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我迴來了。”


    男子的嗓音微帶沙啞,這是一種很性感的聲音,好像聽著就會讓人的耳朵懷孕,那種全身酥麻的感覺仿似微弱電流帶來的刺激,而他的麵容,隨著房門的開啟,十分英俊的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身西裝革履,好像是才下班迴家的白領。


    “珊珊?”


    客廳的桌上還擺放著一碟猶帶餘溫的菜,房間裏卻沒有人,邊走邊脫掉西裝領帶的男子先去了房間,沒有人,整潔的床和滿室的陽光都讓人倍感溫馨,床頭櫃上的布藝相框空了,可是男子沒有留意,一眼掃過就走去了廚房。


    廚房很小,這樣兩室兩廳的房子,在以前都是男子不會一顧的,而現在,卻對他有了不同的意義,這裏才是家,而不是那個總是沒有人氣的大別墅。


    往常倍感嫌棄的廚房此時一眼可盡,案板上還有切好的菜,水池的龍頭上還有些水滴未擦,鍋裏倒著油,顯然是剛要炒菜的樣子,可是,人呢?


    會不會是買調料去了?雖然覺得自家一向嫻淑的女友絕對不會有這樣馬虎的事情發生,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可能真的是突然覺得缺了什麽才出門的吧。


    沒有怎麽在意的男子迴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絨麵的盒子打開,裏麵一顆熠熠生輝的鑽石戒指格外奪目,這款式是他特意定做的,他當時隻是為以後的水到渠成做個準備,可是在拿到之後,他卻也動心了,這枚戒指所意味著的新生活讓他充滿了期待。


    誰也不是天生愛漂泊的,便是他這樣的花花公子,也願意為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定下來,這樣的事情若是讓自己的那一幫損友知道,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吧,可是,他是真的陷入了這種家的溫暖之中,有這樣一個妻子,一輩子,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那些混蛋才不會懂得這是怎樣的幸福哪。


    心裏頭默默開心著,盯著鑽石戒指看了好久,心裏頭盤旋的除了對未來的期待,同樣也有對未來妻子會不會喜歡這種樣式的戒指的忐忑,至於她會不會答應自己的求婚,這不是一定的嗎!


    從最初,她不就是說很喜歡自己嗎?雖然那時候覺得這種女人不過是看中自己有錢才貼上來,但當時也是無聊,便順勢答應下來,送上門的,從來是不玩白不玩,哪怕這次的清秀一些,不是很合他的口味,但大魚大肉吃多了,換成清粥小菜也許別有一番味道?


    抱著這樣的心理開始了她所謂的戀愛,他以為的包養,那時候她堅決不要大房子,要了這套小房子的時候,他還心裏頭罵她矯情,反正是要,大小的區別大嗎?不過是欲擒故縱,表現一下自己的清高罷了。


    這種女人,他也見過,年幼無知的時候也曾以為是心中女神,但在看到女神另投一位好友懷抱被包養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什麽對清純女神的幻想了。


    那之後,他便開始張揚了起來,“女神”一開始不選擇自己,不就是因為覺得好友比自己有錢麽?看到自己有錢,她還不會馬上貼過來?


    事實也正如所料,那一刻,說不上是不是失望透頂,反正也就接受了好友的安慰,重塑了三觀,像他這樣的有錢人,招招手大把的妹子貼上來,要什麽樣的沒有,想要真愛,也行啊,錢給夠了,別說真愛,永恆愛都能找到。


    無所謂第二天是在哪一個女人的身邊醒來,票子給夠了,皆大歡喜,說不定還能再加強一下聯係。


    漸漸地,就有了花花公子的稱號,這種稱號,放到男人身上,一般不是什麽壞事,男人麽,誰能不風流,尤其是年輕的有錢的男人,有資本風流的時候不風流,老了可是想玩都玩不起來了。


    然後……


    “張波,你還記得我嗎?我……”


    她的第一次告白其實不是很成功,因為她並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當時他才輸了一場球,脾氣不是很好,斜著眼來了一句“你哪位?”把她噎得半天說不出下文,明明那麽尷尬了,可還是在他要走的時候拉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生氣之前說:“我是你的高中同學郭珊珊,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我……”


    “郭珊珊?哦……”在她眼中有些期待的時候搖了搖頭,“我怎麽不記得我高中還有一個同學叫郭珊珊啊?”那時候,他滿心都是自己的女神,哪裏顧得上其他的人,自然不記得,何況,他仔細看了看眼前女子的模樣,清秀佳人而已,實在不是自己的菜,他一向喜歡那種美豔動人的。


