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慢慢抬起頭來,隻覺得眼前女子實在可怕,心中生出懼意來。


    “大小姐,以往都是奴婢鬼迷心竅跟錯了人,大小姐你要打要罵奴婢絕無怨言。”桃花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她當真是用了力的,額頭上一片青紫。


    顧九歌淡淡道:“現在迴頭,為時不晚。”


    桃花聽罷一愣,隨後立馬反應過來,笑得一臉諂媚,道:“是!從今往後,奴婢什麽都聽大小姐的。隻求大小姐能護奴婢平安無恙。”


    顧九歌抬眸,盯著她道:“為何要護你?”


    “大小姐,如今奴婢和二小姐一同嫁入三皇子府,奴婢可以幫助大小姐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想來大小姐也不喜歡獵物脫手的感覺吧。”桃花忙膝行一步上前,看向顧九歌認真的說道。


    顧九歌嘴角微勾,看來桃花能在留在蔣氏身邊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倒是個聰明人。”顧九歌漫不經心地讚了一句,罷了揚手道:“先迴去吧,蔣氏動不了你。”


    桃花留著尚有用,顧九歌不會讓她這麽早死的。


    “多謝大小姐!”得了顧九歌的保證,桃花又磕了幾個頭,將事先帶來的東西全都留下,罷了這才離開了。


    “為何要答應她?”慕涼看向她輕聲問道,言罷順手將顧九歌已經冰涼的手包握起來。


    顧九歌歪頭想了許久,沉聲道:“桃花當年伺候過我娘兩年,她又是蔣氏的人,或許從她身上能查出我娘的死因。”


    前段時間蔣氏故技重施命桃花在顧九歌的被褥裏藏毒,險些得逞。顧九歌不相信當年趙楣的死和此事無關,隻要她拿到證據,就一定會讓蔣氏死無葬身之地。


    慕涼見她眼中怒氣森然,隱隱懸著淚意,不免心疼,輕聲道:“我一直在命人查那毒的來源,想必很快就有進展了。”


    顧九歌聞言應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麽。


    迴門之日顧清萊丟盡了顏麵,而玄朗又存心為難她,所以她迴到三皇子府上的日子也不好過。倒是那桃花,不知道何處入了玄朗的眼,一月中有大半月都宿在她房中。至於桃花有沒有侍寢,便不好說了。


    顧清萊不受寵,蔣氏自然也蠻橫不起來。以往陳氏倒是偏向她,但如今顧清萊混的還不如一個丫鬟。眼瞧著顧清萊沒有翻身的餘地了,陳氏對她們母女自然也就不那麽上心了。


    這日,顧九歌正在屋內做繡活,便見畫春走了進來,臉上神色不悅,倒像是受了什麽委屈。


    “你這又是怎麽了?如今府上還有人敢惹你這個小閻王嗎?”顧九歌抬頭望了她一眼,笑著調侃了一句,罷了又低頭專心做起手上的活兒來。


    她本就性子潑辣,又仗著顧九歌的疼愛,府上的下人哪一個看到她不是繞道走,生怕招惹了她去,顧九歌稱她一句小閻王可是一點不假。


    繪秋坐在一邊給顧九歌整理繡線,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畫春一撇嘴,道:“府內的自然不敢惹,但是府外的就不一樣了。”


    聽她這樣說,顧九歌放下手中針線,和繪秋相視一眼,轉而問道:“府外的?顧清萊又迴來了?”


    除了這個,顧九歌實在想不到什麽了。


    “那倒不是,是宮裏珍妃娘娘身邊的那個紫月,今日上門來傳蔣姨娘入宮陪伴珍妃娘娘來著。路上撞見了,蔣姨娘還不是那個樣子,抹著眼淚狠訴苦了一番,那紫月便拎著我好一頓訓斥。”畫春說著,心中越發地不平了。


    繪秋驚道:“你就這般忍了?沒同那紫月姑娘打起來?”


    按照畫春的性子,不應該啊。


    “你!”畫春跳過去擰住她的小臉,沒好氣道:“我也是會變的好不好,哪能次次都給小姐添亂。”她說著,順勢在繪秋身邊坐下來。


    “不過小姐,你說珍妃娘娘突然宣蔣姨娘入宮,是為了什麽啊?”畫春盯著顧九歌輕聲問道。


    珍妃當初為了救蔣氏,汙蔑顧九歌刺殺她,將顧九歌囚禁在死牢裏,還買通三個獄卒欲毀了顧九歌的清白。結果卻被慕涼撞個正著,慕涼怒急,直接命南天將那三個獄卒的屍體掉在曳雲宮上方,珍妃被嚇得臥病在床,休養了許久都沒有緩過來。


    如今既宣了蔣氏入宮陪伴,看來是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


    想到這裏,顧九歌低聲迴道:“橫豎與我們無關便是了。”


