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故意在人前做出一副與顧九歌親近的模樣來,若是顧九歌不肯配合,那麽到時候隻會被扣上一個小心眼的帽子。


    顧九歌自然也知道她是幾斤幾兩,起身道:“姨娘走吧,我陪你去換身衣裳。”


    蔣氏聞言臉上堆滿笑意,伸手就去拉顧九歌,二人挽著往外走去。瞧她二人這般模樣,還真有幾分母慈女孝的樣子。


    眾人見狀也都擺了擺手,又各自散開了。


    “啊!歌兒,你這是做什麽!”


    一陣痛苦的驚唿聲響起,立馬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場賓客循聲望去,隻見方才還和善的蔣氏和顧九歌二人正拉扯在一起。冬衣厚重繁複,眾人又沒在跟前,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來究竟是誰在拉扯誰了。


    “歌兒,你快鬆開我。我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心中不舒服,但是現在賓客們都在,你這般胡鬧,豈不是置我們相府顏麵於不顧嗎?你若是想打我出氣,待這些貴客們都走了,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行!”蔣氏一邊試圖掙脫顧九歌,一邊嚷嚷著求饒。


    隻是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見顧九歌一用力,她腳下不穩,整個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倒下去的時候她似乎想要護住自己的肚子,但偏偏事與願違,她一個側身,腹部正撞在門檻上。


    “娘!”顧清萊尖叫一聲衝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就去扶蔣氏。


    其餘的人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紛紛聚了過來。


    玄靜一把抓住顧九歌的衣裳,用力將她帶到自己跟前,盯著她的眼睛惡狠狠地道:“好你個顧九歌,你就這麽恨我的姨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敢動手!今日若是我姨母腹中的孩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這番話,便是給顧九歌定了罪名了。


    而平日裏一向冷靜自持的顧九歌似乎也被嚇到了,隻說:“我沒有推她。”便再也沒有什麽解釋了。


    “沒有推?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呢,你還敢狡辯!”玄靜伸手就想甩她的嘴巴子,卻突然感覺手腕一痛,卻是慕涼止住了她的動作。


    珍妃攔住玄靜,上前去看向慕涼沉聲道:“王爺,顧九歌意欲謀害嫡母,這是大家都看到的,隻怕容不得王爺護著她了。我們蔣府並非沒有人了,若是王爺執意阻攔,那本宮隻能上報陛下,由陛下來做決斷了。”


    珍妃將慕堯搬了出來,看來是不在乎將事情鬧大的。


    “珍妃娘娘息怒,歌兒絕不是有意傷害蔣氏的,這件事老臣一定會好好處理的。”顧書遠生怕此事真的鬧到慕堯那裏,連忙站出來阻攔。


    不管這件事的真相如何,方才確確實實是顧九歌將蔣氏推到的,即便是栽贓陷害,他們也沒有十足的證據,因為這世上不會有哪一位母親會以傷害自己的孩子為代價來誣陷旁人。所以如果真的鬧到了慕堯麵前,那麽顧九歌就是百口莫辯了。


    “息怒?”珍妃眉頭一皺,冷聲道:“本宮沒有聽錯吧,相府的夫人出了這樣的事情,顧相不想著怎麽處理顧九歌這個真兇,卻想讓本宮息事寧人?你說要好好處理,那你倒是說說,如何處理!”


    珍妃大怒,氣勢非常。


    “我早就說了,這個顧九歌就是個禍害!來人啊,把她給我關到柴房裏去,如果蓉貞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什麽事,我這個老婆子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讓顧九歌陪葬!”陳氏狠狠地砸了砸手裏的拐杖,恨得咬牙切齒。


    門口守著的小廝聞言進來,作勢就要去抓顧九歌,卻被慕涼橫身擋住。


    陳氏惱了,道:“涼王殿下,這是我們相府的家事,即便她顧九歌有你做靠山,也不能這樣胡來,所以還希望王爺不要插手了,免得讓人說王爺你徇私舞弊,為了一個女人,置國法於不顧!”


    “真相如何,還有待查證。”慕涼冷聲說道,看他那架勢,是要維護顧九歌到底了。


    “娘!娘你怎麽了?”顧清萊突然驚叫出聲,又慌又忙,抬頭看向陳氏哭著道:“祖母……祖母,娘,她見紅了!”


