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內,李顯和許言正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沈繼平。還真有一邊承認不久前和他人求過婚,一邊說什麽真心的蠢貨。


    這次京津行,他們訂了套間。用許言的話說就是不能讓沈繼平追求到她的易姐之前再給他占便宜的機會。現在倒好,別說占便宜了。自打他在飯桌上說出了那句給自個寫訃告一般的台詞後,午餐就吃出了參加喪禮的感覺。


    “你們這麽看著我幹嘛?”


    沈繼平雖然察覺出從午飯到現在氣氛詭異,但他還是沒有意識到是因為自己的愚蠢才導致了現在的狀況。沒人迴應他也無所謂,依舊保持著“望妻石”的姿態緊緊盯著門口:“還是肅州涼快,難怪要去換衣服。”


    李顯和許言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在慫恿對方去點破現狀。


    不等他們用目光拚出個勝負,沈繼平就繼續道:“也不知道小闌家離這裏多遠,怎麽這麽久還不過來?”


    “聽說獨樂寺挺不錯的,咱們去看看?”拚輸目光的李顯有了反應。


    沈繼平頭也不迴的應和道:“好啊,等小闌來了咱們去出發。”


    李顯歎口氣,發小還是沒弄懂易未闌那句“你們先休息,我去換件衣服”的真正含義。他給戀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坐在了發小身邊:“瓶子,我假期到下周四,咱們抓緊時間去逛逛行嗎?”


    沈繼平迴頭看看,見發小一本正經,女孩也在應和點頭,便聳聳肩道:“行啊,用不用我安排人接待?對了,你們單位在首都有辦事處,自然有人招唿你,倒是省事了。”


    還不等李顯欣慰點頭,他就樂嗬嗬的開始了補充:“你和小言抓緊去,我一個人等小闌就好。”


    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許言也坐到兩人身邊,從愛人的手中汲取些力量就一臉沉痛打算戳破這個美麗的泡沫:“瓶子,易姐不會……”


    “叮咚!”


    門鈴聲響起,沈繼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門,門外不是易未闌還有誰。他熱情的邀人進屋,貼心的遞上冰涼的飲料這才疑惑的迴應許言:“你剛說小闌不會什麽?”


    也不知換個衣服的功夫這人腦子裏轉了幾個彎,易未闌離去時的低氣壓此刻居然仿若消失,她竟隨著沈繼平的話好奇的看了過來。


    許言尬笑兩聲硬邦邦的往迴兜:“我的意思是易姐不會讓我們久等的,你看,這不就來了嗎?”


    智商已降至負數的沈繼平讚同點頭,不等他開口易未闌就仰著腦袋懟向了想要充當月老的某人:“妹子,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雞崽睡了一宿就要對他負責?”


    李顯咳嗽一聲扭過了臉,這麽硬的話題恕他無能為力。


    “小闌,我想對你負責。”


    “雞崽,我不過是因為你不歧視我這樣的人獎勵你一下而已,你別想多了。”


    話題像驚馬一樣朝不可知之地狂奔而去,沈繼平苦笑著想拉住韁繩:“嗬,不歧視的人多了。不說別人,顯子就沒戴有色眼鏡。”


    所以說不能和智障之人搭話,易未闌撇了一眼他淡淡道:“你這意思是想讓我也獎勵一下那位?”破罐破摔之意濃烈。


    “咳咳,我去一下洗手間。”


    “易姐!”


    “老賊休走,我跟你拚了!”


    掌風襲來,李顯一個側身躲開此擊,反手一拳就轟在了沈繼平那張滿是哀求的臉上。衛生間的門一個開合,地上就獨留下捂眼哀嚎的敗犬。


    “雞崽你沒事吧?”易未闌急急上前攙扶,語氣中掩不住的關切。


    “還嘴硬,也不知道是誰那天打電話說什麽真心,家人,有感覺之類的。”


    “嘟囔什麽呢!沒看他都疼的說不出話了嗎?”易未闌氣氛的扭頭喝一句,卻見許言嘟起嘴吹著發不聲的口哨。


    再一迴頭,就看到了沈繼平黑著一隻眼的咧嘴傻笑。要不是這人今天刻意戴了隱形,估計這會鏡片都嵌進眼窩裏了:“沒事,我和顯子從小打到大的。”


    “是從小被打到大吧!這會還有心吹牛呢?怎麽?說最騷的話,挨最毒的打?這下手也忒黑了。”


    沈繼平感受著眼眶上溫柔的手,直覺得這一刻死也值了:“為了你,我願意。”


    可疑的紅暈出現在手主人的臉上,讓沈繼平美得不行。他心裏自然對發小這反套路之舉讚同萬分,這不是就輕易打破了易未闌的偽裝嗎?


    然而,矗立在衛生間門口的李顯正皺眉沉思,現在出去會不會被捶死?以易未闌的塊兒,他好像、也許、似乎,沒有把握戰而勝之……


    京津的一個個景點留下了兩對男女的足跡,照片上印著他們開懷的笑容。


    自從沈繼平大致訴說了他和江春寧的一天之戀,易未闌雖然沒有進一步的表示,但低氣壓卻是真的消失了。不過當她問為什麽會求婚的時候沈繼平卻無法迴應。


    明明昨天在長輩麵前都能坦然說出他的秘密……但此刻沈繼平卻無法對易未闌直言。他不想讓她誤會,而且更希望她將他當成真正的男人。


    “因為瓶子不希望春寧那麽小就被迫嫁人。”


    這個坎被許言一句半真半假的迴應輕輕揭過,易未闌雖然存疑但也將這個話題暫且放下了。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天色已暗。四人迴到酒店閑聊,說著說著就出現了一個沉沉的唿吸。


    易未闌看了眼熟睡的李顯就低聲調侃道:“你男人中看不中用啊,才逛了半天就這幅德性了?”


    “他的身體還沒恢複。”許言拿來薄毯蓋在愛人身上,說著就講述出他為一位鄉村教師獻血的事。


    易未闌看沈繼平也點頭附和,便輕歎了口氣:“這樣的男人,難怪你會不敢坦白。”


    眼見氣氛要低沉下去,沈繼平便笑著岔開了話題:“讓顯子睡吧,咱們去轉轉?”


    “好。”許言應一聲就看向了真正拿主意的人。


    女人心海底針,易未闌琢磨片刻就有了主意。她一臉壞笑的看向沈繼平,直看得他縮了脖子。


    不治治你這拈花惹草的毛病,以後可怎麽辦?


    揣著不為人知的心思,易未闌笑嘻嘻的說出了壞點子:“行是行,不過雞崽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繼平大喜過望,往胸口一拍就打起了包票。他尚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別說一個!十個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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