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月第三起爆炸案,傷亡過百人,也是本月最大規模的一次……爆炸原因警方正在調查中,不排除人為的可能……”


    電視上,大規模的爆炸現場好像那些外國大片上演的一樣,濃濃的黑煙,壓得幾乎看不到人的影子。等到煙霧散去,一片斷瓦殘垣,還有被壓在其下等待救援的人們,黑紅色上都籠了一層白色粉末,像是下了雪一樣。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何靖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他這是在向我們示威!”


    所有關於華宮的調查都終結於“線索不足”上,而現在,把“線索”二字換為“證據”,同樣毫無違和感。也算是老對手了,何靖對華宮的了解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少,他能夠看得出來這是華宮做的,但,他並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一點,同樣,他也沒有繼續追查下去的線索。


    他當然知道星輝夜總會的陳長青有問題——誰都知道那小子有問題,可,沒有證據,那就什麽都做不了,何況,星輝娛樂也是個有背景的大公司,不是輕易能夠掀動的,所以,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


    想到這裏,雙眼愈發通紅,多少次了,每次遇到華宮都會這樣铩羽,而這一次,或許是那位陳長青性子極端的緣故,竟是比以前那些姓陳的還會折騰人,拿人命不當迴事的態度真是把何靖給惹毛了。


    “當當”敲門聲帶著些猶豫,輕輕響了起來。


    “進來。”


    隨著何靖聲音落地,門打開,劉銘宇拿著一份文件過來,何靖揉了揉眉心,隨手接過來,“這是什麽?”


    擠壓眉心的時候,視力並不是很清楚,他沒有第一時間看清楚紙上的字跡,直到……“於遠柏死了我的影子是食神全文閱讀!”


    何靖驚訝出聲。


    “是。”劉銘宇點點頭,詳細說起了事情經過,“一開始他的父母並沒有在意,於遠柏喜歡運動,經常在外麵玩兒,有的時候晚了就直接在朋友家睡了,所以一天一夜沒見人影也沒有及時報警,直到手機總是沒人接,這才覺得不對,問了一圈兒找不到人這才報了警,那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說到這裏,劉銘宇暗自咋舌,作為父母的這麽粗心也是少有,不過,於遠柏那麽大了,都成年了,也不需要家人太擔心,一個大男孩兒總不會被拐了去,誰想到……


    “……已經在他們家附近公園的小樹林裏發現了屍體,不過——沒有頭。”劉銘宇是見過那具屍體的,因為天氣熱,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腐壞,好在現代的技術總不是假的,判斷出是誰還是容易的,但,問題就在這裏,頭呢?誰殺了人還要拿走頭呢?


    先不說頭的切割不易,一般的刀子割得斷咽喉,不一定能夠痛快切開頸骨,而那一刀卻十分犀利,分明是一刀切出來的,幹淨利落,被法醫譽為“使刀的行家”。


    即便如此,殺人埋屍已經是毀屍滅跡的好方法了,又何必非要帶走一個頭呢?有什麽用處呢?


    最囂張的莫過於直接在公園處理此事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樣做到的,竟是沒讓死者出血太多,掩埋得又好,直到第三天有了些微異味兒吸引了小區附近的寵物狗,這才暴露出屍體來。


    這樣的手段不得不說一句老道了,正是因為老道,也就無從猜測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這些,文件中都有說明,劉銘宇就沒再多說,何靖安靜地看著,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怒氣,眼睛不停地轉著,在思考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郝伯倫那裏怎樣?”何靖突然問起了這位。


    說起來這個郝伯倫隻是何靖偶然想起的一步閑棋,未必用得上,但安放好了,一旦用得著就不用費力找了。


    出於這樣的目的,他們仔細篩選了一下才挑出了於遠柏這個可以算作編外人員的接觸點,而於遠柏到底還是個沒入大學的,年輕熱血,一力應承下來了,之前也做得不錯,在此之前,何靖還想過,以後可以酌情吸納一下……


    “郝伯倫那裏沒什麽動靜,他之前去找了陳長青一次,現在跟著王凱,沒什麽具體的工作,應該還在考察階段。”


    因為跟華宮的衝突,對方的報複性殺戮,隊裏的成員所剩不多,還沒有什麽生麵孔,哪怕為了他們自身安全的考量,也不好都送到華宮這個絞肉場上,所以,暫時沒有什麽頂用的人手能夠使喚。


    想到這裏,劉銘宇猛然想起了何澤瑞來著,那小子有技術有能力,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唯一不好的或許是顏值過高,太吸引注意力了。


    幾乎是同時,何靖也想到了何澤瑞,對這個青年他的印象更為深刻,光是何澤瑞掌握的賭術這種專業技術就已經讓他們求才若渴了,更不用說其他。


    “何澤瑞的消息,還是沒有嗎?”


