大的抱負。


    因著幾世都短命,時常是心裏剛剛有譜,接著就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掉穿越了……


    在現世的時候,她想著能歲月靜好,安靜生活。


    工作幾年開個花店,守著小店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後來她被一場莫名其妙的風災帶走了……


    第二世的時候,發覺自己魂穿了一個毒劑天才身上。


    楚玄歌想著要將這小天才的能力發揚光大,然後就死在發揚光大的路上了……


    到了第三世,意識到自己又是個天才設定。


    楚玄歌想著可能第一世是為了一己私利,自己遇難了。


    第二世製毒可能會給別人帶來災難,被淹死那是報應。


    所以這第三世既然還是個天才,就要為眾生謀福利!


    結果在為眾生謀福利——設置引水的法陣時,被自己的法陣反噬了……


    有了三世的經驗,楚玄歌便深怕稍一不注意,哪天就真的魂歸西天了。


    至少她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人能靠穿越永生。


    所以在與楚琰重逢之前,一天天的,她活的比誰都隨心所欲。


    而與楚琰重逢之後,她又活的比誰都小心翼翼……


    屋中眾人一一離開,最終剩下了栗淩軒,栗麟晰和栗燚三人。


    栗燚本是想先去守著楚琰的,但是有些問題他覺得要先和栗麟晰問清楚。


    “麟晰,你娘是否跟你說了什麽?”私下裏的時候,因為楚琰不喜宮中那些稱唿,所以他們一家人之間便都是以平民之間的稱唿相稱的。


    栗麟晰看了看栗燚,又看了看栗淩軒,麵上有些猶豫。


    她確實知道一些東西,但是她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或者說,該不該說出來。


    看出栗麟晰的糾結,栗燚便開始下套:“麟晰,你可知你娘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均是從何而來?”


    栗麟晰點點頭:“娘有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玄歌,應該也有。”想了想,栗麟晰決定還是把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我在娘宮中醉倒那次,娘親自照顧了我一夜。”栗麟晰麵上透著幾分幸福的光彩,自從楚琰出事之後,那是第一次她又被楚琰溫柔地照看著。


    “我看到了,娘在空中不知道摸了什麽,然後從空中取出了東西。”


    “都是我們不曾見過的東西。”


    其實栗麟晰當日也並沒有真的醉到那麽嚴重的程度,隻是貪戀楚琰在她身邊照顧她的感覺,所以裝的醉深了些。


    “那楚玄歌又是怎麽迴事?”楚琰有看不見的東西,可以隔空取物的事,栗燚在栗麟晰之前便知道了。


    畢竟他是一個能放下架子爬自己皇後屋頂的皇帝。


    栗麟晰猶疑了一下,道:“關於玄歌,麟晰並不是很確定。”


    那日她去請安時,和楚玄歌提起了她很是喜歡楚玄歌身上的香氣。


    楚玄歌便讓她與楚琰稍作等候,自己去了隔壁偏殿。


    約莫著半個時辰後迴來,手裏拿著三四個脂粉盒子,都是全新的香粉。


    那時候栗麟晰就一直在懷疑,楚玄歌是否和楚琰一樣,有著可以隔空取物的東西。


    畢竟,楚玄歌完全沒有必要避開她和楚琰去做香粉。


    更別提那裝香粉的盒子,是在這片大陸上從未出現過的種類。


    “娘之前同麟晰講過,今後不論發生什麽,都要幫著玄歌。”


    “娘還說,不論何時玄歌都一定不會害她,所以今後不論發生什麽,都要我站在玄歌的一邊。”栗麟晰認真道。


    最終,栗麟晰下了結論:“麟晰相信娘與玄歌是真真的感情深厚。”


    栗燚點點頭,不論楚玄歌對楚琰是否情深意重,但楚琰對楚玄歌是絕對是契若金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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