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朱紅『色』的大門被撞開。


    門口的兩個小廝跑出來,大喝道:“何人敢在…”


    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


    因為來人正是那日夜闖王府的小子。那夜王爺都沒說什麽,他們自然不敢『亂』說。更何況,府內傳言,這小子與王爺關係匪淺。


    一人留下,一人急急地跑進府裏稟報。


    姬無疑冷聲道:“姬如淵,你給出來。”


    片刻那小廝就跑了迴來。


    “姬公子,王爺有請。”


    姬無疑怒氣衝衝,大步流星走進府門。


    夏平安追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急忙跟了進去。


    兩人並肩走進去,平王姬如淵已在大堂等候他們。


    平王看到夏平安的時候,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他得到的稟告中,沒有夏平安,怎麽轉眼就多了這麽一個人。而且姬無疑每次出現,夏平安都跟在身邊,他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鑒於夏平安的風評之差,行為之惡劣,姬如淵心中的疑『惑』更濃。


    “姬如淵,你個卑鄙小人,敢作敢當,何必找人遮遮掩掩。”


    姬如淵看著姬無疑。姬無疑臉『色』冰冷,怒氣騰騰。


    姬如淵道:“魏虎如何說?”


    姬無疑冷聲道:“他如何說,你不是應該一清二楚嗎,還多次一問!”


    姬如淵皺眉。


    夏平安道:“魏虎承認折家的命案是他所為,但他不肯說出幕後之人。”


    姬如淵沉聲道:“當真是他所為?”


    夏平安點頭。


    姬如淵豁然起身,道:“隨本王去看看,本王倒要問他,為何要殺折家人。”


    姬無疑冷聲道:“隻怕你去了,他更不會說了,何必惺惺作態!”


    夏平安扯了一下姬無疑的衣襟,道:“平王去了也好,說不得魏虎念平王的恩義,會說出來。”


    姬無疑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


    平王帶著賈異等五個隨從,直奔大牢。


    大牢內,魏虎已經轉醒,見到平王,也是一驚。


    “魏虎!”


    魏虎注視著平王,眼中的桀驁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種恭敬和尊重。


    “說,指使你的是何人?”


    魏虎猶豫了片刻,眼皮低垂,道:“無人指使,是小人自己做主的。”


    姬如淵看著魏虎,眼『露』悲哀,痛聲道:“為何要殺折飛鵬?”


    魏虎沉聲道:“我不想因這件事,在朝堂上出現對王爺不利的言論,更何況,當時正是…所以小人就擅自做主了。”


    姬如淵知道當時是什麽情形,他的父親漸老,身子漸差,正是遴選皇位繼承人的時候。


    “你…糊塗啊…”


    魏虎垂頭,愧聲道:“王爺對屬下之恩,屬下白死也不能迴報,隻是想著為王爺做一點事情,不曾想…是屬下無能。”


    姬無疑氣的咬牙,說不出半句話來。


    夏平安看著魏虎,眉頭挑了挑。


    “那你在公堂上為何不說,你的毒『藥』又是從哪裏來的?”


    魏虎看了一眼夏平安,『露』出一絲苦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人確實我自己殺的,但是我卻不能說出毒『藥』是誰給我的,反正都是一死,沒必要再牽連無關的人。”


    夏平安大概知道,魏虎的毒『藥』是另外一個人給的,這個人起初是不願意給他的,是魏虎央求那個人才得來的毒『藥』。魏虎現在不說,也是為了保護這個人。


    這樣想來,魏虎倒算的上一個好漢。夏平安沒有同情他,也不可能同情他。


    但是,夏平安對給魏虎毒『藥』的人更加疑『惑』了。若是一般人,魏虎大可不必如此。所以給魏虎毒『藥』的人,絕對是魏虎熟悉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王府的人。


    夏平安如此想著,嘴上卻道:“不錯,算得上好漢。”隨即轉向姬無疑,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按照時間推算,魏虎殺你親人時,確實是一個特殊的時期。”


    姬無疑長槍一抖,唿地刺向魏虎。


    魏虎跪在地上動都不動,準備受死。


    旁邊的平王伸手,一把拉住姬無疑的長槍。


    姬無疑怔了怔,雙手用力,準備掙脫姬如淵的手,刺向魏虎。


    姬如淵一翻手,槍頭調轉。


    噗!


    姬無疑稍微一愣。


    旁邊賈異等人也愣住了。


    “王爺!”


    姬如淵擺手,身子向前走了一步,長槍瞬間刺穿了肩骨。


    夏平安錯愕瞬間就明白姬如淵的意思了。


    “你想要殺他,這一槍夠不夠!”


    跪在地上的魏虎,哭聲道:“王爺,你沒有必要為小人如此…”


    姬如淵扭頭看向魏虎,道:“若不是你當初故意留她們母子的『性』命,她們焉能活到如今。”


    姬無疑抬眼,滿臉不可思議。


    姬如淵看著姬無疑,道:“若不解恨,殺了本王。”


    姬如淵昂首挺胸,完全放棄抵抗和防備,眼神鄭重地看著姬無疑。


    姬無疑雙手攥緊長槍,發了幾次力,卻沒有向前刺出一分。


    夏平安過去,拉著姬無疑的手腕,道:“做不到就不要勉強自己。事情清楚了,也就夠了,至少比你想的要好一點。”


    姬無疑的手臂繃的筆直,卻不鬆手。


    姬如淵不動,鮮血染紅半個肩膀。


    兩人眼神對視,目光複雜。


    “走吧。”


    姬無疑猛地撤槍,轉身,逃一般的離開大牢。


    夏平安抱拳離開。


    姬如淵看著魏虎,良久後歎了一口氣,道:“終究是本王辜負了你們。”


    魏虎搖頭。


    賈異道:“我等心甘情願跟著王爺的。”


    姬如淵轉身離開,道:“賈異,給魏虎一些好酒好菜。”


    賈異點頭,姬如淵轉身走出大牢。


    “屬下,下輩子再追隨您。”


    魏虎砰砰地磕了三個頭,抬起頭,淚眼婆娑。


    姬如淵臉『色』沉重,心情更加沉重。


    ……


    不久後,魏虎的牢獄內擺滿了好酒好菜。


    送酒菜的是平王府的一個仆役。


    魏虎吃得開懷,喝的開懷。


    第二日,魏虎死於牢內。那場麵極其的血腥,他是割斷了自己的手腕和脖子而死的,血流了一地,臉上卻帶著笑。


    文孝直借此將事情一筆帶過。


    人都死了,能怎麽樣。


    但是坊間的傳聞卻越來越多。


    魏虎為主而死,平王的名聲沒有受損,反而高漲起來。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讓人做出“士為知己者死”這種事情來的,能做出的,那絕對是恩義比天高比地厚。


    夏平安聽到這傳聞的時候,微微搖頭。


    因為,魏虎所有的一切都說的過去,平王哪裏也能說的過去。


    但是,唯一說不過去的就是,在押魏虎迴來時,為何有人要在路上截殺他。


    如果這個人不是平王,那麽,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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