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安擺了如此大的一個陣仗,費了那麽大的心力,卻沒寫一個字,這算什麽啊。


    可是,南宮玉的臉『色』為何會紅潤,眼睛為何會如此明亮。


    旁邊那個女子,為何會如此驚訝。


    夏侯卿見南宮玉這幅表情,就知道夏平安肯定寫了不得的字,可是他看不到啊。


    “南宮,字在哪裏?”


    南宮玉道:“字在畫裏。”


    “畫裏?沒有啊。”


    南宮玉轉向布小英,道:“險些忘了你在這裏,你與他們說吧。”


    布小英臉一紅,道:“古人雲:字畫同源。以前隻是耳聞,今日才得見也。”


    夏侯卿和其他人一樣,想要看夏平安的字,不想聽這些道理。


    “你說,他寫的字在哪裏?”


    布小英伸手準備指,南宮玉攔住道:“你修為太低,還是我來吧。”


    南宮玉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道:“夏平安隻寫了一字,起筆在巍峨高山,停筆在涓涓流水,此字是…”


    南宮玉手在畫上一指,眾人延著他的手指前行,有的人隻看了起頭的兩筆,便感覺一股肅殺之氣贏麵撲來,刺的眼睛流淚,有的人看了三筆,就感覺胸口出如被利刃臨身,心膽具痛,捂著胸口退開。


    布小英看著,看著,眼睛竟溢出鮮血來。


    南宮玉一揮手,長袖擋在布小英的眼前。


    “莫要逞強。”


    布小英這才迴過神,急忙躲在一邊,盤腿坐下運氣。


    其他人紛紛效仿。


    夏侯卿,刀疤等人修為好,饒是如此,看完夏平安這字,背後出了一層汗。


    “絕…是絕字!”


    南宮玉笑道:“正是一個絕字,這字可好?”


    沒有人敢說不好。


    一個字,將南宮玉的畫概括了,更將他這個字也概括了,更主要的是,延著夏平安的行筆看南宮玉的畫,真的是山絕,水絕。原本南宮玉的畫隻有雄壯氣勢,萬鈞之力,但是經夏平安一字串聯,山多了險峻,水多了柔和,整個山水畫保留了原來的氣勢,卻留了幾分情。


    更神奇的是,這一字,單看卻如衛無音彈的《踏馬破三關》一般,肅殺之氣濃重,暗藏刀光劍影。


    更絕的是,這一字藏在山水中,以山起筆,以水收尾,陽剛之美和陰柔之美,完美貼合。


    南宮玉笑了,笑的很開心。


    天下沒有比絕字更能概括他這幅畫的了。


    凡作名畫者,必要直上九霄的雅興,凡做大字者,必有吞天之誌不得伸。


    一幅畫,融合兩種極致。


    此生,恐難再有這樣的佳作了。


    想到次處,南宮玉想到了這幅畫也應該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這,也叫絕!


    好一個絕字!


    在這幅畫上,題任何一字都是多餘,唯獨這一字,恰到好處。多一字,山水受累,少一字,山空水滯。


    南宮玉笑著,小心翼翼地將畫卷起來,放在錦盒中。


    “唉,南宮,我再看看。”


    南宮玉搖頭。


    夏侯卿苦笑道:“我還答應老爺子弄一副你的畫迴去呢?”


    南宮玉搖頭道:“此畫不可,其餘皆可。”


    “你書房的《魚荷圖》?”


    “拿去。”


    夏侯卿笑了起來。


    大帳中,衛無音咳嗽幾聲,是真的咳嗽。


    南宮玉這才想到衛無音,笑道:“衛聾子,平日都是章瘋子誑我們酒喝,今日,我們去討迴來。”


    夏侯卿道:“隻這一幅畫。”


    南宮玉笑道:“隻這一個字,章瘋子就得再瘋十年。”說完,對夏平安道:“你可願去?”


    夏平安搖頭。


    他字是寫的不錯,但是真正寫的好,隻有四個字——刀劍雙絕。


    因為,這是他父親的名號。


    今日,這一絕字,也是來自這四字。


    南宮玉笑道:“好,改日再拜會你。”


    說著,跑進大帳,不一會兒,和另一個穿著錦衣的男子上了馬車。夏侯卿趕著馬車,一騎絕塵地往京城趕。


    南宮玉、夏後卿、衛五音三人一走,眾人的眼神都留在夏平安的身上,尤其是那些侍女、丫鬟、像是狼看羊一般。


    這些女子的主人平日裏羨慕南宮玉、衛無音這樣的人,但是,這兩人身價太高,他們未必夠得著。今日夏平安如從天降,樣貌俊俏,舉止又文質彬彬的,瞬間就成了她們可以吃到的肉。


    常夢玉看著杜月白,道:“再不過去,可就被人撕了。”


    杜月白道:“我們隻是有點親戚關係。”


    常夢玉笑道:“是嗎?你不過去,我過去了。”


    常夢玉緊走兩步,杜月白悄悄地跟了上來。


    夏平安發現氣氛不對,心想今日這事弄的有點大,急忙站起來。


    有不少侍女見狀,離著老遠就喊:“夏公子,我們家小姐有請…”


    “我家夫人有請…”


    “我家公子有請…”


    夏平安趕緊逃離。


    夏平安一跑,常夢玉、杜月白、刀疤等人都跟著離開。


    跑了一陣,離聚會的場地遠了,夏平安才停下。


    “嚇死我了。”


    常夢玉笑道:“沒看出來啊,你這麽討那些貴『婦』們喜歡。”


    夏平安撇嘴,道:“怎麽被你一說,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杜月白在邊上道:“才高非智,智者弗顯也。”


    常夢玉笑道:“什麽意思?”


    夏平安笑道:“才能出眾不是智慧,有智慧的人並不顯『露』自己。”


    常夢玉扭頭,爬在喬小小的肩上,假裝哭泣道:“他們兩人,欺負人家沒讀過書啦…”


    常夢玉一搞怪,氣氛又歡快起來。


    幾人談了一陣,見天『色』將晚,準備迴去。


    “夏平安!”


    夏平安抬頭。數十丈外站著一個穿著青『色』寬袍的中年人隨風而來,像是能禦風而走一般。


    雖然隔著數十丈,可說出的話像是在耳邊一般。


    刀疤眼睛眯了眯,道:“化氣境!”


    不見那中年人有任何動作,身子一動,就到了三丈之外的地方。


    “為吾徒償命來!”


    一股磅礴的氣勢直『逼』眾人。


    刀疤將北鶴推給喬小小,道:“快走!我擋著。”


    長刀錚然出鞘,招式正是…


    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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