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a市的一家超市內。
“您好，請問有會員卡嗎？”
左子慕正麵帶職業性的微笑，衝一名女顧客說道，她正忙著從購物車中將貨物放到櫃台的傳送帶上。
“哦，有。”
女顧客將滑至眼前的一綹長發歸攏至耳後，拉開手包的拉鏈，從裏麵翻出一張藍白相間的卡片。
左子慕接過會員卡，在收銀電腦上輸入卡號。
“小帥哥，看你青青澀澀的樣子，不會還是名高中生吧？”
女顧客笑著彎了彎嘴角，目光落在左子慕那張秀色可餐的臉上。
“哦，我已經高中畢業了。”左子慕撓了撓鼻翼，“呐，這是您的會員卡，請拿好。”
“是來這裏打暑期工，體驗生活的嗎？”
女顧客很感興趣地問道，一邊將卡片收迴包中。
左子慕沒有迴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實際上，他並不是來體驗生活的，而是在踐行賭約。
“618分。”
這是半個月以前，左子慕撥通查分電話之後，話筒那邊傳過來的聲音。
618分，雖然已經高得足以讓人頂禮膜拜了，但跟去年的北大文科錄取分數線相比，還是少了2分。
填報誌願的時候，左子慕決絕的隻填了一個北大。
無論是因為陸小美，還是因為和林滅絕的賭約，左子慕都沒有除北大之外的第二個選項。
不成功便成仁。
接下來就是等待錄取通知書下達的日子，左子慕等啊等，直到陸小美的北大通知書抵達的時候，他依然什麽都沒有等到。
或許是通知書在郵局滯留了，想到這裏，左子慕每天都要騎著自行車往鎮上的郵局跑一次，可是每一次都是沮喪地耷拉著腦袋，從郵局裏悠悠蕩蕩地飄出來。
連續跑了一個星期的郵局之後，他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我…落…榜…了！
左子慕又不死心地跑了趟學校，班主任周謙通過多方查證，最終不得不惋惜地告訴他，北大的確沒有錄取他。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補報其他高校，雖然上不了北大，但像人大、武大、南開之類的名牌大學，以你的分數還是綽綽有餘的。”
周謙拍了拍左子慕的肩膀，給出了中肯的建議。
左子慕輕輕搖了搖頭。
“實在不行就複讀一年，明年肯定能上北大。”
周謙給出了方案b。
左子慕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想怎麽辦？”周謙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
左子慕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這不是左子慕嘛？”
經過宣傳欄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女中音倏然在左子慕的耳畔響起。
不用抬頭就知道，這人正是跟自己打賭的英語老師林滅絕。
“唉，可惜啊，隻差2分，你也是夠倒黴的，北大就這麽跟你失之交臂了！”
左子慕聽出了這聲音中的嘲弄和幸災樂禍。
切，有什麽好得意的！
左子慕把後槽牙被咬得咯吱直響，抬頭瞪了一眼林滅絕，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痛恨的表情。
“嗬嗬，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算話，既然你沒有考上北大，那就隻好踐行你的諾言，去打工咯！嘖嘖嘖，真是可惜啊，其實隻要批卷老師稍微放鬆一點點，你就是北大的一份子了，到時候迴家務農的人可就是我了！”
“打工就打工，我……願賭服輸！”左子慕臉上決絕的表情就像一位決心赴死的戰士。
林滅絕臉上的表情頓了頓，她沒想到左子慕竟然答應得這麽幹脆。
“算了，打賭什麽的，不過是說著玩玩的，你……還是過來複讀吧，以你現在的底子，明年考上北大簡直穩操勝券嘛。”
“……”
左子慕輕咬了下嘴唇，朝校門的方向走去。
“喂，9月份過來複讀，聽到沒有！”
林滅絕衝左子慕的背影大喊了一聲。這孩子，怎麽有種要鑽牛角尖的感覺！
當初跟他立下賭約，不過是想要激發他的潛能，至於能不能上北大，林滅絕其實並沒有看得很認真，反正能上個名牌大學就算是給學校爭光了。
…………
“多少錢？”