    何澤瑞這小子有才有貌有頭腦,不知道怎麽跑的,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消息,何靖對國內的情報網還是很自信的,所以認為那小子大約是躲到了國外,倒也不是很可惜,除非他一輩子不迴來,否則,早晚都能找到。


    提起“何澤瑞”,劉銘宇失笑:“他也沒跑遠,就在旁邊兒的*國,估計是翻山過去了,也藏了一段時間,自稱雲澤,說是學畫畫的學生,在那邊兒山裏很是憋了一段時間,現在,大約也該出來了吧。——頂著那樣一張臉,不要說大隱隱於市了,想要隱於野,除非一輩子見不到人了。”


    掏出手機隨便劃了兩下,點出一張微博讓何靖看:今天在山上遇到一個很漂亮的年輕人,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媚姝!


    隨之有一張手機照片,因為是偷拍的緣故並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看出照片上年輕人的側臉的確很好看。


    往上翻,又是一張照片,這一迴是正臉,但那個年輕人顯然沒注意到這邊兒有人偷拍,似乎正在跟人說話,臉上掛著微笑,不得不說,是真的很好看,一笑若春山。


    再往上翻,這位博主的微博幾乎都成了一個人的照片展覽,各種不同著裝不同角度的年輕人照片躍然其上,同時還有博主的各種宣言,什麽“今天又碰到了!”“求嫁!”“男神,我要給你生猴子!”“還是我的男神最美,什麽*國小鮮肉,弱爆了!”“男神在吃蘋果啊!”……


    一天天下來,幾乎是某個人的生活狀態記錄,恐怕狗仔隊都達不到這種程度,雖然沒什麽爆料,但這天天不間斷地下來,某人的行蹤就公之於眾了。


    何靖看著也是一笑,他倒是真沒想到用這一招逮人,說起來也是挺方便的。


    “他現在改了名字叫雲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何靖早就不糾結何澤瑞或者說雲澤的名字到底是什麽了,反正人是這個人就沒錯了,“畫得還不錯嘛!”


    看到一幅年輕人畫畫的照片,正在做最後修飾的畫作看起來便很精美。


    “他倒真是幹一行愛一行,音樂教得好,畫畫也不錯,這種偽裝身份的本領都像是本能了,若不是那一張臉實在很難假冒,恐怕我都會以為是不一樣的人了。”


    藝術可不是那麽好學的,但凡哪一方麵十分專精的人,其他方麵,或許會觸類旁通,但很難達到專精的程度,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天賦的技能點也未必那麽平均。


    “也不知道他還會什麽,這麽多才多藝。”何靖愛才心起,曾經他的隊員中也是有那麽幾個“百變”的,扮什麽像什麽,彈個吉他,畫個畫,都能來上一點兒,水平好壞不說,起碼架子有了,但……


    一想到那些隱藏得不錯的隊員都已經喪命,何靖又是一陣心疼,這樣的人才哪裏是那麽好培養的,一下子損失那麽多,這些年他都沒補上來。


    “看著是不錯,等他迴來,咱們吸納他進來?”劉銘宇試探著問,他心裏頭並不太喜歡何澤瑞這樣的人,太難掌控了,也太不清楚根底了。


    何靖情緒已經低落下去,沒什麽心思想這些沒影的事兒,說:“再看吧。咱們願意,他還不一定願意呐,這小子,太滑了。”


    看著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呢,主心骨正著呐,輕易碰不到,所以,還是要再看看,總不能夠弄一個隱患迴來,但……


    “燈下黑是最好的隱藏方法,等他迴來,可以在他身邊安插一個人,不需要他做什麽,隻要他足夠耀眼,遮住咱們的人就好。”何靖沉吟著說。


    “需要讓他知道嗎?”劉銘宇並不想和何澤瑞打交道了。


    何靖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意,搖頭說:“不用,他什麽都不知道才好。”


    才華好不意味著演技好,萬一露陷,他就憑那一張臉也能得人幾分手軟,他們的人就不一定了。還是謹慎一些好。


    劉銘宇也沒多說,又問了一下郝伯倫的事情,是不是要派人接上他的這條線,先接觸一下。


    “不用。還不知道這個陳長青是什麽樣的手段,先等等看。種子已經種下去了,剩下的事情不要著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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