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眨眼間,夏去冬來。


    元旦前夕,她和湯寧灝約好去濱江大道看燈光秀,一起跨年。天寒地凍,沈苑對著手唿氣,鑽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找湯寧灝。


    午夜了,燈光絢爛,眾人氣數數,倒計時聲振聾發聵。


    越過攢動的人頭,她看到湯寧灝倚在江邊的欄杆上,對方似乎也感受到她的視線,轉過頭到處搜尋。


    沈苑舉起小手,笑靨如花,“湯寧灝,我在這。”


    “轟。”


    新年的第一朵煙花炸開。


    湯寧灝身旁的女生突然踮腳,吻了吻他臉頰,隨即衝沈苑的方向燦然一笑,漫天煙火落在她眼裏,很亮,很得意,隱隱透著幾分挑釁。


    那女生沈苑認識,爸爸好友的女兒,叫唐瑤瑤。


    沈苑笑容頓時凝固,放下手,氣衝衝離開,走了兩步,氣不過,迴頭走到那兩人麵前,啪啪兩下,正手給了湯寧灝一巴掌,反手給了唐瑤瑤。


    “囡囡,飯還吃不吃了?”


    老太太又開始吆喝。


    沈苑恍然迴神,慢吞吞踱進屋,“來了來了。”


    跨年之後,她便幹幹脆脆把湯寧灝拋於腦後,這場鬧哄哄的初戀,就像那晚的煙花,爛漫之後,了無痕跡。


    緊接著,父母婚變,父親撒手人寰,她開始變沉默,變收斂,變得對一切都無所謂。不重要的人和事,在她記憶裏,徹底地隨風消逝。


    “苑苑。”老太太一生氣就喊她名,拉下臉嗬斥,打了打她手背。


    她已經好一會,兩眼無神,慢騰騰地扒拉白米飯。


    “不吃菜就說,省得老太太累得腰酸背痛。”老太太瞟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揚高聲調。


    “哎喲,奶奶,別生氣嘛,我吃我吃,你也吃。”沈苑給她夾了一筷子的魚肉,湊過去枕了枕她肩膀,笑嘻嘻地撒嬌。


    老太太臉色緩和,“我跟你姑姑說好了,明天去蘇城,住上一段,你以後周末過去看我。”


    沈苑征了征,心事重重點點頭。


    蘇城比江城安靜,是養人的好去處。姑姑家那個闖禍精表弟,現在準備高考,家裏應該挺消停。上次驚嚇之後,老太太需要放鬆,去蘇城再好不過。


    隻是,想到以後周末要在蘇城度過,沈苑眼前不自覺地閃過某人的身影……


    翌日。


    送完老太太,時間尚早,蘇雯拉著她去做水療。


    包間點了精油燈,甜橘味,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兩人貼著麵膜閑聊。


    “咱公司不是簽了張嘉瑜當代言人嗎?怎麽遲遲不露麵啊?啥情況?”蘇雯懶洋洋地八卦。


    “有錢沒處花唄。”沈苑隨口答。


    蘇雯笑,“你說厲總?隻給錢不要她幹活?”


    沈苑懨懨闔眼。


    蘇雯側躺托腮,兩眼閃著八卦之光,“的確有傳他和張嘉瑜關係不一般。陸影自製的商業片《朝秦暮楚》馬上要上映,宣傳應該挺累的,難道是厲總怕她吃不消,代言的活動先緩緩?”


    沈苑沒說話。


    蘇雯戳戳她手臂,“厲總的口味好迷啊,你不是枕邊人嗎,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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