女顧客在左子慕眼前晃動的手掌，將他的思緒又拉迴到現實之中。
“哦，不好意思，一共是256元，刷卡還是現金？”
“刷卡。”
女顧客從包中翻出一張金卡，遞到了左子慕的手中。
給女顧客結完賬，左子慕又機械地拿起傳送帶上的物品，放到掃碼槍下掃了起來。
“子慕，真的是你？！”
這聲音……
這不正是那個左子慕魂牽夢縈的聲音嗎？但卻又是現在左子慕最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左子慕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抬眼正對上陸小美那雙充滿驚訝、不安和擔心的大眼睛，低頭，繼續給貨品掃碼。
“你怎麽真的出來打工了？！那個打賭什麽的，不過是林滅絕的激將法，她已經攤牌了，希望你能趕快迴去辦理複讀手續。”
陸小美伸手握住了左子慕的手背。
“我現在正在工作，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左子慕冷漠地甩開陸小美的手，繼續給貨物掃碼。
陸小美輕咬了一下嘴唇，看了眼排在自己身後的顧客，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67元。”左子慕程式化地說道。
陸小美從錢包中掏出一百元遞了過去。
“我等你下班。”
陸小美拎著貨物，在不遠處的一個木椅上坐了下來，擰開一瓶礦泉水，輕輕啜了一口。
一個半小時以後，一名換班的女生過來，笑著衝左子慕說了句什麽，然後遞給他一個小袋子，看起來裏麵裝著的應該是食物。
左子慕這家夥……還真是到哪裏都有關心他的女孩子！！
左子慕笑著衝那女孩擺了擺手，然後朝陸小美這邊走了過來。
“樓上有個肯德基，我們去那裏坐坐吧。”
起身的時候，陸小美有意無意地朝那名女生瞄了一眼，沒想到那名女生也在看她，陸小美很是尷尬地衝她扯了扯嘴角。
肯德基店內的冷氣開得非常足，冷得簡直就像……冰窖一樣。
大概是不想讓顧客在這裏多呆，所以隻好用這種不顯山露水的辦法來驅趕客人。
左子慕給陸小美點了一杯熱咖啡，“喝點熱飲，這裏很容易被凍感冒。”
陸小美手捧咖啡，心裏掠過一絲暖意。
“您好，請問有會員卡嗎？”
左子慕正麵帶職業性的微笑，衝一名女顧客說道，她正忙著從購物車中將貨物放到櫃台的傳送帶上。
“哦，有。”
女顧客將滑至眼前的一綹長發歸攏至耳後，拉開手包的拉鏈，從裏麵翻出一張藍白相間的卡片。
左子慕接過會員卡，在收銀電腦上輸入卡號。
“小帥哥，看你青青澀澀的樣子，不會還是名高中生吧？”
女顧客笑著彎了彎嘴角，目光落在左子慕那張秀色可餐的臉上。
“哦，我已經高中畢業了。”左子慕撓了撓鼻翼，“呐，這是您的會員卡，請拿好。”
“是來這裏打暑期工，體驗生活的嗎？”
女顧客很感興趣地問道，一邊將卡片收迴包中。
左子慕沒有迴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實際上，他並不是來體驗生活的，而是在踐行賭約。
“618分。”
這是半個月以前，左子慕撥通查分電話之後，話筒那邊傳過來的聲音。
618分，雖然已經高得足以讓人頂禮膜拜了，但跟去年的北大文科錄取分數線相比，還是少了2分。
填報誌願的時候，左子慕決絕的隻填了一個北大。
無論是因為陸小美，還是因為和林滅絕的賭約，左子慕都沒有除北大之外的第二個選項。
不成功便成仁。
接下來就是等待錄取通知書下達的日子，左子慕等啊等，直到陸小美的北大通知書抵達的時候，他依然什麽都沒有等到。
或許是通知書在郵局滯留了，想到這裏，左子慕每天都要騎著自行車往鎮上的郵局跑一次，可是每一次都是沮喪地耷拉著腦袋，從郵局裏悠悠蕩蕩地飄出來。
連續跑了一個星期的郵局之後，他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我…落…榜…了！
左子慕又不死心地跑了趟學校，班主任周謙通過多方查證，最終不得不惋惜地告訴他，北大的確沒有錄取他。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補報其他高校，雖然上不了北大，但像人大、武大、南開之類的名牌大學，以你的分數還是綽綽有餘的。”
周謙拍了拍左子慕的肩膀，給出了中肯的建議。
左子慕輕輕搖了搖頭。
“實在不行就複讀一年，明年肯定能上北大。”
