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小姐,恕我直言,你並沒有任何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症狀。”


    禿頂,頭發略白,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冷靜地對著坐在沙發上的泰勒緩緩地解釋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產生的條件非常苛刻,比如說被害者必須相信施害者能夠掌控他的性命,並且認為施害者的某些行為是對他的恩惠,當然,最基礎的,是必須有一個全封閉,無法與外界交流的空間囚禁被害者以及——一段不短的囚禁時間。”


    “從泰勒小姐的敘述來看,你當時並沒有處在封閉的環境,也沒有被囚禁足夠的時間,甚至都沒有被囚禁,被你假想成施害者的那位先生,也談不上掌控你的性命。”


    “追根結底,你隻是,被恐嚇之後,留下了心理陰影而已。”


    泰勒抱著手臂,微微蜷縮著身體,淡淡地說道:“就在前幾天,我跟我的同事們翻臉了,他們企圖對那個人采取極端的行動,我本來應該應該讚同,狠狠地教訓他一通,讓他付出代價…但是我沒有。”


    深吸了一口氣,泰勒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不但沒有,我還極力反對,甚至說出,有誰敢找他麻煩,我就上門拚命…這樣的話…我到現在,也依然是這樣想的,這不符合常理,所以我覺得我肯定受到了…呃…某種…某種影響。”


    醫生也皺起了眉頭,輕聲問道:“你之前一直說,他對你做了可怕的事情,但你卻沒有對我說,他到底做了什麽?有傷害到你嗎?”


    “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泰勒撩了一下頭發,迴憶著那一個可怕的時刻,有點緊張地說:“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性命都抓在他手裏,他是如此地…強大,不可阻擋,仿佛隻要他動動小拇指,我就會馬上死去,我被嚇壞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聽他的,聽他的,什麽都聽他的…”


    “他向我道歉了,很沒誠意的道歉,我本來打算絕對不原諒這個惡魔的,但是…我還是接受了他的道歉,還有他的禮物…”


    “這段時間以來,他像夢魘一樣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吃飯,工作,看書…不論在做什麽,我都會想起他,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夢見那可怕的一刻,每天早上的床單都是濕的…”


    “但是…但是我一點也沒有對他的怨恨,反而,反而想再見到他,這是為什麽?我還為了他做出那麽不理智的事情,跟所有同事翻臉…”


    泰勒把頭埋進了膝蓋,雙手抓著頭發。


    聽著泰勒一點一點地吐露心聲,醫生原本充滿疑惑的表情,逐漸變得很是怪異,等到泰勒說完之後,他又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小心翼翼地說:“我不知道,這是否會冒犯你,但是很顯然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可能性趨向於零,因為最關鍵的條件,基本上都不滿足,不過,這件事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的話,可能容易理解很多…”


    “另一個角度?”泰勒抬起頭,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醫生又糾結了好一會兒,說道:“我不是男權主義者,也不歧視女性,但是,有很多女性對於強大的男人…呃…怎麽說呢,會表現出…服從和…和愛慕。”


    “所以,你可以迴憶起來,讓你床單濕透的液體,到底是尿液,還是…呃…別的什麽可疑液體嗎?當然!當然!我隻是提個建議…如果你不記得了的話,你可以迴去,驗證一下…”


    “我所說的另一個角度,另一個可能就是,你會不會…僅僅隻是…愛上他了?”


    於是,翌日。


    泰勒光著身子站在浴室裏,開著淋浴頭,任由冰冷的水灑在自己身上,鏡子裏,倒映出她誘人的身材和臉蛋,藍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怒氣。


    她已經確認過了,跟心理醫生預計的一樣,床單上的液體…


    或者說,早就意識到了,隻是在潛意識裏不願意承認而已,最強的心靈異能者,居然認為自己心理受到了某種力量影響,本來就很荒唐。


    “你為他做了什麽,他也不會知道。他來了紐約,也沒有來找你的打算,不僅如此,你們的關係也相當惡劣,恐怕連朋友也算不上是…”


    “唉~”


    關掉淋浴頭,泰勒擦幹自己,穿上衣服走出了浴室,然後,就聽見了門鈴聲。


    泰勒通過監控攝像頭,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門口的人,臉上頓時出現慍怒之色。


    打開門,泰勒冷著臉對著門口站著的青年說道:“他為什麽不親自來?”


