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朝中大臣盧靖做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情,在文武百官麵前參邊將吳夔曾濫殺貧民以衝軍功。


    朝野震驚。


    吳夔在在府中驚的半響沒反應過來。


    盧靖作為禦史,首開一炮,連帶著將夏平安刺殺的事情扯到了吳夔的身上。


    作為禦史的老大,駱文賓幾次示意,盧靖視而不見。


    姬皇淵在台上冷臉看著盧靖。


    他是需要有人參吳夔的折子,但是不能是這種一上來就致人死地的折子,是那種敲打敲打就行的事情。


    盧靖參吳夔,武將自然不願意,破口大罵,朝野上『亂』了一陣,姬皇淵讓軍部調查,揮著衣袖散朝。


    風向突變,吳夔離京之期再次被拖延。


    更主要的是,這一次,針對他的兩個問題都是實際存在的。


    吳夔的內心開始動搖,再也不淡定。


    賈異哪裏依舊沒有動靜,自魏虎死後,他就再沒有找過吳夔。


    眼下,夏平安祭出殺招,吳夔監控在府內,派其他人容易『露』出尾巴。賈異成了唯一一個既不會被懷疑,又能幫忙的人。


    可是,關鍵時刻,賈異消失了。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杜月晟微微搖頭。


    “我真沒想到,你能說服呂盛琰幫你對付吳夔。”


    夏平安笑道:“運氣好而已。”


    杜月晟笑道:“真希望人人都有你的運氣。”


    夏平安笑而不語。他給了呂盛琰說了對付吳夔的利害,也給呂盛琰了一個一次致吳夔死地的機會,呂盛琰自然會動心。而且他相信,他給文孝直說的話,呂盛琰肯定核實過,那麽一旦核實,再想想夏平安將如此隱蔽的殺招顯『露』給他,那基本說明,夏平安是帶著誠心過來談事情的。那麽,針對呂家的謠言就不是夏平安放的,這讓呂盛琰更加堅定對付吳夔。


    利害、大勢、人心,一切的一切,夏平安都給呂盛琰和呂家想好了,呂盛琰不動心是假的。


    京城再次開始紛紛擾擾。


    吳夔被參,很多武將開始想到姬如淵。在三個王爺裏麵,隻有姬如淵最體恤軍人,他府上不少衛士都是老兵。


    一時間,京城內各種力量在暗地裏較勁。


    夏平安和杜月晟還在客棧居住,夏平安抽空去山裏看了看刀疤。


    在北鶴和布小英的照料下,刀疤傷勢好轉,但是要說跑動,還差點。


    夏平安離開時,將布小英帶著一起離開了。


    迴到客棧的時候,杜月晟正一臉失態地坐著。


    夏平安過去,擺了擺手,道:“怎麽,魂丟了?”


    杜月晟這才迴過神,打量了幾眼布小英,道:“這位是?”


    布小英客氣施禮。


    夏平安笑道:“無需的,他是杜月白的哥哥。”


    “杜大哥好。”


    杜月晟點頭,看向夏平安道:“晌午有人過來找你?”


    夏平安想了想,道:“知道了。”


    杜月晟好奇道:“你不問是誰嗎?”


    夏平安笑道:“眼下能在京城過來找我又讓你這幅模樣的,我大概能猜得到。”


    杜月晟一臉不爽,道:“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真沒意思。”


    夏平安道:“不要想了,南宮家俊傑都不在她眼裏的。”


    杜月晟更加喪氣,覺得夏平安更加討厭了,轉身上樓去了房間。


    布小英被安排在夏平安的旁邊,不一會兒有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然後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跨步上了樓梯。


    夏平安開門,駱紅英直視著夏平安。


    夏平安敞開門,道:“駱姑娘再多的怒氣,也得聽我把話說完吧。”


    駱紅英沉聲道:“說!”


    夏平安看著駱紅英,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駱紅英一怔,眼裏『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來。


    夏平安道:“若不是有非這樣做的原因,我何必和一個將軍較勁,這與我有和好處?”


    駱紅英邁步走進屋子,找了一把椅子徑直坐下。


    “你知道嗎,東蒼國在邊界發動了侵襲,兩千一百多士卒死了。”


    夏平安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很很重。


    “每年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駱紅英道:“這兩千多人都是吳夔的部下。”


    夏平安道:“我很痛心。”


    駱紅英道:“你這麽聰明,為何會不明白?”


    夏平安抬眼,看著駱紅英,道:“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也會選擇保吳夔,但是,這次,不行。”


    駱紅英道:“你確信能扳倒吳夔。”


    夏平安道:“總是要盡力一試的。”


    駱紅英不解。


    夏平安道:“因為曾經有個女孩,在我麵前,驚嚇的半夜睡不著覺,嚇得瑟瑟發抖,曾經有一個女孩半夜裏做噩夢,驚悚不安…”


    駱紅英抬頭,看向夏平安。


    夏平安看向門口的布小英。


    “我來說吧。”


    布小英走進來,給駱紅英施禮,然後將那段過往再次提起。


    駱紅英看著臉『色』慘白的布小英,想要勸她放下之類的話在嘴邊卻不了口。


    夏平安道:“我知道,你們為難,但是這件事沒有人提,一切都好說。可是,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那麽,你們想過沒有,一旦有人利用這件事威『逼』權力更大的吳夔,你覺得那時候的危害大,還是現在的危害大?都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是你想過沒有,一旦你們這次包庇吳夔濫殺平民充軍功的行為,是不是等同告訴許多自以為能成將才的人,可以通過這個途徑達到升官的目的。那麽,長此以往,民心不在,民心不在,千軍不易得,就算有良將,也無力扭轉乾坤。”


    駱紅英看向夏平安。夏平安的一番話,讓她覺得自己先前的考量錯了。


    夏平安低聲道:“更主要的,吳夔不值得你們保他。”


    駱紅英不自覺地問:“為何?”


    她原本是個十分穩重的女子,遇事不慌不忙,常常有自己的思慮。可是等夏平安說出這句話時,竟然忍不住地詢問起來。


    這是少有的。


    駱紅英覺得自己失態了,而且這種失態是每次遇到夏平安才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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