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微雪薄,一點都不激烈,也不能讓人產生壯懷激烈的豪情。


    但是,在小院中,慘烈的事情正在上演。


    陸觀和伍刹決心擊殺柳若白。


    柳若白並沒有逃,而是起身迎了上去。


    “北雁南飛。”


    陸觀的身子在雪中再次分化,成了一道一道的虛影,同時在前方給伍刹騰出足夠的空間。


    伍刹心領神會,長劍筆直,刺破風雪。


    “秉一,何終!”


    秉持一而到終,這是人生很高的境界,也是武道中很高的追求。


    伍刹的劍招就是這樣一招,筆直的刺過去,沒有任何的虛招,曲折,往複。


    這一招,就是一招,像他的人一樣,筆直的刺向柳若白。


    這一招很平淡,但是在刺破風雪的時候,風雪都向四周反彈迴去,像是害怕一般。


    劍聲低鳴,似在遙不可及的地方迴響。


    柳若白見狀,身子向後急退,退的極快。


    但是,伍刹的劍更快,明明是一招疾刺,步法也不見加快,但是就是快了許多。


    柳若白再次被『逼』的到了牆角,然後腳步後踏,延著牆壁橫著退了上去。


    伍刹的劍招到了。


    這一招叫秉一,自然沒有迴旋,不到盡頭誓不罷休。


    劍直直地刺進了牆裏,牆壁如豆腐一般,輕輕鬆鬆地被刺穿。


    柳若白卻感受到了腳下牆壁發生的變化,腳步一蹬,身子向前方翻飛而去。


    但是,他沒有想到,陸觀就在這個空隙在等他。


    “斬!”


    陸觀的身影猛然字半空中出現,一刀斬向柳若白。


    柳若白身在半空,雙掌向上一舉,將斬來的刀刃夾住。


    “去!”


    陸觀一用力,柳若白在半空失去支撐,砰地掉在雪地裏,砸的地上積雪『亂』飛。


    咳咳…


    柳若白連咳兩聲。


    半空中,陸觀身影一轉,長刀急刺柳若白。


    在這瞬息之間,伍刹的劍在牆壁上停了下來。


    伍刹抽出劍,腦門上有一層微微的汗。


    牆角卻隨著寒風崩塌。


    其實不是崩塌,而是變成了粉末狀,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這一招是極費心裏和五氣的,需要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劍尖上。


    在往前走的劍尖上,看似不動,其實在極快的顫動,一旦對方抵擋或者反擊,會被瞬間絞的粉碎。


    但是,這足夠了。


    柳若白不敢硬接這一招,隻能躲閃,而他的躲閃就會成為陸觀攻擊的目標。


    一切都如算計中那樣。


    陸觀一招得勢,急刺在地麵上的柳若白。


    噗!


    這是長刀刺破衣服和身體時的響聲。


    陸觀和柳若白身前風雪陡『亂』,淩『亂』的繞著兩人翻飛。


    一柄長刀帶著鮮紅的血穿過柳若白的身體。


    伍刹扭頭,眯眼。


    陸觀皺眉。


    柳若白嘴角動了動,然後身體動了。


    柳若白的身體動的極快,根本不像是受傷的,根本不像是要死的人。


    砰砰…


    如有鼓槌敲打在一麵小鼓上發出的聲音。


    陸觀的身子在退,柳若白的身子在前行。


    伍刹愣了愣,長劍疾刺柳若白。


    柳若白毫無所覺,手指彎曲,骨節極快地點在陸觀的胸口。


    劍光到來。


    柳若白突然伸出腳將陸觀一勾,陸觀身子傾斜,柳若白雙手在陸觀胸前輕輕一扯,兩人站立的位置就換了。


    伍刹的劍光陡然停住,柳若白手掌啪啪啪地拍在陸觀的胸口。


    “去!”


    最後一掌,陸觀被擊的倒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伍刹的胸前,才站住。


    但是此時的陸觀,顯然已經重傷,眼睛有些『迷』惘,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來。


    柳若白將穿過腹部的長刀慢慢拔出來,昂首看著陸觀和伍刹。


    “原本,我不想再與你們交手的,何苦要『逼』我。”


    陸觀咳嗽兩聲,帶著血沫子,灑在雪地上,十分的顯眼。


    “我在做南坊主事人之前,也在生死線上『摸』爬滾打,我也拚過命。在我做了主事人之後,尤其是散千金死了之後,我把你們每個人都當做假想敵進行過戰鬥,那時候,我就想過,若是我失去化氣境的修為,會如何。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何能當一坊的主事人了吧。”


    陸觀知道了,可是已經有些遲了。


    柳若白這樣的人,他的修為他的戰鬥確實不能說最強,但是他會根據對方的預想,布置一個陷阱,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獲益。


    這不是比試,而是生死搏殺的智慧。這需要武力和智力達到一定的協調統一。


    柳若白具備這樣的素質。


    “你呢?帶著他離開,還是繼續與我死拚。”


    伍刹看著陸觀,輕輕地將陸觀放在雪地上,冷聲道:“我接到的命令是殺死你。”


    柳若白歎息。


    “我最怕你這樣的人,說你們愚蠢吧,你們比任何都知道事情的利害,但是你們常常選擇一種愚蠢的做法。”


    伍刹道:“我這人,不聰明,所以我不動腦子,隻動手。”


    長劍飛舞,身影直撲柳若白。


    柳若白反手拿著長刀,迎了上去。


    二對一,他需要用局部的犧牲來換取贏的機會。他熟悉陸觀,就像陸觀曾經熟悉他一樣,所以他選擇第一個廢除的目標就是陸觀。


    現在是他和伍刹的決鬥。


    對於伍刹,他並不了解。但是這種人說好了解,真的很好了解,直白地立在哪裏;說不好了解,那是因為這種人一旦發起瘋來,會一根筋走到底。這種人的潛能,真的無法限量。


    長劍與長刀交錯,在夜裏燦出火花,一閃而逝。


    兩道人影在雪中交錯,分開。


    柳若白知道,長久的對戰與他不利,可是伍刹並沒有比他好在哪裏。


    先前他給造成的內傷,現在足以影響他的運氣和筋脈,之後他使出那麽費精力的一招,加重了他的傷勢。


    “伍刹,放棄吧。”


    伍刹抹去嘴角的血,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開始發紫。


    “在我血流幹之前,你先筋脈寸斷而死的。”


    伍刹不答話,舉起了長劍,掐了一個常見的起手式。


    “血途,歸人!”


    劍式一變,風驚,雪『亂』。


    柳若白知道伍刹這是要與他拚命了。


    這樣,他也隻能拚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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