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忙碌起來時間就會過得很快。


    李顯這周沒有去古寧村,而是天天往返於州古縣和肅州市。周一的假期花費在了沈繼平和易未闌身上,為了不給錢學軍增加麻煩,隻能在工作之餘推進幫戀人改年齡的事。


    白天他在分公司忙於處理各項工作,下班後便馬不停蹄的拜訪過往的朋友。但很多事並不是努力就能收獲迴報,整整一周時間,最後的希望卻成了泡影。


    對李顯自己以及父輩積累下的人脈來說,幫許言改年齡其實可以辦得到,然而卻會影響到某位故人。這種事不被發現則以,但若要是被敵人抓住小辮子,卻難免成為不可小覷的破綻。


    他和戀人商量之後,還是決定不要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到友人。於是,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堵死。他們隻能等待長輩們返迴後討論那個不得已的辦法——由沈繼平或者其他親密之人代為收養。


    愛人因為自己天真的話而奔波忙碌,每天看著他迴家後挨著枕頭就睡,甚至一向不打唿嚕的他每次在入眠後都會發出陣陣低鼾。這一切都讓許言心疼不已,她能做的僅剩幫愛人多解決些力所能及的事。還有就是加快編織圍巾的進度,她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許言每天都會和賈柔通話,解開心結的姑娘也在努力盡著家庭成員的義務。除了督促月兒學習之外,兩個女孩想進一切辦法勸導夏萍,希望她能來肅州接受檢查治療。


    每次的通話,許言都能感覺到夏萍這個倔老太太更動搖了一分。可這人卻像個獨木支撐的大廈,總是差那麽一點才能轟然倒塌。讓兩個女孩真真哭笑不得。


    10月20日,又到了這周的最後一天。許言在家裏描繪著古寧的星空,可心思重重之下,愣是把一幅好好的點彩派畫成了散光者才能看出名堂的意識流。


    “你這塗得什麽玩意?”


    耳旁響起的聲音把許言嚇了一跳,卻是不知何時進屋的易未闌。離家出走事件之後,兩家就交換了備用鑰匙,以防將來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找不到人。


    看著施施然在家裏溜達的姐妹,許言頗有些無奈:“瓶子好徹底了?”


    易未闌洗好兩個蘋果挨個啃了一口,將稍甜的那個丟給許言才開了口:“我管他好沒好,病死了才省心。”


    “你呀……口嫌體正直。”許言一邊吃蘋果一邊說道:“這兩天是誰忙前忙後的照顧來著?”


    “愛誰誰,反正不是我。”


    “說來聽聽,瓶子是怎麽求你原諒他的?”


    可疑的紅暈倏地出現在了易未闌臉上,讓許言登時睜圓了雙眼:“不是吧?他這麽拚?你就這麽慣著他?”


    “哎哎哎,你敢再齷齪一點不?”易未闌保持了水煮鴨子肉爛嘴不爛的一貫態度:“他就……很誠懇的道歉而已……”


    許言馬上打起了精神:“告訴我告訴我,我也學習一下。萬一李顯也像你一樣……”


    易未闌眨眨眼,對眼前這個把自己說進鬱悶裏的人無奈至極,心中的赧然頓時被擠得幹幹淨淨:“到時候你用身體道歉就行了!繼平這招挺好使的。”


    “……”


    默然不語的人讓易未闌恨不得捶上去。她這才想起姐妹還沒完成變身,至於為什麽不扇自個,卻是都怪這人的外表太具迷惑力:“話說你決定什麽時候去做手術了嗎?”


    許言晃晃腦袋勉強笑道:“明年4月中旬……我想等做完手術再跟他坦白……”


    “明白!了解!我們保證把李顯瞞得死死的!”


    “謝謝……”


    易未闌被冷卻的氛圍弄得慌了手腳,雖然自己這次過來也沒帶好消息,可總比現在讓這人自怨自艾下去強。好像誰說過來著,更大的麻煩總能掩蓋之前的。


    她一咬牙就說出了剛剛得知的消息:“那啥妹子,我那個朋友,就是寫輕小說的那個剛才聯係我了。”


    “他怎麽說的?”


    又有了精神的姐妹讓易未闌鬆了口氣,希望她接下來能承受得住:“嗯……他幫你問過了,圈子裏……暫時不會有人找你合作。”


    雖然許言的表情算不得明快,但卻沒了之前那種深深的茫然和怯懦。她苦笑著有了迴應:“是因為那個節目吧?”


    “誰說不是呢?”易未闌歎了口氣:“宋明睿也太缺德了,追不到你就這樣害人。現在你那個‘沽名釣譽’的莫須有名聲已經傳開了,作者們都不想……被影響到。”


    “我明白,不過事有利弊,也不算全都是壞事。有這段時間的空閑期,剛好可以沉下心來提升水平,我還差得遠呢。”


    易未闌頓感欣慰,這樣堅強的人才是她的好妹子:“讚!我朋友可說了,他對你的畫可是相當滿意。”


    “那必須!”


    “臭美!”


    姐妹倆聊著聊著,州古縣的李顯和古寧村的賈柔、夏萍、月兒陸續迴到了家,小家夥在的地方總是不乏熱鬧。


    夏悅小朋友歡唿一聲在許言懷裏膩歪夠了才歪著腦袋看向了易未闌:“大娘,建國呢?”


    咂摸出話裏意思的易未闌伸手掛了下小家夥鼻頭:“小沒良心的,一見麵就隻知道問建國,怎麽不問問你伯伯?”


    “哎呀大娘,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小家夥知錯能改:“伯伯去哪裏了啊?”


    然而身為別扭代名詞的易未闌卻犯了老毛病:“死了!”


    驚恐登時攀上了小家夥的臉頰:“不可能!他……怎麽……怎麽死的?!”


    “易姐!”


    許言和賈柔責怪般的唿喝異口同聲響起,把易未闌弄了個大紅臉:“月兒不急,大娘逗你呢,你伯伯沒死,他好好的在家呢!”


    惱怒猶自不平的月兒梗著脖子不理這人,易未闌隻能在一家人責怪的目光中開始哄她。隨著她們的對話,這所房子裏的氣氛漸漸熱鬧起來,這個周五也就在歡樂中慢慢度過。


    改年齡的事已經落下了帷幕,李顯也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臨睡覺的時候,他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總會帶來意外的手機鈴聲讓許言心中有些慌亂,她定睛看去,卻發現正在通話的愛人眉眼中一片輕鬆。


    幾句之後,許言就聽出了來電者是誰,輕快的感覺傳導般生在了心間。愛人掛斷電話後她便確定道。


    “是爸媽他們要迴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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