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被她氣得渾身直發抖,卻偏偏無可奈何,“老爺,這件事真的與妾身一點關係都沒有啊!老爺你可一定要明察,莫要苦了雪兒那丫頭,也莫要冤枉了妾身啊!”


    “你還敢狡辯!我今日拚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你這個賤人!”李氏氣得半死,扯著嗓子喊道,罷了一個步子衝上前去,又要和蔣氏打作一團。


    顧書遠看著二人這般模樣,心中煩悶至極,索性轉過頭去不再插手此事。


    “老爺,宮中來人了。”


    落雪居中鬧成一團的時候,就看見顧忠匆匆進來拱手說道。眾人聞言微微皺眉,實在想不到這個時候宮中為何會來人。


    “將人請到正堂等我。”顧書遠沉聲說道,誰知道他話音剛剛落下,就見一公公模樣的人甩著手裏的拂塵走了進來。


    顧忠看了顧書遠一眼,似帶愧疚。


    顧書遠見狀忙迎上去,“公公深夜到此,不知是宮中哪位貴人有何貴幹?”


    “咱家見過相爺,咱家今日過來是奉了珍妃娘娘的命令。”那位公公說著瞥了一眼哭的狼狽不堪的蔣氏,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顧書遠的眉頭輕輕皺了皺,罷了這才開口問道:“不知道珍妃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說了,今日在宴會上的事情隻是一個誤會罷了。四小姐臉上的傷確實是因為中毒導致,但是大小姐送給珍妃娘娘和皇後娘娘的胭脂卻是幹淨的,當時李太醫不過是一時誤診,這才造成了誤會,珍妃娘娘唯恐有人拿著此事生事,所以特命咱家前來解釋一番。”


    那公公說的清楚淡定,眾人聽著心中也是各有所想。


    “怎麽會這樣呢?那我的雪兒到底是怎麽迴事?她臉上的傷痕還在這裏,難道這都是假的嗎?”李氏可不相信這套鬼話,纏著公公不依不饒的問道。


    “四小姐是因為吃了相克的食物,這才導致中毒。不過珍妃娘娘說了,一定會盡力醫治好四小姐的臉。”公公居高臨下,看向李氏沉聲說道,“好了,娘娘吩咐了咱家已經傳到了,就先行一步。”


    他說完這些之後還不待李氏再問什麽便轉身離開了,顧書遠命顧忠前去相送。


    彼時還跌坐在地上的蔣氏母女二人相視一眼,心中清如明鏡,知道這是珍妃為她們想出的脫身之計。想到這力,兩人不由得一笑,如今珍妃都已經開了口,這件事便算是下了定論,任誰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妹妹,我知道你心疼雪兒,可我又何嚐不心疼呢?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雪兒臉上留下傷痕的。”蔣氏扶著顧清萊站起來,上前去握著李氏的手柔聲說道。


    她這般模樣,倒真有幾分當家主母的端莊大度。


    可李氏卻不吃她這一套,猛地將她揮開,“誰不知道珍妃娘娘是你親姐姐,她幫你說話也是情有可原!隻可憐我的雪兒,平白受苦!”


    李氏哭的昏天黑地,讓人心煩不已。


    一直站在一邊的顧九歌不由得眉頭輕皺,珍妃定是猜到了此事是蔣氏所為,所以特意幫她脫身。想到這裏,顧九歌唇邊勾起一抹滿不在乎的冷笑。


    “爹爹,若是沒什麽事,女兒就先迴去了。”顧九歌朝著顧書遠行了一禮,罷了這才開口輕聲說道。


    顧書遠見她白皙的小臉上帶著倦色,很是心疼的點了點頭,“快些迴去歇著吧,繪秋,請府醫過去給歌兒看看,好生照顧著。”


    “老爺放心,奴婢知道了。”繪秋聽罷點頭說了,隨後這才扶著顧九歌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好了,我會再找大夫為雪兒診治的,既然是誤會你就不要死咬著不放了。”顧書遠將李氏扶起來,難得耐心地說道。


    李氏聽罷銀牙幾乎咬碎,她知道顧書遠有心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即便她心中不甘也無可奈何。想到這裏,李氏隻能含恨應下。


    顧書遠離開之際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蔣氏母女二人,他目光深沉,似有什麽想說,但到頭來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送走一院子的麻煩,李氏這才氣得將房中所有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上,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顧清茴縮在門邊看的害怕,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拖著步子湊上前去,“娘,您不要動怒,若是傷到了身子該如何是好啊。”


    李氏聞言冷冷地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猛地一口啐在她臉上,“呸!我是個命賤的,死了又如何!那群人拿我當傻子呢,什麽吃了相克的食物,珍妃分明是護著蔣氏那個賤人!都是一路貨色!”