周謙給出了方案b。
左子慕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想怎麽辦？”周謙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
左子慕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這不是左子慕嘛？”
經過宣傳欄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女中音倏然在左子慕的耳畔響起。
不用抬頭就知道，這人正是跟自己打賭的英語老師林滅絕。
“唉，可惜啊，隻差2分，你也是夠倒黴的，北大就這麽跟你失之交臂了！”
左子慕聽出了這聲音中的嘲弄和幸災樂禍。
切，有什麽好得意的！
左子慕把後槽牙被咬得咯吱直響，抬頭瞪了一眼林滅絕，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痛恨的表情。
“嗬嗬，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算話，既然你沒有考上北大，那就隻好踐行你的諾言，去打工咯！嘖嘖嘖，真是可惜啊，其實隻要批卷老師稍微放鬆一點點，你就是北大的一份子了，到時候迴家務農的人可就是我了！”
“打工就打工，我……願賭服輸！”左子慕臉上決絕的表情就像一位決心赴死的戰士。
林滅絕臉上的表情頓了頓，她沒想到左子慕竟然答應得這麽幹脆。
“算了，打賭什麽的，不過是說著玩玩的，你……還是過來複讀吧，以你現在的底子，明年考上北大簡直穩操勝券嘛。”
“……”
左子慕輕咬了下嘴唇，朝校門的方向走去。
“喂，9月份過來複讀，聽到沒有！”
林滅絕衝左子慕的背影大喊了一聲。這孩子，怎麽有種要鑽牛角尖的感覺！
當初跟他立下賭約，不過是想要激發他的潛能，至於能不能上北大，林滅絕其實並沒有看得很認真，反正能上個名牌大學就算是給學校爭光了。
…………
“多少錢？”
女顧客在左子慕眼前晃動的手掌，將他的思緒又拉迴到現實之中。
“哦，不好意思，一共是256元，刷卡還是現金？”
“刷卡。”
女顧客從包中翻出一張金卡，遞到了左子慕的手中。
給女顧客結完賬，左子慕又機械地拿起傳送帶上的物品，放到掃碼槍下掃了起來。
“子慕，真的是你？！”
這聲音……
這不正是那個左子慕魂牽夢縈的聲音嗎？但卻又是現在左子慕最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左子慕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抬眼正對上陸小美那雙充滿驚訝、不安和擔心的大眼睛，低頭，繼續給貨品掃碼。
“你怎麽真的出來打工了？！那個打賭什麽的，不過是林滅絕的激將法，她已經攤牌了，希望你能趕快迴去辦理複讀手續。”
陸小美伸手握住了左子慕的手背。
“我現在正在工作，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左子慕冷漠地甩開陸小美的手，繼續給貨物掃碼。
陸小美輕咬了一下嘴唇，看了眼排在自己身後的顧客，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67元。”左子慕程式化地說道。
陸小美從錢包中掏出一百元遞了過去。
“我等你下班。”
陸小美拎著貨物，在不遠處的一個木椅上坐了下來，擰開一瓶礦泉水，輕輕啜了一口。
一個半小時以後，一名換班的女生過來，笑著衝左子慕說了句什麽，然後遞給他一個小袋子，看起來裏麵裝著的應該是食物。
左子慕這家夥……還真是到哪裏都有關心他的女孩子！！
左子慕笑著衝那女孩擺了擺手，然後朝陸小美這邊走了過來。
“樓上有個肯德基，我們去那裏坐坐吧。”
起身的時候，陸小美有意無意地朝那名女生瞄了一眼，沒想到那名女生也在看她，陸小美很是尷尬地衝她扯了扯嘴角。
肯德基店內的冷氣開得非常足，冷得簡直就像……冰窖一樣。
大概是不想讓顧客在這裏多呆，所以隻好用這種不顯山露水的辦法來驅趕客人。
左子慕給陸小美點了一杯熱咖啡，“喝點熱飲，這裏很容易被凍感冒。”
陸小美手捧咖啡，心裏掠過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