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遠迴到相府之後也大怒了一場,他本想處置了蔣氏二人,但是陳氏力保,他沒有法子,隻能警告了兩人一番這才作罷。


    有了這次的教訓,蔣府的人也乖巧了許多,不再動這些歪心思。


    可蔣氏屢屢失手,這口氣又怎麽咽的下去!


    是夜,蔣氏隻披了件衣裳坐在桌前發呆,她麵前擺放著紙筆。靜了許久,她這才提筆落字,罷了折好放入香囊裏,命丫鬟送了出去。


    ……


    次日,陽光溫媚,天氣倒是好得緊。


    “畫春,你陪我去將小姐的被褥冬衣都拿出來,趁著天氣好,過過日頭。”繪秋伺候著顧九歌梳洗完畢,罷了這才拉著畫春進了屋。


    兩個丫頭頓時忙開了,海棠也想幫忙,但是她那雙手拿慣了刀劍,做起這些精細活兒來倒是力不從心了。


    顧九歌想起之前同司徒洛約了一同去城東的茶樓喝茶,簡單地交代了兩句,便帶著海棠出了門。有海棠護著,繪秋二人自然是再放心不過來,兩人便留在府上收拾顧九歌的衣裳和被褥。


    近巳時左右,畫春單手撐著腦袋,靠在桌邊困得直打盹。繪秋也去小廚房為顧九歌準備飯食,飲歌小苑裏倒是安靜得很。


    桃花從房中出來,伸頭望了一眼,斂了斂神色後這才上去,道:“畫春,這被褥曬了一上午了,該翻一番了吧。”


    畫春被驚醒,瞧見是她,懶洋洋地揚了揚手。


    “我知道了,你過來幫我。”


    桃花忙不迭跟上去,重重地拍了拍被褥,桃花眼睛一轉,看向畫春道:“這個我來翻吧,你去收拾小姐的冬衣吧。那些都是小姐的貼身的衣物,你來收拾她也放心些。”


    她說的雲淡風輕,倒是沒什麽可懷疑的。畫春聽了也覺得有理,囑咐了她兩聲,便去了院子的另一頭。


    桃花臉上神色一變,背對著畫春仔仔細細地捶打著被褥,忙得熱火朝天。


    眼看著暮色四合了,顧九歌這才懶懶地迴來,她同司徒洛有些日子未見了,聊得久了,便忘了時辰,一迴來連晚飯也沒吃就上了床。被褥曬了一整日,暖和舒服,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睡到了第二日早上辰時。


    顧九歌扶額,一時間有些恍惚。隻當是昨日裏太累了,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接下來的幾日,顧九歌睡得一日比一日早,醒的卻越來越晚。


    “小姐,今日想吃些什麽?這幾日都沒什麽胃口,可是哪裏不舒服?”繪秋端了一杯清茶上前來,將顧九歌扶起來,順勢在床邊坐下。


    顧九歌卻是搖了搖頭,無精打采道:“熬些清粥便是了。”


    繪秋聽罷卻是越發地擔心了,顧九歌這幾日都是這般模樣,人也消瘦了很多。期間也尋了大夫來看,也沒瞧出什麽不對勁兒來,隻說是太累了,可是顧九歌每日裏也沒有做什麽事情啊。


    畫春也是急得直跺腳,“海棠,你不是會醫術嗎?快給小姐看看。”


    海棠聞言麵露難色,當初慕涼培養她的時候,教的是毒術,至於治病救人,她也隻略皮毛罷了,這會兒根本排不上用場。


    “不用了,不過是有些貪睡了,你們陪我到花園裏走走。”顧九歌安撫一笑,讓兩個丫頭伺候著自己換了衣裳,主仆幾人往花園走去。


    正值仲秋,後花園裏的金菊開得甚好,顧九歌瞧著,也精神了許多。除了還是有些頭暈乏力,倒也沒什麽其他不適的。


    繪秋攙著她,感覺到她走起路來腳步有些虛浮,擔心道:“小姐,去涼亭裏小坐片刻吧。”


    顧九歌聞言點了點頭,一行人往涼亭走去,誰知沒走幾步,便見蔣氏母女二人迎麵走來了。繪秋本不想理會,奈何蔣氏二人動作太快,三兩步便橫在了顧九歌麵前,攔住她們的去路。


    “大小姐真是好雅興,今日怎麽像到出來了?”蔣氏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看向顧九歌輕笑著問道。顧清萊跟在身後,滿臉不情願地跟著福了福身。


    顧九歌收迴被繪秋攙著的手,神色冰涼如水,淡淡道:“出來走走,難道還需要向姨娘報備?”


    “不敢不敢!”蔣氏連連擺手,笑道:“妾身隻是聽說這幾日大小姐身子不適,一直想去探望,又生怕打擾了大小姐,今日瞧著大小姐的氣色確實不好,需不需要再請大夫看看?”