    ……


    且說蔣氏被紫月引入宮中,上次出了事之後,珍妃便搬離了曳雲宮,換了處安靜的宮殿住著,也便於修養身子。


    一見珍妃,蔣氏忙抹著眼淚撲了過去,拉著珍妃的手就是好一陣哭,哀戚道:“二姐姐,你身子終於好了,擔心死我了。”


    珍妃拍了拍她的後背,她雖然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色但是折磨了幾個月,她臉色也還是有些蒼白難看。


    “我聽說了些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那個顧九歌,如今真是有出息了。”珍妃低聲說道在提到顧九歌的時候,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意。


    蔣氏抹了抹眼淚,坐直身子,道:“可不是嗎?她如今已經是未來的涼王妃了,身份又尊貴了幾分。再加上顧黎生也迴來了,年少副將,極得陛下賞識,顧九歌現在,可是風光無限啊。”


    蔣氏說著,言語之間滿是嫉妒之意。


    珍妃聞言也陷入了沉思,又問道:“萊兒是怎麽迴事?怎麽就嫁給了三皇子?”


    聽到她問起這個,蔣氏的眼淚越發地止不住了,便將當日在及笄宴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不過隱去了原本是她想要陷害顧九歌在先的事情。


    珍妃聽完緣由,惱得渾身直發抖。


    “你也就任由事情這樣發生了?你既然知道實他做的,為何不捅出來?橫豎萊兒已經毀了,死也應當拉著她顧九歌陪葬才是啊!”珍妃狠狠地戳了戳蔣氏的額頭,頗為惱怒地說道。


    蔣氏抽了抽鼻子,委屈道:“她如今得了涼王殿下庇護,在王城裏可說是隻手遮天了,我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妾室,沒有兒子傍身,唯一的女兒還落得如此下場,我能怎麽辦呢?”


    她越說越委屈,珍妃聽罷也陷入深思中。


    突然,珍妃眼前一亮,抓著蔣氏的手笑道:“對啊,若你有個兒子傍身,哪裏還會受到如此欺辱。”


    蔣氏卻沒有她那般興致,懨懨道:“自從當年懷上萊兒之後,老爺就再也沒有進過我的院子了。”


    說到這裏,蔣氏神色一暗,越發地難過了。


    “等等!前不久……”她突然喊道,想到顧九歌被賜婚的那晚,她和顧書遠……


    見蔣氏這般模樣,珍妃笑道:“隻要能同房,還怕沒有孩子嗎?”


    她拉著蔣氏的手,笑得意味不明。


    蔣氏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了,姐妹二人許久沒見,說了好些話,臨行前,珍妃還準備了好些東西讓蔣氏帶迴去。


    雖然顧九歌不太在意蔣氏突然入宮的事情,但是三個丫頭卻上心的很,生怕蔣氏和珍妃二人又密謀了什麽來陷害顧九歌。三人商量了一番,一致決定讓海棠前去和暢院探探情況。


    大半個時辰之後,海棠這才迴來,說了蔣氏並沒有什麽大礙,迴來之後吃了些飯,簡單地梳洗了一番便睡下了。


    三人見她沒有什麽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次日一早,顧九歌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便前往鬆鶴院給陳氏請安。陳氏如今也老實了很多,為了不讓顧書遠擔心,顧九歌自然是願意將這種平和的假象維持下去。


    顧九歌到的時候,蔣氏李氏等人已經到了。蔣氏受了冷落,李氏自然是藥多下些功夫巴結陳氏的。


    “祖母安好。”顧九歌淡淡地行了一禮,便走到了一側坐下,也不說什麽。


    恰好這時,芳姑端了新做的糕點來給陳氏品嚐,見眾人都在這裏,便另準備了幾份。


    “嗯!好香啊,又香又甜!祖母院裏的人就是手巧。”顧清雪隻咬了一口便驚喜道,她原本是想要表現出一幅喜歡的神色來討好陳氏。但是她臉上的疤痕實在猙獰,如今麵部幅度稍一大些,就更可怕了。


    陳氏見狀眉頭緊皺,很是不喜歡她這般一驚一乍的樣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這糕點以秋菊搗碎和麵,清甜不膩,酥脆爽口,正適合這個時節吃呢。”一道溫柔輕和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卻是顧清茴。


    她坐在最靠門的位置,一身藕色素絨繡花小夾襖,薄施粉黛,發髻上隻綴有一支鑲有南海珍珠的梅花簪,梅花是豔麗的紅色,給她平添了一分顏色,所以並不顯得寡淡。


    陳氏瞧著心中微微驚訝,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這個向來不起眼的孫女,竟也出落得這般清麗無雙了。相較於顧九歌的傾城絕豔,顧清萊的明豔張揚,她的容貌更偏向於小家碧玉的溫柔類型,看得久了,也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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