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夏平安的事情無果而終。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吳夔原本應該離京,卻因為刺殺案和濫殺平民案被滯留下來,之後姬皇淵說既然留了,那就多留幾日,等過了春耕在離開。


    春耕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這一天各州府的官員要到官田裏耕作一畝地。京城中,皇帝要和文武百官道皇家田地裏耕幾畝地,以示對農耕的重視,鼓勵農耕。


    夏平安在獄中的日子很無聊,待在監獄中數牆上的小眼,從橫說到豎,又從豎說到橫,實在無聊,就用吃飯的筷子在牆上寫字。


    文孝直過來看過一次,覺得他這樣確實挺無聊的,便讓獄卒帶來了紙筆和《靜心經》,一來排解夏平安的無聊,二來讓夏平安養『性』養德,不能像現在這般功利。


    夏平安謝過文孝直。


    文孝直搖頭,道:“真不知你這樣的人讀書是好事還是壞事?”


    夏平安道:“有時候,我也羨慕江上的漁夫,山裏的樵夫,一杯濁酒喜相逢,多好。”


    文孝直停住腳步,想要對夏平安說什麽,終究沒說。


    就這樣,春耕到來。


    文武百官出行,皇家子孫隨行。


    姬皇淵領頭,之後是陳王、平王、良王、常王和眾大臣的車駕,一眾人浩浩『蕩』『蕩』,排場浩大,卻隻為幾畝地。


    到了皇家領地,姬皇淵扶著犁耕了一畝地,之後是陳王,良王、常王。


    姬如淵這幾日身體抱恙,隻出來『露』了一個麵,姬皇淵點頭允諾。


    京城內,平王府內,賈異一聲薄甲將府內所有的人護衛都召集齊全,府門緊閉。


    “今日,是我等報銷平王厚恩之日,若有退縮者…”


    賈異目光掃過諸人,諸人都不言語。


    “殺,無赦!”


    眾護衛不言語,賈異道:“我等俱是死過好幾次的人,若不是平王憐憫我等,我等隻怕早已老死在鄉野山村無人知,是平王給了我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平王讓那些權貴不敢小瞧我等。今日,昏君姬皇淵出城春耕,城內守備空虛,大臣家眷盡在此,正是我等起事之時。”


    眾侍衛不說話,有猶豫。


    “諸位放心,就算此事不成,邊境有吳夔大軍接引,我等可全身而退。”


    眾侍衛不言語,平王姬如淵一身黃袍,站在台階上,沉聲道:“諸位都是老兵,有的人曾跟隨我出生入死,你們都清楚,邊境何等殘酷,可是姬皇淵那廝,何曾將我等浴血奮戰之人當成一迴事?吳夔,吳將軍,從小兵浴血奮戰,百戰不死才到邊將,可是朝那些大人物是如何對待他的?呂家,看不起,退了婚。之後讓一個民女汙蔑吳將軍,被『逼』對峙公堂。一個滿身是傷,浴血奮戰的將軍,竟是這般待遇,如此,可公平!”


    平王府的護衛原本是老兵,聽到這些事情,心中的往日低聲道:“不公平!不公平!”


    姬如淵一擺手,道:“今日之後,再無此事,我要讓所要為國付出的人都得到他們應得的,我要北玄的鐵騎,踏遍四國,我要你們,都是王侯將相!”


    眾護衛眼睛明亮。


    賈異一揮手,道:“直衝王宮!”


    賈異帶著人往前衝,姬如淵在大軍離開之後,一身黃袍,直奔安邑府衙而來。


    府衙內,值班留守的人很少,見姬如淵一身黃袍有些不適應。


    “去,將夏平安帶來見本王。”


    衙役猶豫,正好胡昭南從外麵迴來,見了姬如淵一身黃袍,皺了皺眉,因為這中衣服隻有皇帝才能穿。


    “屬下見過平王。”


    “將夏平安帶來。”


    胡昭南不卑不亢道:“未有文大人的命令,屬下無權提審人犯。”


    姬如淵冷哼一身,長袖一『蕩』,一股勁風直撲胡昭南。


    胡昭南似乎早有準備,長刀噌地抽出,毫無遲疑地斬向姬如淵。


    姬如淵長袖一翻,將胡昭南的刀卷進去。


    胡昭南招式暗含火決,結果遇到姬如淵的長袖,半點火星都沒有。胡昭南大驚。他原本就知道姬如淵的修為在化氣境二層即將圓滿的境界,沒有想到對方修為竟然進入了三層,甚至給他的感覺比三層都高。


    胡昭南撤刀,急聲道:“鳴金示警!”


    旁邊兩個衙役急忙往後跑。


    姬如淵冷哼一聲,身影瞬間抽離,到了那兩人前麵。


    胡昭南趁機向後逃竄,準備越過屋頂逃離。


    可是,姬如淵比他更快,在胡昭南躲閃的瞬息,姬如淵已經躍到了胡昭南的前麵,揮出一掌。


    砰!


    胡昭南用手中的刀擋了一下,身子就被姬如淵掌上傳來的巨大力道擊穿,身子不受控製地撞在地麵,塵土飛揚。


    胡昭南久經殺伐,數次在生死線上徘徊,戰鬥意識極強。在身子落地的時候,向後一滾,半跪著,向前揮出了一刀。


    這一刀毫無目標,就是防備前方的攻擊。


    但是,這一刀斬空了,刀氣在前方牆壁上留下一道斬痕。


    胡昭南趁機站了起來。


    “哼!”


    一聲冷哼,胡昭南感覺胸前一痛,身子向後飛了出去。


    這一掌力道奇大,他的身子撞破了屋子的牆壁,倒在裏邊。泥土青磚紛紛脫落,將胡昭南掩埋。


    姬如淵看了一眼塵土飛揚的牆壁,沒有理會,直接去了大牢。


    大牢裏,夏平安看著桌上的字,有些滿意。


    突然風起,案幾上的紙張飛在半空,久久不落。


    夏平安抬頭,看到姬如淵穿著龍袍,昂首走進來,目光銳利。


    “夏平安,又見麵了。”


    夏平安挺直腰,笑道:“是啊。”


    姬如淵沉聲道:“兩個選擇,跟孤王走,或者死。”


    夏平安看著姬如淵,道:“給我一個理由。”


    姬如淵道:“孤王欣賞你。”


    “不夠!”


    “孤王身邊缺一個你這樣的宰相,征討東蒼缺你這樣一個軍師。”


    夏平安盯著姬如淵的眼睛,姬如淵盯著夏平安的眼睛。


    昏暗的牢獄內,兩個人目光對視。


    姬如淵不動,皇家之氣側漏,威武非凡。


    夏平安一身囚衣,目光明亮。


    一句話,生死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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