    李氏聲嘶力竭地喊道,怒急之下口無遮攔,什麽都說出來了。


    “娘,你不要再說了,這些話若是傳到了珍妃娘娘耳朵裏,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啊。而且珍妃娘娘也說了,一定會盡量醫治好妹妹的,你放心妹妹不會有事的。”顧清茴連忙上前去掩住她的嘴,看向她著急的勸說道。


    她不說倒還好,這一說便將李氏剛剛壓住的怒火全都勾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沒有用那盒胭脂,為什麽出事的不是你!你是不是和顧清萊一夥的,故意要毒害雪兒?”李氏現在已經接近癲狂,一巴掌狠狠地摔在顧清茴臉上,指著她怒聲質問道。


    顧清茴被嚇得連連後退,不住的落淚。


    “娘,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啊。女兒隻是聽說那盒胭脂珍貴的很,所以舍不得用,想將它留給娘親。我真的不知道胭脂裏麵有毒啊,若是我知道,定然會阻止妹妹的。”顧清茴捂著生疼的臉頰哭著說道,然而這樣的解釋根本沒有用。


    “給我用?你是想讓我跟著一起毀容是嗎?你這個賤人,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李氏根本就是選擇性的曲解顧清茴的解釋。


    顧清茴聽罷又是著急又是生氣,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李氏解釋。


    “三姨娘,我們小姐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為何總是這樣厚此薄彼。從小到大,我們小姐受了多少委屈,你可知道!”輕風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看向李氏痛心的說道。


    今日顧清雪出事,她就料到顧清茴迴到府上必受牽連,隻是她沒有想到李氏已經偏心到了這個程度上,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賤婢說話!給我滾出去!”李氏怒急吼道,竟是連推帶搡將顧清茴主仆二人趕了出去。


    顧清茴被她推到在地,院子裏的青石板堅硬的很,顧清茴的膝蓋上頓時一片青紫,但是李氏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般,冷冷地關上了房門。


    “小姐你沒事吧?奴婢這就送你迴去,去請府醫。”輕風將她扶起來,很是心疼的說道。


    顧清茴聞言卻是自嘲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罷了,夜色深了,還是不要驚動大家的好。更何況府醫現在隻怕是在大姐姐房中,不要去打擾了。”


    顧清茴說完便扶著輕風往自己的茴香塢去,輕風聽的一陣陣心疼。顧清茴總是這個樣子,不爭不搶,受了委屈也不肯說,不管有什麽都壓在自己心裏。雖說有個娘親,但是她所受的委屈竟有大半都是這個娘親給的……


    想到這裏,輕風不由得歎了口氣,動作輕柔的將她扶了迴去。


    彼時,顧九歌也剛剛洗漱好,繪秋給她換衣梳理,主仆三人聚在屋子裏,有說有笑倒惹人歡喜。


    “小姐,今日之事還好沒有牽扯到你。隻是奴婢沒有想到珍妃娘娘竟然這麽強勢,隨便編了這麽一個理由來為二姨娘脫身。”畫春給她梳理好頭發,良久之後這才開口嘀咕著說道。


    顧九歌聞言隻是輕輕一笑,她本來就沒指望靠著這件事將蔣氏扳倒,隻不過是給她一個教訓罷了。如今雖說有珍妃為蔣氏開脫,但是今日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精明剔透,心裏明鏡兒似的,怎麽會隨意相信珍妃的那番說辭呢。


    “橫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小姐也沒有受到傷害。幸運的是三小姐也沒用,奴婢瞧著四小姐的臉,可真是嚇壞人了。”繪秋點頭說道,再提起顧清雪的時候,她臉上還是一陣害怕。


    畫春跟著附和說道:“是啊,三小姐算是幾位小姐中明理的了,經常幫著小姐。”


    顧九歌聽罷卻沒有說話,眸色沉了沉。


    今日之事倒是讓她對顧清茴有了新的認識。今日在大殿之上,蔣氏發難說她隻有一盒胭脂,無法同時贈與皇後與珍妃,這個時候是顧清茴站起來獻出自己的那一份胭脂。後來太醫上殿說顧清雪是因為用了有毒的胭脂才會變成這樣,也是顧清茴一句怯弱的話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顧九歌贈與的胭脂上麵。


    這兩件事看似巧合,卻讓顧九歌不得不深究。


    顧清茴真的如她看到的那般單純無害嗎?


    若不是,那她真的是小看了顧清茴。


    “小姐,快些上床了。”繪秋見顧九歌愣神,聲音便稍稍提高了些。


    顧九歌聞言迴過神來,由兩個丫頭伺候著睡下了,也沒有再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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