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萊惱得隻咬牙,但是這種情況之下她也實在蠻橫不起來。垂頭想了許久,顧清萊這才抬頭,低聲壓抑道:“隻要你不將此事說出去,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這已經是她能做最大的讓步了。


    顧九歌聞言笑容越發燦爛,道:“很好,那今日就讓宋嬤嬤先教教你看見王妃時該如何行禮。”


    顧清萊二人聞言皆是一愣,宋嬤嬤本就是蔣老太太送過來教導顧九歌的,如今她倒好,三兩句話就將這件事情推到了顧清萊頭上。


    “宋嬤嬤可要拿出方才教我的架勢,好好的教教二妹妹。”顧九歌的身子微微前傾,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輕笑著說道。


    女子聲音清淺溫柔,卻滿含威脅之意。


    顧清萊也是恨透了顧九歌,但是和稟告慕堯相比,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她自然是不想死的,因此隻能咬牙忍下來。


    “大小姐,你仗勢欺人,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宋嬤嬤倒是不樂意了,她在後宮中待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今日卻平白被顧九歌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壓著一頭,她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顧九歌冷笑道:“仗勢欺人?說的真對!宋嬤嬤如今可不就是仗珍妃娘娘之勢,在拿喬托大,欺負人嗎?”


    沒有料到顧九歌竟是個天生的反骨,宋嬤嬤惱得雙目瞪大,渾身顫抖。


    “我一是相府嫡女,二是清河郡主,三是未來王妃。這三重身份,哪一重壓不住你!”顧九歌涼聲入耳,宋嬤嬤狠狠地顫了一下,還未有所反應,便聽得顧九歌道:“你若是好好教導規矩也就罷了,我們尚可安穩相處。但你若存心為難,今日就是你的下場!”


    顧九歌言罷長袖一揮,迴到貴妃榻上坐下。


    舉手投足之間,氣勢淩然。


    宋嬤嬤麵上雖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內心早已慌亂,看來她從前當真是小看了顧九歌這個人!她早該想到的,若她真的這麽好對付拿捏,蔣氏和珍妃也不會屢次吃虧,害她不得,反落了一身的傷!


    “開始吧!”


    顧九歌言罷,眉目含笑地望著她二人。


    顧清萊咬咬牙,屈膝跪好,宋嬤嬤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來教導。


    “咦,方才我們小姐的動作可比二小姐標準多了,那會兒宋嬤嬤都壓著我們小姐不讓起來,怎麽這會兒換成了二小姐,就這般放鬆了?”畫春捏著嗓子,跳出去看向宋嬤嬤揚聲說道。


    宋嬤嬤聞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顧清萊更是恨得抓心撓肺,恨不能將畫春給吃了。


    “有什麽奇怪的!宋嬤嬤是蔣府送來的,自然是偏著二小姐的。隻是宋嬤嬤這般偏私為難,連一碗水都端不平,怕也沒有這個資格來教導我們小姐!”


    顧清萊二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海棠就接過畫春的話頭,沒好氣地說道。


    宋嬤嬤咬牙,怒道:“你們!哪裏輪得到你們這些賤婢插嘴!你若是有這個本事,陛下怎麽不讓你來教?”


    宋嬤嬤眼冒兇光,治不了顧九歌,難道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治不了了嗎?


    海棠聽罷臉色一冷,猛地上前來,一把將顧清萊按下去,強迫她保持著叩首跪地的姿勢。


    “瞧見了嗎?這才是標準的宮廷禮儀!”海棠冷哼一聲,低聲說道。


    顧清萊奮力掙紮,但是海棠可是慕涼親自培養出來的暗衛,哪裏由得她說掙脫就掙脫呢?


    宋嬤嬤氣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想要上前來幫顧清萊,但是在看到海棠腰間懸著的佩劍之後,又有些望而卻步了。


    隻敢站在那裏,嚷嚷道:“你這個賤婢,你怎麽敢這樣對待二小姐!”


    顧九歌見狀終於開了口,道:“宋嬤嬤怕是不知,海棠是王爺送來的,對於那些宮規禮儀,再清楚不過了。既然宋嬤嬤舍不得二妹妹吃苦,那麽這個壞人就交給海棠來做吧。”


    她說完,又轉向海棠,笑道:“海棠,你可不能藏私,一定要將你會的,都原原本本地交給二妹妹。”


    “是!”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竟讓顧清萊二人連一句話也插不上來。


    顧九歌又掩嘴打了個哈欠,麵上有些倦色。


    “起的早了,這會有點累,你們在院中好生守著。”言罷,轉身便進了屋,隻留下滿心憤怒的顧清萊等人。


    海棠當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院子裏不斷傳來顧清萊的慘叫聲,顧九歌擺了擺手,示意繪秋將窗戶關上,聽得頭疼。


    宋嬤嬤咬著牙站在一邊,心中是翻江倒海的憤怒。她活了這大半輩子,誰不是看在珍妃的麵子上禮讓她三分,如今到了顧九歌這裏卻是處處碰壁,這口氣,她可咽不下去!