    陳氏聞言一慌,撥開前麵的人走上前去,果然瞧見蔣氏的衣裙上大片的血跡。


    “來人啊!來人!快將夫人送迴去,請大夫!請大夫!”陳氏慌亂喊道,眼瞧著孩子就要保不住了,她哪裏還能顧得上懲治顧九歌。


    幾個婆子上前來,手忙腳亂地抬著蔣氏迴了和暢院,原本還熱鬧喜慶的相府頓時亂作了一團。


    “顧九歌!這下你該滿意了!”玄靜氣得直跺腳,若不是有慕涼在場,她早就撲上前去將顧九歌拆之入腹了。


    顧九歌懶得理她,隻轉向顧書遠,一字一句認真道:“爹爹,我真的沒有推她。”


    顧書遠歎息著點了點頭,對於顧九歌的秉性心性他自然是信得過的。可是現如今,這正廳裏可不止他這一雙眼睛。要想幫顧九歌洗清嫌疑,隻怕比登天還難了。


    “書遠!你到現在還敢相信她?”陳氏揚了揚手裏的拐杖,恨不的一棍子將顧書遠敲醒,惱聲道:“自從蓉貞有了孩子,她顧九歌就一直懷恨在心。我就說呢,當初她怎麽那麽輕易的答應了這件事,還盡心盡力的舉辦今日的宴會,原來是暗藏了這樣的肮髒心思啊!”


    “母親,我相信歌兒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還是等蔣氏醒了,我們再做處置。”顧書遠恭聲說道。


    這般維護,更是讓陳氏怒氣難消。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瞧見一個婆子匆匆跑來,麵帶驚慌哀戚之色。她一進門就撲倒在地上,哭著說道:“相爺,老夫人……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保住!”


    一言落,滿屋嘩然。


    陳氏更是險些昏死過去,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被扶住穩下來。


    “顧九歌!心狠手毒,該殺該殺!送到大理寺去!”陳氏嘶聲吼道,顧書遠見狀正欲上前,但是剛一動彈就被她嗬斥住了:“顧書遠!你若是再敢為她求情辯解,那就將我這個老婆子也殺了吧!”


    “母親,您不要激動,不要傷了身子啊!”顧書遠害怕她傷心過度,忙上前去安慰。


    “顧相,既然已經鬧出了任命,那這顧九歌如今也算是殺人兇手了,如此一來,這可就不算是你們相府的家事了。以本宮之見,還是將顧九歌移交大理寺處置吧。”珍妃上前來看向顧書遠沉聲說道。


    “不錯!我們蔣府一定是要一個公道的!顧書遠,你想要偏袒顧九歌,絕不可能!”蔣老太太也咄咄逼人說道。


    一時之間,屋內全都是要處置顧九歌的聲音。


    顧書遠自然舍不得將顧九歌移交大理寺,但一直這樣拖下去,隻怕早晚會驚動慕堯,到時候,事情就更加難辦了。


    討伐之聲入耳,慕涼雙手緊握成拳,今日隻要他在這裏,誰都莫想動顧九歌半分。


    瞧見慕涼身形微動,似有動作,顧九歌不動神色低扯住他的衣袖,輕輕地搖了搖頭。


    “蔣夫人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連忙往外望去,隻見顧清萊和明月二人攙著麵色慘白的蔣氏慢步走來。她當真是虛弱極了,每走上兩步都要喘一大口氣,身子也在微微發抖。


    蔣府的人瞧見蔣氏出來,連忙上前將她扶進來。


    陳氏也忙上前去拉她,責怪道:“你才小產,又出來做什麽。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討個公道,殺人兇手,絕逃不掉!”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扶蔣氏坐下。


    誰知蔣氏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慢慢跪下來,哀聲道:“老夫人,都是兒媳無用,沒能保住孩子。但是請看在這個可憐的孩子的份上,您就不要再懲罰歌兒了。”


    眾人被她的這番話震驚到,紛紛投來不解的目光。


    陳氏也驚訝至極,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顧九歌害死的可是你的親兒子啊,你就這樣原諒她了?”


    “老夫人……”陳氏喚了一聲,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抓住陳氏的衣裳,無奈道:“我知道歌兒是不願意老爺將我抬為正室,也知道她是害怕我的孩兒出生了會和大公子爭奪家產。但是,現在已經造成不可挽迴的結果了,我們相府真的不能再失去一個孩子了。”


    她哭得傷心至極,這番話乍一聽也是有情有義,讓人感動不已。但是細細聽去,卻字字句句都是誅心之言啊!


    明麵上是為顧九歌說情,實則將顧九歌殘害她的動機說的一清二楚!


    在場之人聞言也是議論紛紛。


    蔣氏一邊垂淚,一邊用餘光觀察著顧九歌的反應。也不知道她是嚇傻了還是怎麽了,今日竟一點動靜也沒有,任她誣陷了這麽久,卻不為自己辯解,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氏砸了砸拐杖,吼道:“顧九歌!你看看!你害的她孩子都沒保住,結果她現在還反過來為你求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那顆心怎麽就那樣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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