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姝留在房間裏,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沈舒卿迴來。


    剛打算偷偷的溜出去,不經意的卻聽到外麵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緊隨著,幾道不同的嗓音在竊竊私語:“聽說六層院那邊出大事了!”


    “聽說六長老他突然就沒了氣息,怕是真的......”


    “可不是嘛......”


    “等等,我還聽說了,說什麽明醫師有嫌疑,就連舒卿師兄他......”


    突然,“啪”的一聲,打斷了外麵的議論紛紛。


    視線相對。


    空氣瞬間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靜。


    瞧著突然間出現在門口的小姑娘,守在門外的弟子頓時閉嘴。


    紛紛佯裝神情鎮定的移開視線,連看都不敢都看一眼。


    “......”


    她有這麽可怕嗎?


    才剛出來,就將他們給鎮住了!?


    沈舒姝心下暗想。


    不過,她還是想知道,方才他們口中所想的,六長老沒了氣息,又是怎麽的一迴事?


    “喂,你們......”


    拍肩的動作一頓。


    沈舒姝好奇的盯著他們幾人。


    驀地,卻瞧見被拍了一下的那名弟子頓時神情驚慌的往後彈開,臉色慘白:“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


    至於有這麽大的反應嗎?


    小姑娘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似乎,她的力勁有這麽大嗎?


    難不成,她在昏迷的時候,親哥給她喂了金剛大力丸!???


    奇奇怪怪。


    百思不得其解。


    可瞧著那弟子的反應,也不似作假。


    沈舒姝不由得心生愧疚:“那個,你先別慌,我隻是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們......”


    不慌?


    怎麽可能不慌!


    就憑她是舒卿師兄帶迴來的人,他們可不敢怠慢半分。


    就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會觸犯了舒卿師兄的忌諱。


    雖說舒卿師兄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可真的要發火,就連大長老都攔不住。


    也就他們這些內門弟子才有機會見識過了。


    秉著說多錯多的原則,幾位守門的弟子紛紛噤聲,誰也不敢亂說話。


    一時之間,沈舒姝也打聽不到絲毫有用的消息。


    可滿腹的好奇,卻是一點一點的撓著她的小心髒。


    事關蠢哥的安危,事關六長老,統統的她都想知道。


    沈舒姝眼眸微轉,透亮的雙眸極快的閃過抹狡黠的笑意,輕輕的邁過門檻,視線一轉,極快的將周圍的方位記在心中:


    “既然你們不想告訴我,那就隻能讓我自己出去湊湊熱鬧了......”


    說著,在其他人並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小姑娘突然嗖的一下子衝了出去,躲開了守門弟子的阻攔,還頗有興致的迴頭,朝著幾人做了個禁足的手勢:“你們統統都別動,我保證,半個時辰之內,鐵定會......”


    “會什麽?”


    熟悉的聲音忽而從身後響起。


    沈舒姝莫名有種被人當場捉包的感覺。


    她臉色微僵,慢吞吞的轉過身來,瞬間就瞧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沈舒卿。


    他身形頎長,徑自擋去她的去路。


    神情溫和,眼神寵溺的望著她。


    “妹妹,你這是想去哪兒玩?”


    “......”


    死亡凝視。


    小腦袋慢吞吞的低垂下來,心中暗自嘀咕:


    如果她說隻是想在院子裏散散步,會有人相信嗎?


    “不信。”


    ????


    沈舒姝猛地抬頭。


    沈舒卿垂眸,見自家妹妹眸底的驚愕之色絲毫不掩,莫名的,有點可愛。


    一時沒忍住,他撚了撚指尖,抬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是說要散步嗎?”


    沈舒姝:......


    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真糟糕。


    。


    說好的散步,真的是散步。


    沈舒姝圍著院子繞了兩圈,就興致缺缺。


    可見著沈舒卿仍然不緊不慢的晃悠著,瞬間覺得渾身沒勁。


    “哥哥。”


    她突然站定了沒動,落後了沈舒卿好幾步。


    聽到小姑娘的聲音,沈舒卿腳步一頓,緩緩的轉過身來,語氣溫和的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似的:“又不想走了?”


    沈舒姝深吸了口氣,快步的上前:“哥哥,你,你還沒有說,大長老找你過去,你有沒有受到責罰?聽說掌管刑堂的二長老可兇了......還有六長老,六層院突然出了亂子,到底又是怎麽迴事?”


