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玄朗出了門,被顧清萊的那一番話攪得心煩意亂,他向來都是冷靜自持,像如今這般不在掌握中的事情卻還是頭一次。


    “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裏?”無影跟在他身側,瞧他站在府門口許久,不由得開口問道。


    玄朗目光一沉,冷聲道:“丞相府!”


    若事情真的如顧清萊說的那般,那他倒是想要聽聽顧九歌究竟怎麽解釋!


    玄朗趕到飲歌小苑的時候,顧九歌正陪著顧清茴,昨日她也是忙忘了,沒有記起她及笄之事,聽了顧黎生說了之後,今日這才慌忙補了迴來。


    姐妹二人在院中有說有笑,所以當玄朗進來的時候,她二人皆是一愣。


    海棠率先反應過來,腰間佩劍出鞘,直直地抵在玄朗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無影見狀也不甘示弱,拔劍同海棠過了兩招。他二人皆是武藝不俗,較量起來,卻是難分勝負。


    “海棠,迴來。”顧九歌揚聲喚道,海棠聽罷這才收了劍,依舊滿臉警惕之色地站在顧九歌身前,目光冰冷地盯著突然闖入的兩人。


    顧九歌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罷了這才走到前方來,看向玄朗道:“三殿下怎麽來了?”


    她說著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玄朗坐下。


    玄朗卻是臉色鐵青,一步上前逼近,盯著顧九歌的平靜的眸子冷聲質問道:“那日之事,是不是你蓄意陷害?”


    顧九歌似乎早已猜到他要問這個問題一般,淺淡一笑。


    “看來是二妹妹又吹了枕邊風啊。”顧九歌說著施施然地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熱茶暖身子。


    玄朗現在心急如焚,哪裏能見得她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身子猛地前傾,雙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杯盞被震得一晃,茶水濺出來不少。


    “我問你,是不是你設計陷害?一是為了解決顧清萊這個麻煩,二是為了擺脫我。對嗎?”他居高臨下地望向顧九歌,眼眸猩紅。


    顧九歌見狀嘴角微微勾起,她知道,玄朗這是真的怒了。


    不但怒,還怕了。


    顧九歌突然起身,玄朗不防她猛地靠近,下意識地直起了要背,原本滿是怒氣的眼中閃過一抹訝色。


    還未等玄朗再問,顧九歌已經開口,眉眼含笑地問道:“玄朗,你在害怕什麽?”


    此話一出,玄朗的身子猛然變得僵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女子。


    “我知道你在怕什麽。”顧九歌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逼近一步道:“你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心氣極高,總感覺我就應該像幾年前那般癡迷著你,萬事都順從你。你享受這種感覺,可有一天,我突然厭棄你了……”


    女子的聲音柔若春風化水,玄朗卻是心中一涼。


    “玄朗,這個世上,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啊。”


    顧九歌揚唇一笑,麵上笑意燦爛至極,但是眸中卻是森然冷意。玄朗望著她,竟無端生出一種懼意來,因為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顧九歌眼中的滔天恨意,這種感覺,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窺視著她的仇人,隨時都能將人拆之入腹。


    兩人目光相接,像是過了一世光陰那般,漫長磨人。


    玄朗身子一顫,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你!”他沉了一口氣,指著顧九歌,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種感覺,詭異可怕。


    “殿下,那日之事與我並無幹係。你不如去問問二妹妹啊,她深知你我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清楚隻有用我的名義才能將殿下你騙出去。她愛慕你久矣,可你卻無心於她,也不怪她慌亂之下出此計謀。現如今,她可不就如願以償地嫁給了你。”顧九歌又坐迴到凳子上,看向玄朗淡淡說道。


    仿佛剛才的那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


    玄朗聽罷眉頭一緊,那日確實有一個小丫鬟前來通報,說顧九歌在外等他,所以玄朗才會匆忙離席,誰知卻誤圈套。


    想到這裏,玄朗氣得直咬牙,雙手緊握成拳,因為用力過大,指節處隱隱泛白,很是駭人。


    “若沒什麽事,殿下便請迴吧。”顧九歌也不多說什麽,待玄朗想清楚之後便下了逐客令。


    玄朗抬頭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拂袖怒而離去。


    望著玄朗離開的背影,顧九歌臉上閃過一抹滿意神色。玄朗和顧清萊二人前世背著她都要糾纏在一起,那麽這一世,顧九歌就好好的助他們一番!