    她說著眉心一皺,端的是一副擔心顧九歌的模樣。


    畫春幾人聞言皆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若是蔣氏真有這麽好心,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多謝姨娘關心,我們小姐並無大礙,隻是這兩日天涼,小姐染了風寒,沒有什麽胃口罷了。”繪秋一笑,頷首恭聲說道。


    她向來都是規行矩步,絕不會給顧九歌惹來什麽麻煩。


    蔣氏聞言,笑道:“那就好,再過半月就是二小姐的及笄禮,到時候還要勞煩大小姐費心,既然大小姐無礙,妾身也就放心了。”


    顧九歌聽罷神色一變,她倒是將此事忘了。她正欲說話,突然感到心口一堵,渾身無力的很,險些站不住。她眉頭微微蹙起,咬牙強撐著才能勉強不被是看出端倪來。


    繪秋站在她身側,餘光瞥見顧九歌身形微微晃動,心中料到她許是有些撐不住了。


    正欲開口,卻見蔣氏一笑,道:“若是沒什麽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蔣姨娘,二小姐慢走。”


    直到蔣氏母女二人離開,顧九歌終於失力,身子一歪,無力地是滑倒在繪秋懷中。她麵色蒼白,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


    “小姐,你沒事吧?”


    見顧九歌這般模樣,幾個丫頭都有些慌了,手忙腳亂地將她扶迴飲歌小苑。


    與此同時,轉角處兩道目光熱烈異常。


    顧清萊見到這顧九歌這般狀況,震驚不已,低聲道:“娘,顧九歌這是怎麽了?不過才幾日而已,怎麽就病得這樣嚴重了?瞧她方才那樣,竟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蔣氏聞言卻是嘴角一勾,輕聲道:“誰知道呢?大概是壞事做盡,老天爺要收她呢!”


    顧清萊直覺痛快不已,正準備說兩句話解解心中怒氣,便被蔣氏拉走了。


    這邊顧九歌迴到飲歌小苑,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止住,海棠實在擔心,也不管顧九歌是不是答應,直奔涼王府去了。


    這段時間顧九歌害怕慕涼擔心,一直瞞著沒有告訴他。


    慕涼得知消息之後匆匆趕來,誰知顧九歌已經睡下了。瞧見她麵色不好,消瘦許多,慕涼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臉色也冷得可怕,隻安靜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周身氣勢冷冽,讓人不敢靠近。


    “王爺,屬下給小姐診治過,查不出什麽來,也未見中毒之象。”海棠上前來拱手行了一禮,恭聲道:“不過,或許屬下能力不夠,所以瞧不出什麽端倪來。”


    慕涼坐在床邊,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伸手探了探顧九歌的額頭,卻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這種情況,隻會讓人更著急。


    “海棠,讓南天拿了本王帖子進宮,將太醫院的禦醫都帶出來。”


    幾個丫頭聞言忙開了去,顧書遠父子得知消息趕迴來的時候顧九歌還未醒。他二人見慕涼臉色不好,心中也不免擔心起來了。


    “王爺,歌兒這是怎麽了?”顧黎生上前去,著急問道,正欲伸手,看了看慕涼一眼,還是忍住了。


    慕涼卻是長吐出一口氣,沉聲道:“本王也是才得知,已經讓南天去請太醫了。”


    三人無法,隻能圍坐在床邊,等著顧九歌醒來。


    約摸半個時辰左右,南天這才帶著十數個太醫匆匆趕來。他們得知是顧九歌身子不適,不免想到慕涼這個活閻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連忙收拾了東西跟著南天來到丞相府。


    陳院判向慕涼等人行了禮,這才上前來為顧九歌診治。


    許久之後,陳院判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


    “王爺,相爺,顧公子,請恕老臣無能,並未在大小姐身上發現什麽不妥之處。”


    畫春急道:“可是我們小姐這段時間越來越虛弱,今日不過是走了兩步路,身子便吃不消了,怎麽會沒事呢?”


    陳院判聞言陷入沉思,良久後這才抬頭問道:“這位姑娘,大小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這些症狀的。”


    畫春垂首細想,卻見繪秋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陳院判,小姐大概是在八日前出現嗜睡情況,之後便沒有胃口,總是覺得頭暈乏力。期間也請了許多大夫來看,都說小姐是太累了導致,也說不出什麽具體緣由來。”


    繪秋從來都是心思細致的,將這些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諸位太醫聞言皆麵露難色,單憑這些症狀,根本不足以確定顧九歌究竟是什麽原因啊。眾人聚在一起討論許久,也隻是開了一副調養氣血的方子,讓顧九歌暫且吃著,觀察一段時間後再做定奪。


    慕涼臉色黑的可怕,嗬斥著將這些人趕了出去。


    “小姐,你快醒醒。”畫春著急地快要哭出來,輕晃了晃顧九歌,但是換迴的便隻有幾聲輕咳。咳嗽聲止,顧九歌的眉頭隻微蹙了蹙,卻是沒醒。


    繪秋見慕涼臉色不好看,伸手忙將畫春拉起來,免得她觸了慕涼傷心事。


    “王爺不用擔心,小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想當初她掉落懸崖都能安然歸來,這次一定也可以躲過一劫的。”繪秋輕聲安慰道,隻是眉眼間滿滿都是擔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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