    說著,她突然用力的揪著他的衣袖,像是不允許他臨時退縮似的。


    小姑娘喋喋不休的,渾然都是對他的擔憂。


    就連語氣裏都是掩不住的緊張。


    “嗬”


    沈舒卿忽而輕笑一聲。


    他的舒姝終於長大了。


    懂得關心哥哥了。


    “你,哥哥,你笑什麽?”


    沈舒姝不由得愣住。


    她說的話,有什麽讓人覺得好笑的地方嗎?


    沈舒卿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你可愛。”


    沈舒姝:“......”


    她很認真的好吧!


    小姑娘神情懨懨的模樣,讓沈舒卿眸間泛起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師父並沒有責怪我,隻不過,此事確實有點棘手。”


    語氣忽而一頓,沈舒卿神情認真的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想著到底要如何說,才會顯得通俗易懂。


    “四長老意圖讓我背上勾結魔教,謀害六長老的罪名。”


    “他敢!”


    小姑娘瞬間就像是炸了毛似的,用力的跺了跺腳,攥著拳頭:“他敢!”


    “他要是敢,我,我就讓酆哥哥來炸了他的老巢!”


    “對,就是要炸了他的老巢!”


    這話說得雄赳赳,幹脆果斷,卻渾然不記得。


    四長老的老巢——


    可不就是靈仙門了!???


    殊不知,話剛出口,站在旁邊的沈舒卿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落在小姑娘身上的眼神莫名的複雜。


    不難看出,舒姝的潛意識裏,仍然在依賴著那人。


    可魔教與靈仙門向來水火不容。


    就算......


    他也不可能同意舒姝和那人在一起的。


    沈舒卿淡淡的開口:“何須妹妹來煩心,這等小事就交給哥哥來解決就好。”


    “?”


    沈舒姝向來對情緒頗為敏感,一眼就瞧出了沈舒卿似乎有別的情緒?


    生氣?


    迷迷糊糊的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她猛地一拍額頭,思緒飛快的在腦海裏轉動。


    親哥莫不是在因著自己方才所說的,炸了四長老的老巢?


    對哦——


    靈仙門,不能炸。


    若是炸為平地,蠢哥就當不成未來的靈仙門的門主了。


    “咳。”


    沈舒姝稍稍的後退半步,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又飛快的收迴視線,裝得若無其事的道:“那就都交由哥哥處理吧。”


    “嗯。”


    小姑娘突然這麽乖。


    沈舒卿沒忍住,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妹妹,可是睡過了?”


    “睡了一小會,唔,就真的是一小會。”


    其實她並沒有睡。


    畢竟,六長老的事情一日不曾解決,落在沈舒卿身上的嫌疑就越大。


    這讓她怎麽睡得著?


    ......


    雖然並未找出謀害六長老的兇手,可六長老的喪事卻絲毫耽擱不起。


    忙活了三天三夜,六層院的弟子紛紛沉浸在悲傷之中。


    靈仙門總算是能消停下來了。


    可明醫師卻像是失了蹤似的,依然沒有半點消息。


    “如何?可找到人了?”


    邊說著話,二長老毫不吝惜的從茶葉罐裏抓了一把茶葉出來,引得大長老頻頻迴顧,瞧著他的眼神,就知他此時肉疼得厲害。


    忍了忍,終究沒有從他手中奪走茶葉罐,大長老沒好氣的道:


    “不在你的刑堂裏待著,非要往我這兒跑,別浪費了我的茶葉了......”


    聞言,二長老的動作一頓,慢悠悠的道:“大長老,別整日舍不得你的茶葉,我可是來辦正事的。”


    “......”


    說什麽辦正事,其實就是惦記著自個兒的茶葉!


    大長老輕哼了聲。


    二長老非常識趣的將手中的茶葉罐放下。


    也就隻有兩人獨處的時候,才顯得隨心所欲。


    “明醫師的行蹤,可讓人查到了?”