    她大概很失望,但還是執著的沒有鬆手,現在迴憶起來,她的手指似乎都有些顫抖,卻還是鼓起勇氣說:“難得碰到,我能請你喝一杯麽?”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能夠這麽碰到一位不知真假的高中同學,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張波自然樂意“喝”一杯,大熱天的,也要換些清爽的嘛。


    結果她領他到的地方並不是他以為的酒吧咖啡廳,反倒是附近學校的一個水吧,正是上課的時間,並沒有很多客人的水吧很安靜,這裏所謂的包間也是半遮擋的,擺放著一些假竹子,鬱鬱蔥蔥的,配合著空調的涼風,環境倒也有可取之處。


    “我就在附近的學校當老師。”點了兩杯果汁之後,郭珊珊解釋了這麽一句,然後問,“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麽?”


    後麵的談話很沒有營養,即便是現在,張波依然不能夠全部迴憶起那時候他們說了什麽,反正聊得還算開心,等到後來郭珊珊略帶羞澀地說了喜歡他,希望能夠跟他再聯係的時候,張波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隻不過出於某種惡趣味,他說他隻會包養,如果郭珊珊不同意就算了。


    當時郭珊珊的臉色就白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他冷笑一下,起身就要走,在他看來,所謂的巧遇也不過是預謀的邂逅而已,以為這樣就能夠讓自己登堂入室,也太小看他了。


    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郭珊珊同意了他的要求,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她要求保密“戀愛”的條件了。


    他覺得保密很好,對自己沒有什麽妨礙,反正他也不準備跟她結婚的,她能夠有自知之明把自己隱藏於地下自然是好的。


    然後,同居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出於口味問題,他對她的興致不大,對她自已一個房間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抗議,隻以為是她的某種手段……也許真的是手段吧,就那麽一點點,潛移默化地讓他接受了這個家,用自己的感情溫暖了他,讓他流連於這份溫暖,想要一個永遠。


    在拿到戒指之前,他還是有些不定的,為了一棵樹木放棄森林,雖然他已經在這麽做了,可是真的跟以前的生活告別,他還是不舍得的,轉念又想,也許沒什麽,郭珊珊那麽溫柔,或許不會介意他在外麵玩玩,反正他愛她,會娶她當妻子,其他女人都是不能和她比的。


    “哢”,電飯鍋響了一聲,米飯好了。


    被這一聲打斷了思緒,張波迴過神來看了一下手表,都已經一點半了,往常這個時候早就吃飯了,可是今天,微微皺眉,桌上的那道菜已經涼了,可是那個女人還沒有迴來,怎麽這麽慢?


    合上戒指盒,張波心裏有些不安,潛意識好像已經覺察到什麽不對勁兒,然而他也隻能選擇等待,也是頭一次知道等待一個人迴家,會是這樣一種難熬的滋味。


    這一天,他等到深夜都沒有見到歸家的人,然後,他發現屬於她的衣物照片都沒有了,連她搬進來那天拉過來的行李箱也不見了,冷冰冰的房子仿佛無言的告別,她走了。


    夜色寧靜,從賓館的窗子往外看,目光越過那一片燈火,看向漆黑的夜幕,王平又迴憶起了自己上一次任務的事情,她太大意了。


    她終究還是逃不脫穿越者的高傲,即便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謙虛低調,但其實,還是成了那些武將的旗幟和傀儡,隻可惜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為了不讓事情更加糟糕,王平甘願迴去接受一切處罰,皇帝終究還是不忍心,隻是將她軟禁。


    而就在王平以為那一座院子就是自己的終老的時候,她卻突然得到了係統的指令,再醒來就成了郭珊珊,這一次有些不一樣,她並不是從嬰兒開始,而是在郭珊珊成功求職之後才過來。


    這樣有些好的地方,畢竟不用再當一次嬰兒,卻也有不好的地方,哪怕是與她最初記憶類似的世界,但已經過了四十多年的古代,猛然迴到現代,各種不適還是可想而知的,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得到了郭珊珊的大概記憶,比較容易讓她適應。


    而適應之後的第二天,王平就遇到了任務目標——張波,完全沒有得到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她隻能夠憑借郭珊珊微弱的記憶扯出一個關係,同時扯住任務目標,要知道,在現代她可隻是一個普通人,若是和任務目標失散,隻憑借著一個名字,她應該怎麽找?


    雖然不知道係統是怎樣確定任務目標的,但顯然並不是所有的柳毅都是柳毅,那麽,無論有多少個同名同姓的張波,她要找的也隻會是那一個,所以,即便是有些死皮賴臉,她也迎難而上了。


    她願意去完成任務,哪怕為此付出虛假的感情,因為她已經不知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除了係統給與的任務,還有什麽是切身相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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