    院子裏的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一上午,顧九歌這才放了她離開。經了方才那一場,宋嬤嬤也大抵摸到了一些門路,知道顧九歌和旁人不同,不能和她硬碰硬。


    不得不說,蔣老太太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相府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顧九歌的,當日便趕到相府來了,摟著受傷的顧清萊心疼了好一陣子。


    午飯時,蔣老太太自然也在。上門皆是客,顧九歌便吩咐下人將飯菜傳到了鬆鶴院去,蔣氏等人皆作陪。


    而顧九歌身為相府掌家之人,自然是逃不了的。


    更何況,蔣老太太今日就是為了她上門的,即便顧九歌不來,她也會著人去請!


    “陳姐姐,你平日裏就吃這個?”席上,蔣老太太挑剔許久,這才皺著眉頭問道。言語之間,滿是嫌棄。


    不過也是,今日上席的飯食都清淡得很。


    陳氏聞言歎了口氣,無奈道:“唉!我如今老了,不能動了,還不是別人給什麽就吃什麽。有我一口熱飯就不錯了,哪裏還敢挑剔什麽。”


    她這樣說著,看似是在調侃,實際上卻在暗暗指責顧九歌苛責她,以退為進,當真是好狠的心思。


    麵對著陳氏突然潑過來的髒水,顧九歌倒也不惱,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陳氏和蔣老太太二人見沒能激怒顧九歌,心中怨氣無處發泄,越發地憋屈難受了。


    “你好歹也是丞相府的老太太,誰敢給你這個氣受!如珍,你掌著相府中饋,如今怎麽越發地放肆了,怎麽敢這樣苛待老夫人。別看你是我的女兒,若是不孝,天皇老子也護不了你!”蔣老太太瞥了坐在一邊不說話的顧九歌一眼,罷了又看向身邊的蔣氏訓斥著說道。


    顧九歌聞言險些笑出聲來,蔣老太太明知道現在相府的掌家之權在她手裏,卻還偏偏說這些場麵話,這不是明擺著指桑罵槐呢嗎?


    “外祖母這可就錯怪我娘了,我娘不過是個妾室,哪裏有資格掌家啊!這掌家之權可早早地就落到了我們未來的涼王妃手上!”顧清萊白眼一翻,咬著牙沒好氣地說道。


    她刻意將涼王妃幾個字咬得很重,像在強調什麽一般。


    戰火終於引到自己頭上,顧九歌若是再閉口不言,豈不是要任人拿捏了嗎?


    “那依蔣老夫人之見,我該如何準備祖母的飯食?”顧九歌放下手中筷子,看向臉色鐵青的蔣老夫人悠悠地問道。


    或許是被顧九歌臉上的那抹笑意刺激到,蔣老夫人頓時怒了,猛地一拍桌子,盛氣淩人道:“你還好意思問?白水青菜,素色豆腐,她好歹是你祖母,你就給她吃這些?我今日在這裏你都這樣狠心,我若是不在,隻怕還不知道你要給她什麽爛菜葉子吃!”


    她厲聲嗬斥,瞧著倒是一副極有理樣子。


    陳氏見二人對峙起來,心中暢快。顧九歌本就不合她心意的,但是經曆了幾場折騰之後,陳氏也知道自己不是顧九歌的對手,與其惹怒她受罰,倒不如借蔣府的人之手,好好的教訓一番。


    即使不能奈顧九歌如何,給她填填堵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陳氏立馬換上了一副哀戚的神色,好似顧九歌真的虐待了她一般。


    “好了,你也別為我出頭了。我如今年紀大了,怎麽將就著都可以,好好的鬧起來,驚動了外人不好。”陳氏拉著蔣老太太的手,假意規勸道。


    但是她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隻會讓蔣老太太更惱。


    “你怕她做什麽?好好一個小姑娘,竟是這般蛇蠍心腸,真不知道涼王殿下看中了她哪裏!”蔣老太太被拉著坐下來,罵罵咧咧地說道。


    顧清萊見狀也挽住陳氏胳膊,煽風點火道:“是啊祖母,你也無需太委屈自己。以往我娘掌家的時候,什麽好的不先往你院子裏送,吃食上更是費勁心思,如今大姐姐掌了家,卻這般對你……”


    “可說夠了嗎?”


    一陣冰涼的聲音打斷幾人,顧清萊小嘴一撇,很是委屈道:“大姐姐你平日裏過分些也就算了,但今日畢竟有我外祖母在場,你怎麽還給祖母吃這些東西,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要壞了你的名聲嗎?”


    她倒是為顧九歌考慮。


    “祖母,你以為如何?也覺得是我在苛待你嗎?”顧九歌白她一眼,罷了突然轉向陳氏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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