    說起來,這事實在蹊蹺,按道理說,明醫師一直都侍奉在門主的身邊,也算是知根知底,怎麽突然的,開了藥,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來這麽一出,就算說明醫師與六長老的死並無任何相聯,怕也不會有人願意相信。


    起碼,六層院那些弟子,定然不會信。


    二長老也是無奈,心下幽幽歎息。


    “派人出去,至今尚未有迴音。”


    大長老搖了搖頭:“若明醫師一直不出現,這嫌疑,怕是洗不清了。”


    打心底的,他們也不希望,謀害六長老的那人會是明醫師。


    “那,你覺得,先前四長老的話,可有幾成真?”


    二長老想了想,忽而就想到了四長老手中的那本文書。


    將沈舒卿的行蹤記錄得有條有理,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什麽破綻來。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沈舒卿身為大長老的關門弟子,為何會與魔教的人同住?


    乍然聽見二長老這麽問,大長老瞬間就聯想到那本文書。


    他微微低頭,斂去眸底的異動的情緒:“卿兒曾在靈仙門內受過重傷,幸得被魔教的醫師救了。”


    莫名被提及的岑老:????什麽醫師!我明明是個做麵具的!


    “這麽說來......”


    二長老語氣微頓,帶著一絲恍惚:“四長老說的話是真的......”


    “沈舒卿竟然真的與魔教的人同住。”


    “嗯。”


    大長老並非是有意遮掩,隻不過,此事,他也是事後才從方九的口中得知。


    “這......”


    二長老遲疑了,他看著大長老,良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靈恩,你老實說,沈舒卿與魔教到底有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六長老的事情......”


    “沒有。”


    大長老打斷他的話:“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卿兒定然不會有與魔教有絲毫瓜葛,與六長老的事情也不可能有半點關係。”


    “事關魔教......”


    二長老苦笑:“雖話是這樣說,可靈恩啊,門內自有門內的規矩,刑堂有刑堂的規定,即便是有你的擔保,沈舒卿還是要被關禁閉。”


    想著,他又補了一句:“若是能找到謀害六長老的兇手,沈舒卿才能出來。”


    “靈清,不得不關?”


    “對,不得不關。”


    大長老陷入了沉默。


    良久,大長老歎了聲:“罷了罷了,既然你非要按照刑堂的規矩來執行,那就按照你的來,隻不過,切莫傷了卿兒。”


    仔細想想,其實二長老將沈舒卿關禁閉,又何嚐不是為了他著想?


    一旦沈舒卿被限製了行動,自然就不會再給四長老找麻煩的機會了。


    。


    消息傳到沈舒姝所在的院子裏時,幾乎整個靈仙門的人都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舒卿師兄在下山執行任務之際,犯了錯,因此被關禁閉。


    此時。


    沈舒姝才迷迷糊糊的從床榻爬起來。


    桌麵擺著熱騰騰的早膳,看似剛送過來不久。


    淡淡的桂花香充斥著整個房間。


    洗漱過後,沈舒姝習慣的要出門去找沈舒卿,結果才打開門,卻見原先猶如木偶人的守門弟子齊刷刷的彈開。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沈舒姝一瞬覺得,莫不是都在怕她是個易碎的玻璃吧?


    即便他們再怕,可該問的還是要問,沈舒姝好奇的朝著他們身後瞄了好幾眼,除了他們幾個,院子空蕩蕩得並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咳咳,那個,可有見到沈舒卿?”


    此話一出,守門的弟子再次齊刷刷的搖頭。


    整齊劃一,就連動作的停頓都驚人的相似。


    沈舒姝:“......”


    有點懵。


    “那你們,可知道沈舒卿去哪兒了?”


    緊接著。


    又是整齊的搖頭。


    沈舒姝也不知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在忽悠她。


    可能讓她確定的是——


    這幾位大哥估計是不可能將蠢哥的行蹤告知她。


    不過也沒事。


    沈舒姝往後退後,邁過了門檻,在關門之際,丟下一句:“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就隻好獨自品嚐美食了。”


    留在門外的弟子:“......”


    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


    舒卿師兄可是再三叮囑,一定不能讓沈姑娘知曉,舒卿師兄被關禁閉的事。


    若是瞞不過去,就說舒卿師兄有要事下山。


    總之一句話:瞞不了也得死瞞。


    若不然,就仔細他們的皮。


    被舒卿師兄捉去修煉場開小灶的事,他們半點都不想。


    沈舒姝進了房門。


    看著擺放在桌麵上的桂花糕,小姑娘懶洋洋的支著下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說好的一起吃早膳,怎麽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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