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地活下去。


    這是一句極好聽的話,也是一種令人無比向往的生活。


    但是,世間誰能真正的做到這樣。生活中你總能碰到各種各樣的麻煩和讓你尷尬的人或者事,如一根根冒出來的刺,想要刺破你極力要保持的優雅。


    可是,夏平安這樣說了,也在試著這樣做了。


    他身在監獄,身邊是雜草,時有惡臭飄來,但他處之泰然地坐著看書,沒有焦躁,沒有嫌棄,還是那樣安靜,優雅。


    優雅不是做做樣子就能表現出來的,而是從身上,骨子裏透『露』出來的一種氣質。


    陳道言看著夏平安,若不是他知道夏平安的底細,第一眼看到夏平安,也以為他是某個大家族出來的子弟,舉手投足間表現不凡。


    想到夏平安說他的母親教他優雅,陳道言內心還是有些許的歡喜,畢竟那是自己的小女兒。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女兒一走二十幾年,連招唿都沒打,就跟一個男人私奔了,他臉上就掛不住。


    此刻,陳道言內心是複雜的。


    “你少說了一種可能,我有第三種方法。”


    夏平安點了點頭,道:“確實有第三種方法能讓我那個夏侯爺表弟在一個月內不離開京都。”


    陳道言道:“但是你卻相信我不會選。”


    夏平安點頭。


    陳道言笑道:“為了陳家的麵子,我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夏平安笑了。


    “你不相信?”


    夏平安道:“相信,畢竟這又不是什麽難事,你去和當今聖上說一聲,把我發的誓言都告訴聖上,他倒是可以寬限一個月的時間的,但是…”


    陳道言故意沒說第三種解決的辦法,就是想要看看夏平安是真的猜到了,還是虛張聲勢。


    很顯然,夏平安知道這第三種方法。


    也就是說,他將陳邀風所能想到的可能都想過了,還是得出陳邀風會在一個月之內離京的推斷。


    “你太自信了。”


    夏平安搖頭,道:“是你太自信了。”


    陳道言皺眉。


    夏平安笑道:“算起來,我應該叫你一聲外公,但我想你是不會承認的,不論如何,我們倆打一個賭,你去找聖上,他若是允你一個月之內不讓陳邀風離京,我出去之後,立刻離京,不礙你們的眼,若是聖上不答應,你幫我辦一件事,如何?”


    陳道言看著夏平安如此篤定,心裏有些意動,他真的不想讓夏平安牽著鼻子走,尤其是一個因為殺人,而待在監獄的人,竟然對外麵很多事情如此自信的掌控,這種感覺很不好。


    “好,我答應你!”


    夏平安道:“我要你辦的事情很簡單,去遙花樓將綠蘿贖出來。”


    陳道言冷聲道:“等你贏了再說。”


    夏平安店點頭,道:“也對,不過我覺得遲與早沒區別的。”


    陳道言摔袖,離開。


    “布贏,告訴陳候,邊境六將中,哪一個將軍最好,免的我那個小侯爺表弟吃苦。”


    布贏翻了個身,坐起來,道:“邊境六將,白勝最好。”


    陳道言胸口血氣翻湧,夏平安這樣的語氣,態度真的激怒他了。


    他相信,夏平安這些習『性』是傳自他的父親,那個拐走自己女兒的男人。


    無知小子!


    “陳候,這是看在我母親麵上送我那小侯爺表弟的禮物。”


    陳道言吐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魯行遠在牢外,見陳道言臉『色』不好,急忙道:“那小子惹您生氣了。”


    陳道言沉著臉不說話。


    “要不要下官替你出出氣?”


    陳道遠冷聲道:“這點度量我還是有的。”


    魯行遠『摸』不準陳道言的心思,試探道:“那這個案件,本官…”意思要不要偏向一方。


    陳道言冷冷看了一眼魯行遠,道:“秉公而斷是你作為府尹的基本『操』守。”


    陳道言趕緊道:“下官知道了。”


    陳道言離開,迴到府中,直接讓人將陳邀風叫了過來。


    “最近在做什麽?”


    陳邀風躬身道:“孫兒在背《上清三言》。”


    “背一段。”


    陳邀風開始背《上清三言》,背到中途,忘了許多,結結巴巴。


    陳道言一揮手,不耐煩地打斷道:“多少天了,還沒記住!”


    “孫兒愚笨。”


    陳道言看著陳邀風,想想夏平安,聽到這句愚笨,怒火更勝。


    “你是夠笨的,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陳邀風不敢發聲,心道:“誰敢耍本侯爺。”


    陳道言沉聲道:“不想承認吧。”


    陳邀風不敢頂撞,隻得搖頭。


    陳道言平了平怒氣,道:“你被散千金擋槍使了,你被夏平安當槍使了,你還被…”


    陳道言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猛然將反省過來,姬皇淵何嚐不需要陳邀風這柄槍。


    難怪夏平安會如此篤定,有的事情趁熱打鐵才好,太冷就不起作用了,再想姬皇淵對他說的那句無人替他分憂,總算徹底明白姬皇淵的意思了。


    “夏平安…”


    “哦,那個小子啊…”


    陳邀風輕蔑地一笑,陳道言見狀,忍不住發火,一揮手,一股強力的威壓,直接將陳邀風壓的跪在地上。


    “你還有心思取笑人家?”


    陳邀風跪在地上,身上被壓的渾身難受,道:“爺爺,我…錯了。”


    “錯在何處?”


    陳邀風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如何說不的出來。


    陳道言終究舍不得對陳邀風下重手,手鬆了鬆,道:“記住,你以後少招惹,也不要找夏平安的麻煩。”


    陳邀風急忙應下,陳道言歎息。自己這個孫子與夏平安比起來,簡直是天與地的區別,再不好好曆練曆練,陳家到了他的手上,沒落恐怕是遲早的事情,當年封侯十六姓中,又要少一人了。


    陳道言知道陳邀風未必咽的下邀花樓這口氣,坦言道:“他是你小姑的兒子,你若動他,我決不輕饒你!”


    陳邀風震驚了,怎麽就突然冒出他小姑的兒子了,不過既然是這樣關係,那就便宜那個小子了。


    “對了,讓黑衣去邀花樓將那個叫綠蘿的女子贖迴來吧。”


    陳邀風一怔,半響沒說話,他『摸』不準陳道言的心思。


    陳道言此時心裏說不出的怒意,沉聲道:“快去!”


    陳邀風要退下去,陳道言道:“告訴那個女子,就說是替布贏贖的人。”


    陳邀風愣了愣,有些不解。


    “女子有用,快去!”


    陳邀風出去,陳道言默坐了半響,笑了。


    外孫啊,你也有糊塗的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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