    “啊~一眼就被看穿了呢!你是怎麽發現我不是他本人的。”


    青年,自然就是景山的分身,見泰勒沒有迴答自己問題的打算,他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拿出了一個黑木盒子遞給泰勒,說道:“給你的禮物和信,再見。”


    說完,分身就“彭”地一聲消失不見。


    “混蛋。”泰勒罵了一聲,關上了門。


    “親愛的泰勒,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本來很想親自上門拜訪表示謝意,但是,考慮到我現在的特殊情況,以及與你唯一一次會麵產生的各種不愉快迴憶,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轉而送上禮物…”


    泰勒打開盒子,裏麵是三個瓷瓶,上麵都貼著便利貼,其中有一個瓷瓶的便利貼壓在瓷瓶底下看不見,不過,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兩張便利貼,已經把她氣得不輕。


    給皮膚:恕我直言,你的皮膚粗糙程度跟我的腳底有得一拚。


    給胸部:你的上圍簡直拉低了歐美女星平均水準。


    “混蛋!”


    泰勒咬牙就想把禮物摔在地上,但是一抬起手,又有點舍不得,最後跺跺腳,還是收迴了手,翻開了第三張壓著的便利貼。


    給泰勒:前麵說的都是玩笑,都是調理身體的藥,祝你身體健康。


    泰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罵了一句:“混蛋~”


    隻是這一句,已經完全沒有殺氣了。


    “你以為你不來就安全了嗎?我會去找你的,給我等著…”


    ————被惹惱的斯威夫特————


    “景山去哪裏了?”


    紐約保城中心,剛剛結束公演,香汗淋漓的少時成員們都在待機室休息,剛休息沒多久,sunny就走到允兒身邊,打聽景山的下落。


    允兒小聲說道:“有工作,異能者方麵的,估計現在還在上天入地地打架呢,你找他幹嘛?”


    “那隻企鵝!”sunny無奈地說:“他一直不吃東西,我還以為他是永動機不需要吃東西,結果今天早上當鬧鈴在放音樂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倒下了,說是肚子餓,但是給他東西他也不吃。”


    想起那隻奇葩的企鵝,允兒同情地看著有點慌張的sunny,說道:“因為它吃了很多苦吧?不過我也沒辦法,至少得等到他工作迴來。”


    “什麽時候?”sunny有點著急地問:“企鵝那家夥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掛掉啊!”


    “沒辦法了…”允兒轉身拍拍正在灌帕尼喝果汁的泰妍,小聲在她耳邊問道:“能現在把景山帶迴來嗎?”


    泰妍看看被自己灌得七葷八素的帕尼,仁慈地放了她一馬,雙手合十,發動了某個萌萌噠的法術。


    結界內,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景山渾身金光閃閃,手持斬邪,跟一個巨大的狼蛛打成一團。


    狼蛛的身軀,足有重型卡車大小,毛茸茸的八條腿已經斷了三條,猙獰的口器流著唾液,看上去非常惡心。


    蜘蛛防禦力並不強,但是異常靈活,而且渾身上下都是毒,跟它近身搏鬥,一時不慎就會中毒。


    所以景山跟它纏鬥了三個小時有多,給它造成的傷勢依舊不致命。


    “說到底還是縱地金光修煉時日不多,速度不夠啊。”


    神通的威力是固定的,並不是使用的法力越多就越強,隻有平時的修煉可以讓它的威力緩慢提高。


    “看來隻憑刀戰是打不贏了。”


    景山放棄了隻用近身戰,抽出了鬼頭大刀,再一次召喚出路易斯惡魔之軀,衝向了蜘蛛。


    兩者合力,頓時讓蜘蛛手足無措,最後被路易斯抓住了腿。


    “天地無極,五雷正法!”


    “轟!”


    雷光轟擊在蜘蛛身上,炸得它渾身麻痹,動彈不得,然後被景山一刀剔出妖丹,終結了性命。


    處理好痕跡,走出結界,景山重新出現在一個繁華的街道上。


    沒有人知道,剛剛有一隻能夠輕易地將這裏化為廢墟的妖怪,被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了。


    然而景山卻歎了口氣,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還不夠啊,我現在的實力…”


    雖然剛剛解決了一頭危險的妖怪,但是對於即將到來的危機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麽。


    景山不解地摸著下巴,想不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怎麽對付s級以上的敵人。


    正在思索間,景山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被一片血紅色迅速覆蓋,頃刻間,自己就已經身處一個血紅色的密閉空間。


    這場景實在是眼熟,很容易地勾起了景山的迴憶,於是景山試探地喊了一句。


    “惡魔之主?”


    虛空中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隻巨大的眼睛出現在虛空之後,戲謔地看著景山,同時,一道充滿威嚴的巨大聲音響起:“我的朋友,你似乎遇到了點麻煩?”


    “是啊~”景山剛打算抱怨一下自己即將遇到的麻煩,就感覺自己頭頂癢癢的。


    “啵~”地一聲輕響,一朵純白小花突然在景山頭頂綻放,隨風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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