    且說玄朗憋著滿肚子怒氣迴到皇府,一言不發便直奔顧清萊的出雲閣去了。顧清萊聽到下人通報,歡天喜地地出去迎接,誰知還未跨出門,就看到玄朗黑著臉走了進來。


    他冷冷地望了顧清萊一眼,一言不發地進了屋。


    瞧見他這般架勢,顧清萊心中忍不住有些犯嘀咕,但仍舊堆著笑臉迎了上去。


    “殿下忙好了?妾身這裏得了些新茶,口感醇厚甘甜,殿下嚐嚐。”顧清萊說著端了一杯茶水遞到他麵前,滿眼皆是討好之色。


    可玄朗現在怒氣未消,哪裏還有心思品茶。


    他抬頭,一把握住顧清萊的手腕,低聲道:“如願以償的感覺如何?”


    顧清萊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倒了,一時間緩不過神來,疑惑道:“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妾身不懂。”


    “不懂?”玄朗很是嫌惡地將她甩開,狠聲道:“那本殿提醒你一下,為了嫁入皇府,你不擇手段,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毀清白,逼的本殿不得不迎娶你。”


    他說著突然一頓,起身步步靠近顧清萊,咬牙道:“顧清萊,為何以往我沒有發現你竟是個這麽有本事的!”


    顧清萊聽罷終於緩過神來,扯著他的衣袖著急解釋道:“又是哪個不要命的在殿下麵前嚼了舌根子,這根本就是構陷之詞!殿下,你千萬不能相信啊。”


    玄朗冷哼一聲將她推開,怒急而笑,道:“是不是構陷之詞,本殿心中自有成算。不過你如果以為逼著本殿娶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顧清萊一愣,隨後便看到玄朗往院子裏走去,將在院中罰跪的桃花扶了進來。


    見此情景,顧清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是不安的感覺來。


    “殿下,你這是做什麽?”顧清萊眉頭緊皺,咬牙問道,心中不安的感覺也越發地強烈了。


    玄朗往椅子上一坐,笑道:“同是本殿碰過的女子,自然不能差別待遇,從今日起,她便也是本殿的側妃了。你姐妹二人如今平起平坐,可要相互照顧啊。”


    此言一出,於顧清萊而言猶如五雷轟頂,她險些站不穩了。


    “你叫什麽名字?”玄朗卻不管她,抬頭看向桃花問道,看他那架勢,竟是要來真的了。


    桃花也被玄朗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嚇到,顫顫幽幽地迴答道:“迴殿下,奴婢桃花。”


    玄朗聞言垂眸想了片刻,這才抬頭道:“往後便是華側妃,不要再自稱奴婢了,多學學顧側妃,當自稱妾身。”


    一句顧側妃,將顧清萊這麽多年來的愛慕徹底掀翻打碎。


    “朗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我二人年少相遇,你可還記得,當初是你來招惹的我!”顧清萊有些絕望地滑落在地,她抬起頭來,朝著玄朗聲嘶力竭的喊道。


    可玄朗眼中再無柔情,剩下的便隻有無盡的嫌惡。


    他生平最恨被人設計拿捏,顧清萊膽敢這樣做,就要承受這樣的後果!


    “無影,命人將沉香榭收拾出來給華側妃住,再尋兩個伶俐的丫頭過去伺候。”玄朗兒掃了顧清萊一眼,簡單地吩咐了幾句,罷了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隻剩下兩個女人相對峙。


    “華側妃?好一個華側妃!你這個賤人,就該早些死了。”顧清萊此刻已經有些癲狂了,她掙紮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桃花走過去,揚手就要去撕扯她。


    可她現在心緒已亂,除了發狠說些話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威脅力,桃花稍稍一閃,便躲開了她。


    “二小姐,你還是好生休息吧。”桃花低聲說了一句,罷了頭也不迴地出了門。


    玄朗當真是動了這個心思的,將桃花抬為側妃的消息當日便在皇府上下傳遍了,沉香榭也已經收拾地幹幹淨淨,撥了一個大丫鬟芍藥前來伺候,另有一些三等丫鬟和嬤嬤,考慮周到,一應俱全。


    是夜,桃花躺在床榻之上,望著頭頂上的層層帷幔,屋內燃著安神香,芍藥守在外室,隻等她的吩咐。


    直到現在她還都是輕飄飄的,有些不敢相信。她早上還是個被顧清萊百般羞辱不敢頂撞的通房丫鬟,這會兒便是當朝三皇子的側妃了。


    “華側妃……”她開口低聲念道,臉上笑意越發地盛了。


    當真是命不該絕,如今,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想到這裏,桃花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來,如今她和顧清萊平起平坐,便是蔣氏見了她也要規規矩矩的!


    既然上天給了她這個機會,那她隻能好好利用了!


    如今這般境況,鹿死誰手,到還是個未知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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