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


    女涎仍然有些不放心,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她對於偃伯肯定心裏會有些忌憚的,偃伯這一場連她也算計進去了,她從前很是自信,她能夠在她父親麵前站穩腳跟。可現在發現,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父親給的,她父親既然可以給她,自然也是可以隨時收迴去的。


    “沒事的。”我伸手將她的頭發整理了一下,很自然地同她說道,“現在你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價值的。不管是你父親偃伯,還是鍾離家,你都是他們相互之間用來牽製對方的籌碼,你若是懂得如何利用這一點保全自己,那麽其他的事情自然不會威脅到你的。”


    “......我明白了。”女涎說。


    “迴去吧,別讓你父親等得太久。你嫡母遇害,你父親和姐姐的心情一定不好,你要多安慰一下,不要提及那些讓他們不開心的。有時候,可以裝傻,但是千萬不要裝聰明。”我為她整理完畢,便退後了兩步。


    女涎點了點頭,“多謝蕭夫人。”


    我目送她上了車,老戌同我們告別,偃伯家的馬車載著她就這麽離開了。


    “她不會有事吧。”雲瑛問我。


    “不會。”我說,“她是偃伯心頭的寶貝,也是鍾離家即將過門的主母,怎麽會有事呢。”


    或許身處於亂世,這便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價值了吧。


    女涎離開不久,鍾離瑾就到了,隨性依舊是我們見過的赫昭,陣仗不小,頗有些榮歸故裏的感覺。讓人不禁覺得,鍾離瑾這是揚眉吐氣了。


    “蕭大人,蕭夫人。”鍾離瑾從馬背上下來,便迎著我們而來。


    像是商量好的一樣,老戌帶著女涎離開,他便出現了,絲毫沒有半點的尷尬。


    “看樣子,繭印的事情解決了?”我見他的神色都爽朗了許多,可見事情已經有了圓滿的結局,隻是不知道這場繭印遺失的變故之中,在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些事情的背後,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是,這次來,便是想要同大家說說的。”鍾離瑾像是舒了一口氣,他現在看起來很放鬆,“赫昭,你帶著大家在外麵等著。”


    赫昭應聲低頭,算是迴應。


    鍾離瑾則邀請我們一同返迴院子裏。


    “紅玉,去煮些茶水過來。”我說。


    “我去幫她。”


    雲瑛見人這麽多,擔心紅玉一個人忙不過來,留下一聲,便隨著紅玉一起去忙了。


    “繭印真的找到了?”毓兒耐不住性子,問。


    鍾離瑾稍作遲疑,還是點了頭的。他的表情看上去還是很沉穩的,經曆了這些事,他的眼底多了些世故。雖還是初時的模樣,可現在坐在他對麵,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找到了。”他說。


    我看向蕭玨,這一切都和我們想得差不多,盡管我們對於這件案子的了解並不多。


    可是這樣的結局,卻一點也沒有讓人覺得意外。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毓兒問。


    “繭印之事,從頭開始便是假的。”鍾離瑾說,“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目的是想要挑撥偃伯和昌和君之間的關係,說起來,與我鍾離家確實沒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因為偃伯與我家的關係,這才引出的許多事。”


    “如此說來,怕是與偃伯家裏日前的那場變故有關了吧。我聽老戌說,偃伯的妾侍浣娘與賊寇勾結,想要趁亂搞些事情出來,結果事跡敗露,浣娘將賊人放進了家裏,賊人卻害了偃伯嫡妻的性命。”我將老戌剛剛告訴我們的消息,轉達給了鍾離瑾。


    他稍顯惆悵,隨後,也是應了。“沒錯,隻不過現在,隻是追查到了偃伯的妾侍浣娘與外人勾結,可背地裏究竟是誰指使的,我們也不清楚......”


    “不會吧。”毓兒說,“你們也都不清楚?”


    鍾離瑾作勢極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圍,像是要確定一下,旁的是不是還有別人在。


    “怎麽了,鍾離大人今日似乎謹慎了許多。”蕭玨故意與他說道。


    鍾離瑾麵露窘色,“是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真的讓人......不知道身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盯著。老實說,其實我大概都聽說了,隻不過,這些事情是從宮裏傳來的消息,我......”


    宮裏傳來的消息?從曹宮到這裏,往返的時間稍微計算,我聽著怎麽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些玄機啊,“看你的樣子,若是不便說,那就別說了。”


    “也沒有什麽不便說,”鍾離瑾說,“曹宮裏出了些事情,繭印的事,我們都是受到了牽連而已。聽聞,曹君病重,曹君的庶長子帶人造反,發動了宮變,圍了曹宮,想要逼迫曹君讓位。幸虧曹君的叔父慶伯帶人相助,這才解了曹宮之急。曹君的庶長子伏誅,造反的一幹人等都已經被秘密的處置了。”


    “難道......曹宮之圍,和你們這繭印遺失有關係?”毓兒從鍾離瑾的話裏聽出來了,這繭印其實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根本還是在曹宮。而鍾離瑾他們說到底不過就是被人牽製住了而已,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竟然是一場謀亂。


    “繭印的事情,從頭到尾,就是曹君的庶長子平陵君的一場陰謀而已。他早就有篡位的野心,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前些時候,曹君與偃夫人的嫡子不幸早夭,曹君自那以後,便鬱鬱寡歡病倒不起了,讓他覺得等待的時機到了。平陵君大概以為隻要他逼進了曹宮,逼得曹君親自下詔書退位,自己便有機會繼任曹君。沒想到......曹君素來不喜歡他這個長子,長子非嫡出,生母乃是從前曹君身邊的一個粗使的宮人而已,這平陵君實在不是個有謀算的人,個性魯莽衝動,極容易受到旁人的挑唆。早有傳聞,說是曹君曾狠狠痛斥過他,可他卻屢教不改,讓曹君十分失望。想來,他本就是最沒有機會繼任的人,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若不是狠下心,也斷然做不出宮變的事情來。”


    “聽起來,又是一場宮廷的悲劇。”我是不喜歡參與這些事情的。


    “所以,平陵君故意設計了繭印的事情,就是為了困住你們?”毓兒算是聽出來了,恍然,這才理解了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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